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噩夢 第五章

木村低著頭始終不講話,司徒甜跟在他身後,不知不覺兩個人走到了動物園值班室,值班室的燈亮起來,裡面有個人影在晃動,木村朝門口走過去,值班室里的人正是阿東。

「木村老師,怎麼是你?」阿東看見木村,微笑著問。

「阿東你在了,正好,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木村也微笑了一下說。

「好,什麼事情,你請問吧?」阿東很認真地點點頭。

「今年的春天,動物園的猴山裡跑出來兩隻猴子,阿東,這件事情你還記得嗎?」

「記得,」阿東看了看木村又看了看司徒甜,「怎麼了?你們打聽這個做什麼?」

「當時你在場嗎?」木村問。

「我不在猴山現場,但我在值班室里睡覺,那是因為猴山的鐵柵欄太低了,猴子從樹上跳下來,出來兩隻猴子,跑丟了一隻,有一隻腳受傷了留在原處,就是這樣,怎麼了?」阿東回答說。

「我就是想問問,當天是只有你一個人在值班室值夜嗎?」木村又問。

「不是,還有老鄭,不過後來老鄭離開了。他說他有急事,離開得很匆忙,讓我幫他住在這裡值班。反正老鄭已經巡夜完畢,動物園沒什麼要緊事。可偏偏老鄭一離開,猴山那裡就真的出了事。還好不是狼或者老虎跑出來,否則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老鄭不是病了嗎?」司徒甜也好奇地問,「老鄭是病了還是有急事需要離開動物園呢?」

「這我也不知道,記得當晚老鄭說的好像是有事要離開,可轉過天來,老鄭又說是昨天夜裡肚子疼,他去小醫院打吊瓶了……這是人家老鄭的私事,你們問這個做什麼呢?」

「那一晚很特別,阿東,你應該知道一些的,對嗎?」木村朝窗外看了一眼,他是擔心老鄭會突然從門外面闖進來,攪亂了屋裡的談話。

「哦,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了,你是說在公共廁所里發現的中年男屍,你們是指這個事情對不對呀?」

「是啊,」司徒甜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說,「這件事情很古怪,所以我和木村先生都挺好奇,不知你當晚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夜裡我聽到有一隻猴子吱吱地叫喚個不停。你知道,猴山距離這裡不太遠。我被吵醒後就走出去看看,很快來到猴山,地上趴著一隻猴子,我就立刻給動物園的獸醫打電話,讓他來救治猴子。等獸醫帶著猴子走了,我又回這裡繼續睡覺,還是我一個人,老鄭一直沒回來。剛躺下,我就聽見外面有很多車子開過來,就是那種很雜亂的聲音,我又穿上衣服從值班室走出來,想看看出了什麼事。我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到動物園大門口,看見外面停了好幾輛車子,全部是警車。也許是黑夜的緣故,警車並沒有鳴笛。」

「那麼你就沒走出去看看,打聽一些什麼嗎?」木村問。

「沒有,我這個人不愛多事,只要跟我沒關係的事情我就不怎麼愛打聽。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熱鬧,看見有兩個警察把一個死人抬上了車,死人用黑色的塑料袋子裝著。當時我想,很可能是這段路黑,有劫道的匪徒圖財害命。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

「這期間你有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木村想了想才問。

「沒有,那時候都夜裡11點了,我沒有注意,看了一會兒就回值班室繼續睡覺了。」阿東回憶了一下,繼續說,「至於死的那個人是誰,我到現在也不知道,因為這地方就是太黑很容易出事,當時不是還傳言有色狼出沒嗎?不過現在好多了,路也修了,路燈也亮了,這樣一來就安全多了。」

「色狼的事情你也聽說過?」司徒甜問阿東。

「嗯,」阿東點點頭,「尤其是過完春節之後,就有人說晚上遇見一個頭戴毛線帽子的男人跑出來耍流氓。不過還好,那個色狼似乎並不想真正做什麼,他好像是更喜歡抱住女生,把她們嚇一跳,然後那色狼就會立刻逃掉。雖然抱一下這種行為不算嚴重,但是,大晚上被陌生人抱那麼一下也真夠嗆,別說是女人,就是大男人有這樣的遭遇嚇也嚇壞了。」

「我就遇到過。」司徒甜回憶起自己被色狼襲擊的經過時依舊心有餘悸,她豎起兩根手指,說,「而且還遇到過兩次……」

「也許那不是色狼呢!」木村低聲反駁說。

「不是色狼,那會是誰?」司徒甜問木村。

「我知道色狼是誰……」阿東忽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木村和司徒甜心裡都是一驚,引得二人幾乎同時大聲發問:「是……誰?」

