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六章 青樓爭風

開完了這歷史性的會議後,昌平君硬把項少龍由絕不情願的紀嫣然和琴清兩女手上搶了去,到了昌平君在宮內的左丞相官署時,昌文君早在恭候他的大駕。

關上門後,昌文君拍案罵道:「管中邪這小子真是可惡,迷得大妹神魂顛倒,政儲君借李長史之口知會了我們,著我們管束大妹,這事如何是好呢?」

昌平君伸手摟上項少龍肩頭,笑道:「看來連琴太傅都對少龍你動了春心,區區一個嬴盈你還不是手到拈來。少龍定要給我們由管中邪手上把大妹搶回來。」

善柔的生離,趙雅的死別,加上徐先和鹿公先後過世,對項少龍造成了連串的嚴重打擊,此時除了一個琴清外,他對女人確是心如止水。嬴盈的任性和善變,若放在他剛到這個時代起始的一段時間,會是刺激有趣的事,但自妮夫人香消玉殞和趙雅的背叛後,他需要的只是深厚的感情。

昌平君道:「聽說呂娘蓉自己堅持要管中邪和你再拼一場,勝了後才肯嫁給他。」

昌文君道:「少龍你怎也要幫我們兄弟這個忙,否則若管中邪將來謀反,恐大妹都脫不了關係,那可不是說笑的一回事。」

項少龍苦笑道:「這種事可是勉強不來的,你想我怎麼辦呢。」

昌平君道:「現在我們擺明是要和呂不韋對著幹了。不若大幹他一場,先挫掉管中邪的威風,大妹怎也不會和敗軍之將相好的,那就一切均可迎刃而解了。」

項少龍淡淡道:「若要我打敗管中邪而去娶呂娘蓉,我情願輸掉算了。」

昌文君笑道:「放心吧,就算殺了呂不韋他都不肯把寶貝女兒送你,其實也不用公開和管中邪比武決勝,只要在某方面硬壓下管中邪的氣焰,增加少龍的聲勢,大妹便該知誰才是真正的威風人物了。」

昌平君以哀求的語氣道:「現在咸陽最霸道的人,就是仲父府的人,人人都敢怒不敢言。少龍順帶一挫他們的威風,亦是大快人心的事。事實上我們這批人,無不等待你回來為我們出一口氣的。」

項少龍勉力振起精神,想了想苦笑。道:「好吧,今晚你們給我在醉風樓訂個酒席,指明要單美美和歸燕兩人陪酒,我們就去大鬧他娘的一場,順便討回我應得的飛龍槍好了。」

兩人大喜,忙去安排一切。

◇◇◇◇◇

項少龍乘機脫身回府,問起周良,才知他去了找心目中的鷹王,尚未回來,算算日子,這傢伙去了足有半年。擔心起來,找了周薇來問話。不知是否受到烏果的愛情滋潤,周薇神采飛揚,美艷驚人,見到項少龍,頗有點不好意思。

項少龍囑她坐好後,問道:「周良兄為何去了這麼久呢?」

周薇道:「大哥為了找尋最好的獵鷹,必須遠赴北疆,來回至少要四個月,尚要費時尋找,還要看看有沒有運道哩。」

項少龍苦惱道:「我正要找他幫忙,這怎麼辦才好呢。」

周薇精神一振道:「家兄曉得的事,小薇亦懂得一二,不知是哪方面的事情呢?」

項少龍懷疑地細察她充滿信心的神情,道:「你懂得造船嗎?但那非是造船那麼簡單,而是……我不知怎麼說才好了。」

周薇欣然道:「大爺放心說出來好了,我們周家世代相傳,男女均熟知水性和造船之事,小薇不會差過家兄多少呢。」

這回輪到項少龍精神大振,把做假黑龍的計畫說了出來。

周薇聽得眉頭大皺,好一會才道:「若是由人在水底操縱,此事並不困難,難就難在如何在水底換氣,若冒出頭來,豈非要立即給人揭穿了。」

項少龍道:「我早想過這問題,但卻是不難解決:若使操龍的人頭臉全給龍體罩著,只在龍身開個呼吸的氣孔,加上遠離岸邊,任誰都難以識破,但這龍必須有很好的浮力,能在水中組合和拆除,那就可不留痕迹了。」

