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章 窮於應付

項少龍來到劉府外時,大感不妥,原來監視的人手大量增加,附近的幾間民房明顯地被徵用了來作哨崗。

單憑能做到這點,便可知龍陽君有趙人在背後撐腰,否則憑甚麼可隨意徵用民居。

附近的幾個制高點,都埋伏了偵兵,非常隱蔽,若非項少龍是這方面的大行家,兼之又對附近地形非常熟悉,真會疏忽過去。

龍陽君看來死心眼之極,認定紀嫣然和項少龍有關係,現在聞得項少龍即將來趙的消息,故加派人手,布下網羅,等他來自投其中。

不過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龍陽君這一注押得非常準確,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和呂不韋通過楊泉君等愚弄了所有想擒拿他的人,事實上他早便到了。這成了勝敗的關鍵。

他仔細觀察了一會後,自知雖可有七成把握潛入紀嫣然的香閨而不會被人發覺,但這個險卻不值得去冒,正要回去時,「颼」的一聲,一枝勁箭由紀嫣然的小樓射出,棋過後園,正中一個隱在牆外高樹上的伏兵。

那人應箭倒跌下來,不知撞斷了多少樹榦棋枝,才「蓬」聲掉在街頭,無論準頭和手勁,均教人吃驚。

四周的埋伏者一陣混亂,有點不知如何應付由小樓里以箭傷人的敵手。接著在另一方向傳來另兩聲慘哼,又有兩人中箭,分由不同的樓房上滑跌下來,倒頭栽往行人道上。

在月色迷朦下,紀嫣然一身黑色夜行勁衣,一手持弓,出現在小樓的平台處,嬌叱道:「若有人敢再窺看我紀嫣然,定殺無赦。」

四周的埋伏者受她氣勢所懾,又見她箭無虛發,特別是伏身高處者,紛紛撤退。

項少龍心中大叫精采,想不到一向溫文爾雅的紀嫣然,發起雌威來竟可直追善柔。哪還猶豫,趁敵人的監察網亂成一片時,利用攀索和敏捷如豹的身手,迅速越過高牆,借著暗影來到紀嫣然小樓之下,發出暗號。

接著傳來紀嫣然命婢女回房的聲音。

項少龍知障礙已去,由背著街那邊攀上二樓平台,紀嫣然早啟門歡迎。

這美人兒撲個滿懷,又喜又怨道:「見到這麼危險就不要來嘛。難道人家一晚都待不了嗎?」

項少龍笑道:「美人有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何況是一晚已等若三秋,假若才女春情難禁,給別人乖虛而入,我去找誰算賬才好。」

紀嫣然仍是一身夜行緊身勁裝,把她玲瓏的曲線顯露無遺,惹得項少龍一對手忙個不停,活像個急色鬼。

這美女給輕薄得目泛春情,呻吟著道:「人家要不依了,我紀嫣然只會對兩個人動情,一是董匡,又或項少龍,你卻這樣低貶人家,哼!」

男女就是這樣,只要已衝破了最後防線,就算是貞女和君子,必然一動情就是追求肉體關係,此乃人情之道,沒有甚麼好奇怪的。

被浪翻騰中,兩人在高張的熱情里,抵死相纏,尤其想起外間危機四伏,更感那種不安全的偷歡特別刺激。

到兩人均筋疲力盡時,劇烈的動作倏然而止。

項少龍仍戴著董匡的面具,仰躺榻上,赤裸的紀嫣然變成溫柔可愛的小羔羊,緊伏在他寬闊的胸膛上,秀髮鋪上了他的臉和頸。

兩人都不願破壞小樓表面那寧和的氣氛,細聽著對方由急轉緩的喘息聲。

樓外忽地颳起風來,吹得帘子「辟啪」作響。

月兒被烏雲蓋過了。

紀嫣然嬌喘細細道:「都是你在害人家,累得人愈來愈放任了。嫣然以後不敢再看不起那些淫娃蕩婦了。」

項少龍側耳聽著外面呼呼風嘯,溫柔地愛撫著她嬌嫩的粉背,簡要地向她說出了這幾天內發生的事,連田氏姊妹、善柔、趙雅的事都毫不瞞她。

聽到善柔這送上門來的便宜夫人,以紀嫣然的洒脫超然,仍忍不住呷醋道:「那人應該是嫣然才對,人家也要陪著你呢!」

項少龍哄了兩句後,道:「我看田單此來是不懷好意,要從內部拖垮趙人。」

紀嫣然忘了撒嗲,由他胸膛爬了起來,與他共睡一枕,吻了他後道:「我也有這想法,說不定燕人是被他慫恿才來侵趙。齊國國土與趙相鄰,若說田單對燕趙沒有野心,連小孩都不會相信。只不過在包括強秦在內,無人不懼李牧和廉頗,田單亦然,若能借趙穆之手,除掉兩人,就最理想了。」

