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繁榮昌盛的希臘帝國

在希波戰爭結束之後的一個半世紀里,正是古希臘文明發展最為昌盛的一段時期。在此期間,包括雅典、斯巴達在內的許多希臘城邦,為了爭權奪勢,不斷發生軍事衝突。公元前431年到前404年,希臘兩大陣營之間就進行了近三十年的伯羅奔尼撒戰爭。此後,希臘人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希臘一度四分五裂。公元前338年,希臘為馬其頓人所征服。儘管如此,這一時期的希臘人無論在思想方面、創造力方面還是藝術創作方面,都發展到一個相當高的水平,所以後來人們常將這一時期他們所取得的成就稱為「人類智慧的源泉」。

當時,希臘各城邦都將雅典視為精神活動的核心。在公元前466年至前428年的三十多年裡,統治雅典的是偉大的政治家伯里克利。伯里克利是一位精力旺盛、思想開明的統治者,他立志要在被波斯人蹂躪的城市廢墟上重建雅典。那些至今仍令雅典人引以為豪的美麗的雅典廢墟,就是當時那一偉大工程的遺迹。伯里克利不僅重建了雅典的物質世界,而且還重建了雅典的精神文明,使得雅典在世界上享有盛譽。伯里克利廣泛召集各方面的優秀人才,一時間雅典雲集了大量的建築師、雕刻家、教育家、哲學家、戲劇家和詩人。公元前438年,希羅多德來到雅典朗誦他的歷史著作;阿那克薩戈拉帶著他的有關太陽和恆星的科學見解也來到了雅典;而埃斯庫羅斯、索福克勒斯和歐里庇得斯也相繼到來,他們的出現使得希臘的戲劇發展到一個完美與崇高的境界。

在伯里克利的鼓勵下,雅典的精神文明得到了極大的發展,這種文明的發展一直延續到其死後。雖然一場持久且損耗極大的伯羅奔尼撒戰爭破壞了希臘的和平,但是政治上的黑暗並不能阻止人類思想的進步,反而更能激發人們去探索精神世界。

在伯里克利統治時代之前很久,由於政治制度上所特有的自由,使得辯論術成了希臘一門重要的學問。當時,希臘的最後決定權,不在國王,也不在祭司的手中,而是在公開的辯論中,通過民眾或領導人的投票選舉而確定的。所以,善辯成為當時一門重要的技藝。於是,一種新興的職業在希臘誕生了,這便是對年輕人教授辯論技巧的教師,即「詭辯家」。

辯論應該井井有條,有事實根據,不能瞎說一氣。所以,人們在熱衷於辯論之時,又開始追求更為廣泛的知識,以此來提高辯論質量。在不斷的論戰中,這些詭辯家也逐漸提高了辯論技藝,加強辯論風格的建設,思維方式也越來越完善,辯論效果越來越好。在伯里克利去世之後,蘇格拉底以其機智的批判,對以往那些詭辯家所傳授的辯論術予以毫不留情的批判,指出其中很多都是錯誤的。這令他聲名鵲起,贏得了廣大青年的崇拜,但這也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公元前399年,蘇格拉底以腐蝕年輕人思想的罪名被判處死刑。他效仿當時雅典盛行的「體面」死法,在朋友們的注視下,在自己家中喝毒藥(從毒芹中提取出來的)而死。蘇格拉底雖然死了,但其思想對人們的影響卻始終沒有斷,他的弟子們繼承了他的衣缽,繼續影響著人們。

在蘇格拉底眾弟子中,有一位影響是最大的,他便是柏拉圖(前427—前347)。柏拉圖建立學園,講授哲學。他的學說大致可分為兩部分:一是研究人類的思維本質和思維方法,二是考察社會制度。柏拉圖是歷史上首位發表「烏托邦」言論的人,而且他還勾繪了美好的「烏托邦」藍圖。「烏托邦」其實是一種社會組織形式——一種與以往的社會制度完全不同的新組織形式,而且比以往所有的社會制度都更加美好。「烏托邦」這一概念的產生,是人類思想史上一個巨大的突破。此前,人們總是遵循現有的社會傳統與習俗,從不質疑舊有的社會制度。柏拉圖則明確地呼籲人類:「只要你們有足夠的決心和勇氣,你們就能改變使你們受苦的社會制度和政治弊端。你們只不過還沒有意識到自身的力量,只要你們願意思考並且行動起來,你們就一定能夠爭取到一個更加合理明智的社會制度。」

柏拉圖的這一思想不僅在當時影響深遠,就是在今天也依然具有重要意義,其已滲透至每一個人的內心當中。另外,柏拉圖還著有《理想國》《法律篇》等作品,《理想國》是其早期作品之一,主要向大家描繪了一個理想的貴族式的共產主義王國;《法律篇》則講述了另一種「烏托邦」國家的社會模式。

柏拉圖死後,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繼續對思維方式和社會制度進行揭示。亞里士多德曾經在呂克昂學園傳授知識。亞里士多德的故鄉在馬其頓的斯塔尼亞城,其父是馬其頓的宮廷醫生,而亞里士多德本人則一度是馬其頓王子亞歷山大的家庭教師。關於亞歷山大,他後來繼承了王位並建功立業,這些我們會在後面的文章中向大家介紹。

亞里士多德致力于思維方法的研究,將邏輯學推到了一個新的發展高度。然而,在其後的1500多年甚至更長時間裡,這一學科的研究幾乎停滯不前。直到中世紀,經院派學者才重新對邏輯學展開研究。不過,亞里士多德並沒有宣揚「烏托邦」思想。在他看來,人們只有掌握了更多的、更準確的知識,才能實現柏拉圖所說的「掌握自己的命運」,因此他開始著手對知識進行系統化的整理,而這便是我們今天所說的科學研究。此外,他還派探險隊去搜集歷史資料,他還是政治學的奠基人,自然歷史學的創始人。在呂克昂學園,亞里士多德的學生曾經認真比較、研究過158種不同的國家制度。

公元前4世紀,古希臘的確出現了一大批偉大的「現代思想家」。從那個時候開始,原始的、幼稚的、幻想式的思維方式,被一種訓練有素的、有針對性的、具有批判精神的思維模式給取代了。人們摒棄了那些荒謬的象徵主義、鬼怪神靈的幻想及一些禁錮人類思想的禁忌與敬畏,開始進行自由的、準確的、系統化的思考。這些來自北方叢林地帶的富有朝氣的、自由的靈魂,闖入了神秘的聖殿,用他們的思想之光照亮了希臘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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