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普羅瑟鎮外的小山上
有兩種田地:有新綠麥苗的,掉落的麥粒
一夜之間從犁過的地里長起,
等一等,
然後又長起,發芽。
鵝很喜歡這種綠麥苗。
我有次也吃了一點,嘗嘗味道。
還有一直到河邊的麥茬地。
這些是失去一切的田地。
夜裡,它們努力回想自己的青春,
可是隨著其生命陷入幽暗的壟溝,
它們的呼吸又慢又不均勻。
鵝也很喜歡這種碎麥粒,
為了吃到命都不要。
但是一切全被遺忘,幾乎一切,
更快而不是更遲,求求您上帝——
父親,朋友,他們
進入你們的生活又離開,幾個女的停留
一陣子,然後會走,田地則
轉過身去,消失在雨中。
一切都會走的,除了普羅瑟。
那些夜裡開車回來穿過好多英里的麥田——
拐彎時車頭燈掃過田地——
普羅瑟,那個鎮,我們在山頂小憩時看到它燈光燦爛,
汽車加熱器開著,我們累到了骨頭裡,
手指上還有火藥味。
我幾乎看不清他,我的父親,他眯著眼睛
隔著駕駛室擋風玻璃看,嘴裡說,普羅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