周薇奮然道:「這事就交給小薇去辦吧。啊,真好,小薇終可以為大爺出力了。」

項少龍欣然道:「烏果不是待你更好嗎?」

周薇玉頰霞飛,跪伏地上道:「一切全由大爺作主。」

項少龍笑道:「那就成了,烏果也該成家立室了。」

回到內堂後,向烏廷芳說了烏果和周薇的事,烏廷芳欣然領命,負起安排兩人嫁娶的重任。

項少龍逗著項寶兒玩了一會,又去誇獎了紀嫣然,才由田氏姊妹侍候沐浴更衣,趕回官署去。

此時都騎軍上下均視項少龍為英雄偶像,見到他態度極為恭敬。到了辦公衛署,卻見不到荊俊。

滕翼道:「小俊去了找鹿丹兒,噢,差點忘了,小俊央我求你為他說親,今朝看來他是非常認真哩!」

項少龍喜道:「只要鹿丹兒不反對,一切都應沒有問題,不過最好由王陵提親,比由我去說更是適合。」

滕翼道:「鹿丹兒現在愛小俊愛得瘋了,怎會有問題,但我認為最好由你和王陵一起去向鹿丹兒的父母說,那才是給足女家臉子。」

項少龍坐了下來,點頭答應了。

滕翼道:「我給趙大他們安排了優差,昌平君已批了下來,幸好是他當左丞相,否則恐怕沒有一件事是可以順利獲准呢。」

項少龍笑道:「我們還有更厲害的手段去削呂不韋的權威。」接著把假龍的事說了出來。

滕翼讚歎道:「這一著比硬桶呂不韋幾刀更厲害,自呂不韋懸金市門,我便擔心他會公然謀反。此事宜早不宜遲,你打算何時進行?」

項少龍道:「一俟黑龍的事解決後,立可擇日進行,看來都是春祭時最適合,所以定要在這兩個月內炮製一條黑龍出來。」

滕翼道:「都衛控制在管中邪手上始終不大妥當,最好能把他掃了下來,聽小俊說仲父府的人愈來愈霸道,不時有欺壓良民的事,管中邪當然包庇他們,想想就教人氣憤了。」

項少龍想起以前在二十一世紀鬧事打架的日子,笑道:「他們硬嗎?我們就比他們更硬,今晚二哥有沒有興趣陪我到醉風褸鬧事呢?」

滕翼哈哈大笑,欣然道:「我正手癢得很,這半年來我比你勤力多了,正想找管中邪來試劍,只怕他作縮頭烏龜吧。」

項少龍一看天色,道:「一個時辰後,我們在醉風樓見面,現在我想找蒙驁談談心事,只要能令他對呂不韋生出半點懷疑之心,我便算成功了。」

◇◇◇◇◇

遣退下人後,蒙驁定神看了項少龍一會,嘆道:「若項大人是來說仲父的不是,最好免了。」

頓了一頓,眼中射出歉然神色,淡淡道:「我蒙驁本是齊人,昭王時入秦,一直受秦人排擠,受盡辛酸悲苦。至仲父主事,才有出頭之日,仲父可說待我恩重如山,他縱有百般不是,且就算要了我父子三人之命,我蒙驁也絕不會皺上半下眉頭。若非念在少龍曾捨命保著武兒和恬兒,我今天絕不肯讓你跨入我將軍府的門檻,但也是最後一次了。」

項少龍愕然道:「大將軍原來早知那件事了。」

蒙驁眼中射出悲痛之色,緩緩點頭道:「當日我曾反覆問起武兒和恬兒洛水旁密林遇襲一事,自然知道其中別有隱情,不過事情已過去了,現在亦不願重提,項太傅請吧!」

項少龍想不到他對呂不韋愚忠至此,不由心中火發,長身而起,淡淡道:「人各有志。項某人難以相強,只望大將軍分清楚侍秦和侍呂不韋之別,免致禍及子孫親族。告辭了!」

言罷大步往正門走去。

蒙驁暴喝道:「留步!」

項少龍停了下來,冷笑道:「大將軍不是想留下我項少龍的人頭吧!」

蒙驁霍地起立,沉聲道:「我蒙驁一向恩怨分明,更不慣使卑鄙小人的行徑,仲父雖是熱中權利,說到底仍是為了保命。試看歷代入秦當權之士,誰能有好的下場。仲父只是迫不得已吧了!若少龍肯捐棄前嫌,我可代少龍向仲父說項……」

項少龍搖頭苦笑道:「太遲了,自倩公主等給他害死開始,我和他之間只能以鮮血來清洗血債。而他後來毒殺先王,使人害死徐相,氣死鹿公,更與儲君和秦國軍方結下解不開的深仇,蒙大將軍現在只能祈望他能成功謀朝篡位。否則就是株連三族的大禍,話至此已盡,本人以後也沒有興趣再提此事了。」

蒙驁顯然不知呂不韋毒殺庄襄王和害死徐先的事,色變道:「你說些甚麼?」

項少龍哈哈一笑,透出說不盡的悲憤,再不理蒙驁,大步走出廳外。

人影忽現,蒙恬蒙武兩兄弟左右撲出,跪在他身前,齊聲道:「太傅!」

項少龍愕然道:「你們在門外偷聽嗎?」

兩人雙目通紅,憤然點頭。

項少龍扶起兩人,低聲道:「千萬不要讓你爹知道,遲些來找我吧!」這才走了。

◇◇◇◇◇

項少龍踏入醉風樓,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在四名悄婢的簇擁下迎了上來,諛笑道:「奴家春花,歡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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