「唉,還是別說了。」阿東擺擺手坐在一把椅子上。

「說啊,為什麼不說?」司徒甜問。

「因為都是我瞎猜的,再說那個人已經不在這附近住了,我都不知道他搬去哪裡了,說出來還有什麼用呢?」阿東回答。

「你是說,自從那個人搬走以後,這裡就沒有出現過色狼?」司徒甜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啊,所以我猜,那個色狼很可能就是那個人。」阿東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慢慢摩擦,他好像是在回憶。

「你指的不會是一個男青年吧?」司徒甜用很慢的語速問。

「對,就是個男青年。哪有上了歲數的老年人跑出去耍流氓的啊,那也跑不動啊。」阿東笑了,看著司徒甜一臉嚴肅,他繃住臉,問道,「對啊,既然你遇到過那個色狼,而且還兩次,你應該看見了吧,那個人是不是很年輕,而且長得很白很帥氣的一個男青年呢?」

「我沒看見,兩次都沒有。」司徒甜搖搖頭,「那個人戴著黑色毛線帽子,神出鬼沒的,我怎麼能看見他的真面目呢?他肯定也不想讓我看見他的臉。不過我聞到過他身上有一股子煙味,所以他應該經常吸煙才對。」

「沒錯,他就是經常吸煙,這麼說來,很大程度上我沒猜錯。對了,」阿東抬起臉看著司徒甜,他問,「你們來這裡是不是就是為了打聽那個色狼的事情?」

「呃……算是吧。」木村看了一眼司徒甜,讓司徒甜少安毋躁,他點點頭對阿東說,「是……是啊,司徒小姐無端被騷擾,所以我很生氣,想找出真正的色狼。阿東,你還知道什麼,能不能全都告訴我們?」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也說了,我這人不怎麼愛打聽別人的事情,有一些事情都是我老婆告訴我的。我老婆和老鄭的老婆經常在一起,鄭大嫂好像對那個年輕人挺熟悉,因為她似乎是被那個年輕人僱用了,做保姆之類的吧。聽我老婆說,那年輕人的家裡挺有錢的,但就是人有點兒問題,很怪的一個人,也許精神不怎麼正常,所以才會住在那種舊房子里。那時候平房區還沒有拆遷,鄭大嫂說,那個年輕人大概是受了什麼刺激,估計是感情上的刺激,或是被哪一個女人傷害過,所以我覺得那個年輕人很可能晚上出去扮演色狼,因為他恨女人,扮演色狼是為了報復……」

「報復?」司徒甜深吸了一口氣。

「是呀,因為受過女人的刺激,所以報復女人。」阿東笑了一下,「呵呵,不過這都是我瞎想的,沒有任何依據的,你們也別當真。」

「阿東,你能告訴我們一些關於那個男青年的信息嗎?」木村一連串地說,「比如他姓什麼,叫什麼名字,還有他精神不正常時會有什麼表現等。」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那個男青年也不與別人交流,因為我們原本就是處於不同世界的兩種人,沒什麼共同語言。我老婆跟鄭大嫂聊天時,鄭大嫂說那男青年是因為愛上了一個女孩兒,兩個年輕人沒辦法在一起,他才不得不離家出走的。他到這麼一個破舊的地方住,有點兒自暴自棄成心跟家長作對的意思。小孩子嘛,尤其是男青年,在他那個年紀都很叛逆的,總之挺複雜的。」

「既然相愛,兩個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司徒甜自言自語地說。

「不清楚,因為家裡人反對,所以才離家出走的。」阿東為了討好木村,不得不多說一些,「具體因為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男青年與他父親的關係很不好,似乎是他父親強烈反對他與那個女孩兒的那段感情。這也是我猜的,因為有一次我看見那男青年和他父親站在巷子口爭吵,吵得很兇。從隻言片語中我聽出來,父親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說男青年離開這裡,而男青年很固執,他就是不想回家。父親說不回家住可以,要是想出國留學或者去別的地方重新生活都可以,可是那孩子就是不聽話,他就要住在那間破房子里,好像那房子對他有什麼值得回憶的或者特殊的情感似的。我估計,只是估計,這男青年很有可能在童年時期住過那個老房子,或是在這個房子里出生的……當然,這些都是我胡猜的,對了,我還從他們的爭執中聽到了一個人,兩個人之間的爭吵彷彿一直圍繞著那個人展開……」

「誰?」木村和司徒甜幾乎一起問。

「梅梅。」阿東說。

「什麼……什麼意思?」司徒甜又問。

「梅梅,聽起來像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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