正文 第四編

第四編

366—49(242)415—303

第二部的序言:要談論那些探討過這個問題的人。

我羨慕那些人是以怎樣的勇敢在從事談論上帝的。在向不信神的人宣述他們的論點時,他們的第一章就是以大自然的創作來證明神明。假如他們是在向虔信者宣述他們的論點,我就不會對他們的行事感到驚訝了;因為確實內心懷著活生生的信仰的〔人〕毫不遲疑就可以看出,一切存在都不是什麼別的,而只不過是他們所崇敬的上帝的創作罷了。然而對於那些自己身上的這種光明已經熄滅、而我們有意要在他們身上重新點燃這種光明的人,那些缺乏信仰與神恩的人,他們以自己的全部光明在尋求著凡是他們在自然界中所見到而能給他們帶來這種知識的一切東西、但所找到的只不過是。幽晦與黑暗的人;要向這些人說,他們只消看看自己周圍最細微的事物,於是就可以公然窺見上帝,並且還向他們提出月球和行星的運行作為這個重大題目的全部證明,並且自命以這樣一種論證就完成了他那證明;——那就只不外是提供了一個理由使他們相信我們宗教的證據竟是那樣地脆弱罷了。我根據理智和經驗可以看出,沒有別的東西更適宜於使他們產生這種蔑視的了。

這不是聖書談論上帝的那種方式,聖書是更懂得上帝的各種事情的。恰好相反,聖書是說上帝是一個隱蔽的上帝;並且自從天性腐化以來,上帝就使人處於盲目之中;除了依靠耶穌基督而外,人就不能脫離盲目;沒有耶穌基督,與上帝的一切聯繫就會中斷:

Nemo novit patrem,nisi Filius,et cui voluerit Eilius reve-lare.〔除了子和子所願意指示的,沒有人知道父。〕語出《馬太福音》,第11章、第27節這就是聖書在許多地方談到凡是尋求上帝的人就將找到上帝時,向我們所指出的。這絕不是人們所說的「好像正午的陽光」的那種光明。我們並不說,凡是尋找正午的陽光或海水的人,就會找到它們;因此上帝的證據就一定不會是自然界中的這些東西。所以,它在另外的地方就告訴我們說:

Vere tues Deus abs-ditus.〔你實在是隱蔽的上帝。〕《以賽亞書》,第45

章、第15節:「你實在是自隱的上帝。

6—19(243)396—311

經書的作者從不引用大自然來證明上帝,這真是樁可讚歎的事。他們全都力圖使人信仰上帝。大衛、所羅門等等從不曾說:「因為絕不存在真空,所以上帝是存在的。」

他們一定比他們以後出世的最聰明的人——這些人全都引用過這種論證——還要聰明得多。這一點是非常值得深思的。

362—26(244)116—332

「什麼!你這個人居然不說天體與飛鳥證明了上帝么?」

我不說。「你的宗教不是這樣說的嗎?」不是的。因為儘管這在某種意義上,對於上帝賦之以這種光明的某些靈魂來說,乃是真實的;然而它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卻是虛妄的。

482—396(245)420—310

信仰有三種方法:即理智,習俗,靈感。基督宗教——

它是唯一具有理智的——並不承認那些沒有靈感而信仰的人是它真正的兒女;這並不是說它要摒斥理智與習俗,而是相反地它一定要向證明開放自己的精神,一定要由習俗來加以證實,一定要以謙卑獻身於靈感,唯有這樣才能得出真正而有益的結果:Ne evacuetur crux Christi。〔以免基督的十字架落了空〕。《哥林多前書》第1章、第17

節:「基督差遣我原不是為施洗,乃是為傳福音。並不用智慧的語言,以免基督的十字架落了空。」

441—34(246)434—314

順序——在《論我們應該尋求上帝》的那封信之後,再寫一封《掃除障礙》的信,這封信要討論的是「機器」,是準備這架機器,是以理智去尋求。

442—28(247)438—334

順序——給友人一封勉勵的信,勸他從事尋求。他會回答說:「可是尋求對我有什麼用呢?一無所得。」於是回答他說:「不要灰心」。於是他會回答說,他很高興能找到某種光明,但是按照這種宗教本身來說,當他這樣相信了的時候,那會對他毫無用處,因而他還是寧願根本不去尋求。而對於這一點,就可以回答他說: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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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以機器作證的用處的一封信——信仰與證明不同:

一個是屬於人的,另一個則是上帝的恩賜:Justus ex fide vivit〔義人必因信得生。〕語出《羅馬書》第1章,第17節。:上帝親手置於人心之中的正是這種信仰,而它的證明則往往是工具,eides ex auditu〔信道是從聽道來的。〕;然而這種信仰就在人心之中,它使人不說scio〔我知道〕,而是說credo。〔我信仰〕

467—680(249)413—260

把自己的希望寄託於儀式,這就是迷信;然而不肯順從儀式,這就是高傲了。

469—722(250)588—384

一定要使外表和內心結合起來才能獲得上帝;這就是說,我們得親身下跪、親口祈禱等等,以便使不肯順從上帝的驕傲的人也可以順從被創造物。期待著這種外表的幫助,就成為迷信;而不肯把它和內心結合起來,則成為高傲。

834—413(251)70—902

別的宗教(例如各種異教)都更通俗,因為它們只在於外表;然而它們不能為智者說法。一種純理智的宗教雖然更能適合於智者,然而它又不適用於民眾。唯有由外表和內心合成的基督宗教,才能適合於一切人。它把民眾提高到內心,又把高傲者降低到外表;缺少了這二者就不會完美,因為常人必須要理解文字的精神,而智者則必須使自己的精神順從於文字。

470—7(252)443—375

因為我們一定不可誤解自己:我們乃是自動機,正如我們是精神一樣;由此可見,進行說服的工具就不單純是證實。被證實的事物是何等少見啊!證明只能使精神信服。

習俗形成了我們最強而有力的、最令人相信的證明;它約束那個能使精神就範而不進行思索的自動機。有誰證實過,將會有明天或者是我們將會死亡呢?而又還有什麼是更能令人相信的呢?因而,正是習俗才能說服我們相信這些;正是它才造就了那麼多的基督徒,正是它才造成了土耳其人、異教徒、工匠、兵士等等。(基督徒在洗禮中接受了比土耳其人更多的信仰。)最後,當精神一旦窺見了真理的所在,也還是得訴之於習俗才能使我們消渴,並使我們浸染上那種無時無刻不在躲避著我們的信心;因為若總是要有現成的證明,那就太費事了。我們一定得有一種更簡易的信仰,而那就是習慣的信心,它不用強力、不用技巧、不用論辯就能使我們相信種種事物,並能使我們全部的力量都傾向於那種信仰,從而使我們的靈魂自然而然地浸沉於其中。當人們僅只是由於見證的力量才相信,而自動機卻傾向於相信其反面的時候,那是不夠的。因此就必須使我們這兩部分都相信:對於精神便以理智,那是一生中只要看到一次就夠了的;而對於自動機則以習俗,並且不讓它傾向於反面。Ina e-um,Deus。〔上帝啊,求你使我傾心〕。

理智行動得非常遲緩,它有那麼多的看法,根據那麼多的原則,而這些又必須經常呈現;只要它的全部原則並沒有都呈現,它就隨時都會昏然沉睡或者是走入歧途。感情卻並不如此行動;它是立即就行動的。因此我們就必須把我們的信仰置於感情之中;否則的話,它就永遠會搖擺不定。

3—368(253)412—264

兩種過份:排斥理智,僅僅承認理智。

280—372(254)97—415

世人過份馴服,有必要加以譴責——這並非罕見的事。它是一樁天生的邪惡,就像不信仰一樣,而且是同樣地有毒:迷信。

780—366(255)377—397

虔誠與迷信不同。

維護虔誠到了迷信的地步,那就是毀壞虔誠。

異端們譴責我們這種迷信式的順從,那就是要做到他們所譴責我們的……。

不虔誠,不相信聖餐,其根據是我們沒有看見它。

相信各種命題的這一迷信。信仰,等等。

781—364(256)81—399

我要說,真正的基督徒是罕見的,即使就信仰而言。確乎有很多人是在相信著,然而是出於迷信;也有很多人不相信,然而是出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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