項少龍點頭道:「孝成王雖是昏君,但還有點小智慧,知道廉李兩人乃國家的柱石棟樑,絕不能動搖。但若害死孝成王,變了由晶王后和趙穆把政,就絕對是另一回事了。」

紀嫣然道:「今晚晶王后破例參與趙穆的宴會,說不定就是趙穆向田單顯示實力,表示晶王后都要聽他的話。」

再微笑道:「至於嫣然的夫君嘛!更是他要爭取的對象,免得多了另一個李牧或廉頗出來,所以連那雙天下罕有的姊妹,也被迫忍痛轉手了。」

項少龍聽她說得有趣,在她粉臀上輕拍兩記,調侃道:「心肝兒你妒忌嗎?」

紀嫣然認真地道:「妒忌得要命,除非你至少隔晚便來陪我,唔!我只是說說而已!那太危險了。」

項少龍心中一動道:「說不定我有辦法解決這問題。唉!我又要走了,龍陽君這傢伙明早就來,我寧願面對著千軍萬馬,也不願對著個終日向我拋媚眼和撒嬌的男人,管他是多麼像女人。」

紀嫣然失笑道:「在大梁不知有多麼好男風者恨不得把他吞入肚子里,你是否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項少龍不滿道:「你還來笑我?」

紀嫣然連忙獻上香吻和熱情,以作賠禮。

纏綿一番後,兩人同時穿回衣服,紀嫣然仍是負責引開敵人注意力,好掩護他離去。

當這美女策馬持矛,由後門衝出找人晦氣時,他早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了。

◇◇◇◇◇

回到府中,滕翼尚未睡覺,一個人在喝悶酒。

項少龍大奇,陪他喝了兩杯,問道:「二哥是否有甚麼心事?」

滕翼嘆了一口氣道:「見到善柔,我便想起她妹子,來趙前她有了身孕,你說我應否擔心呢?」

項少龍大喜道賀,歉然道:「是我不好,使你不能留在二嫂身旁,看著孩子的誕生。」

滕翼笑道:「兩兄弟還說這些話來幹甚麼,縱使回不了咸陽,我也不會皺半分眉頭,只不過人的情緒總有高低起伏,暫時這裡又是悶局一個,無所用心下,自然會胡思亂想了,你當我真可天天都心無旁騖依墨氏之法坐上他幾個時辰嗎?」

項少龍感到這鐵漢自有了善蘭後,確「人性化」了很多,欣然道:「眼下就有一件事請二哥出手。」

滕翼奇道:「甚麼事?」

項少龍微笑道:「扮我!」

滕翼失聲道:「甚麼?」旋即醒悟道:「要我扮項少龍還是董匡呢?」

項少龍輕鬆地道:「董匡由我自己負責好了,只要二哥用飛針去傷幾個趙人,再布下逃向魏境的痕迹,便算成功了,必會使所有人均為此疑神疑鬼。」

滕翼點頭道:「你可讓烏果這大個子來扮我,那就更天衣無縫了,但為何不是逃返咸陽,而是溜入魏境呢?」

項少龍道:「這才是我的性格,怎會未成事便回頭走。」

滕翼失笑道:「誰能比你更明白自己?一於這麼辦,給我十來天時間,定可辦妥,在山林野地中,誰也奈何不了我的。」

兩人再商量了一會,已是四更時分,項少龍回房休息,到了門外,想起田氏姊妹,忍不住打著呵欠過去探望她們。

兩女並頭甜睡,帳內幽香四溢,若非剛在紀嫣然身上竭盡了全力,定會登榻偷香,現在卻只能悵望輕嘆。

就在此時,大雨傾盆灑下。

項少龍忙為兩女關上窗戶,隔鄰善柔處也傳來關窗的聲響。

項少龍按捺不住對這刁蠻女的愛意,到了善柔房外,先輕叩兩下。全無回應。

項少龍心中好笑,推門而進,順手關上房門,還下了門閂。

秀帳低垂下,善柔正在裝睡。

項少龍大感刺激,慢條斯理地脫衣和解下裝備,直至身上只有一條短褲,便掀帳登榻。

果如所料,寒氣迫來,善柔一身貼體勁裝,跳了起來,匕首抵著他赤裸的胸膛,怒道:「想對人家施暴嗎?」

項少龍伸手捻著匕首的鋒尖,移往另一方向,微笑道:「施暴嗎?今天不行,快天亮了,或者明晚吧!現在只想摟著夫人好好睡一小覺。」

善柔眼睜睜看著對方把匕首由自己手上抽出來,放到一旁,接著這男人更探手過來,把自己摟得靠貼在他近乎全裸的懷裡,竟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心。

項少龍摟著她睡在榻上,牽被蓋過身子,吻著她的香唇笑道:「你睡覺也穿著勁裝嗎?」

善柔鼓著氣道:「人家剛才偷偷跟了你出去,你卻走得那麼快,偏找些最難爬的屋檐和高牆,累得人家跟失了。若你答應給人家那套攀牆越壁的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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