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噩夢 第三章

走出吃飯的地方,木村和司徒甜漫步在馬路上,兩個人走得不緊不慢,樹上有些發黃的葉子被秋風吹得沙沙地響,倒是很適合一對情侶去散步。

木村繼續剛才的話題,他說:「綁票這種事情越少有人知道才越安全,我先假設,涉及此案件的一共有三個人,分別是兩個綁匪和一個被綁票者,也就是男青年、一個幫凶和房地產商人三個人,或許還會有其他人參與進來,之所以假設是三個人,是因為必須有這三個人才可以上演和完成綁票這一場戲。」

司徒甜嘆息著說:「我想,房地產商人的情感被男青年利用了,歡愉的同時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深陷陰謀之中。」

木村說:「至於男青年和房地產商人的相知相識,這些我推理不出來,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這必定是由情感引發出來的一起悲劇,其實很多兇殺案都是因情感上的原因而無法自拔才發生的。」

司徒甜說:「你說得也對。」

木村接著說:「還是先說這起案子吧,房地產商人的特別嗜好不知怎麼就被男青年嗅到了,因為房地產商人有錢,男青年就想利用那種特別的嗜好勒索一大筆錢,分一杯羹。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那種同性之間的情感在國內還是很難令普通人接受的,尤其是生意場上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一旦曝光這種醜聞,勢必負面影響頗多,所以,男青年很聰明,他就要利用這一點狠狠地向房地產商人敲詐一筆錢。」

司徒甜想了想說:「既然是綁票,那麼就是為了圖財,房地產商人為了保住名譽花一些錢是可以的,可是為什麼綁匪偏要殺人滅口呢?難道房地產商人是那種要錢不要命的守財奴?或者房地產商人發現了綁匪的真實身份,才使得綁匪不得不撕票的?也不對啊!房地產商人肯定會知道綁匪的身份的,因為他與他的情人經常在小屋中約會……」

木村說出自己的看法:「不,你想得太簡單了,既然男青年想要利用感情製造之後的一起綁票案件,那麼他就不可以暴露自己,他首先得保證自己安全,那樣勒索來的錢財才可以享受,要不然進了監獄再多的錢也沒辦法花不是嗎?」

司徒甜笑了一下:「嗯,這倒是。」

木村繼續推測道:「這樣就可以理解那個神秘的男青年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選擇住在那樣一個不舒服的地方了,是為了保密和減少與外界的接觸,也便於實施接下來的綁票行動。因為房地產商人是不可能把這個地方告訴家人和朋友的,男青年認為,不管怎麼想那個地方都安全到了極點。」

司徒甜說:「那片平房區亟待拆遷,房地產商人會不會就是開發那片區域的負責人?他把同性戀人藏在那個地方,大概他認為那是很便利很安全的一個地方,而且那地方很快就會被夷為平地,即便暴露了,也不會留下半點兒線索。這麼想來,房地產商人也很高明。」

木村同意地點點頭:「對,這也有可能。」

司徒甜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地方選擇得是不錯,如果當天夜裡不是為了抓色狼,房地產商人的屍體很可能要到了早上才能被發現,如果不是被發現,那兩個綁匪也不至於在慌亂之中開車逃逸,也就不會撞到猴子,當然那輛麵包車也就不會被遺棄在現場。那樣的話,這起案件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呢?」

木村說:「結局對我來說不重要。」

司徒甜說:「是啊,你只喜歡整個的推理過程嗎,這我知道的,但是我比較喜歡得到一個結局。」

木村說:「過程應該比你現在想的要複雜得多,你想不想聽一聽?」

司徒甜說:「好啊,我很想聽聽你是怎麼推理的。」

接下來,木村把腦中的內容理了理才說:「首先說那個神秘的男青年,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機緣巧合得知了房地產商人有同性傾向,我估計那個男青年很可能是個演員,這年頭長得好看一點兒的人不都夢想著當演員學表演嗎?不過這個漂亮的男青年沒當成正式的演員,卻發現了一個可以快速發財致富的機會。他瞄準了對象,就開始對房地產商人進行猛烈的情感進攻,兩個男人很快墜入情網,接下來,房地產商人給情人找了個隱蔽的地點,兩個人開始不定時地約會……這些都是小桐從窗口裡看到的,並告訴給我的。」

司徒甜說:「小桐才13歲,他當然理解不了兩個男人能夠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他才覺得好奇和不解。」

木村說:「小桐曾經對我說過,他看見中年男人給男青年很多錢——兩個男人在巷子里爭執的時候碰巧被小桐居高臨下看在眼裡。我聽到這個線索之後,我就想,是否是因為房地產商人對那個男青年已經產生了厭噁心理,他給男青年錢是為了封住他的嘴巴,甩掉這個尾巴,跟他一刀兩斷?」

司徒甜皺著眉頭說:「會是這樣嗎?要是真的一刀兩斷了,那麼男青年的陰謀不就泡湯了?」

木村說:「所以,男青年才不甘心,與中年男人發生了爭執。不過我認為他們並沒有因此而徹底分手,我推測,那時候的天氣應該很冷了,男青年沒辦法再住在那裡了,也可能是過春節需要回家探親,這些原因都是存在的。總之,男青年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中年男人的,因為第二年的春天,這兩個男人又相會了,才發生了殺人事件。」

司徒甜恍然大悟地問:「你是說,他們在今年的春天舊情復燃?」

木村搖搖頭:「不知道,也許是中年男人被男青年用詭計騙到了那一片區域。我琢磨,綁匪既然要做這件事情,那麼會很早就進行計畫,最重要的就是選擇一個可靠的地點。男青年在這片平房區肯定仔細考察過一番,因為小桐放學回家有時候會看見那個男青年,他一個人經常坐在巷子口魂不守舍地想心事,那不是在思念某個人,我認為他是在思考整個綁架計畫。」

司徒甜笑著說:「看來這個男青年的頭腦遠不如你,他思考了那麼久也沒有成功。」

木村不以為然地嘆口氣,繼續說道:「很多事情都不會按照某個人的想法去進行,電影里演的那些神機妙算的高智商罪犯都是虛構出來的,如果事情發生之後不向著相反的方向發展就不錯了。男青年經過長時間的謀劃,他真的要實施綁架了,他用了什麼方法和計謀把中年男人引誘到了平房區我不知道——其實也很簡單,假如男青年手裡有兩個人親熱的照片或者錄音錄像,這就完全可以對中年男人進行威脅。把人騙到指定地方之後,男青年便露出了猙獰的面孔。首先必須先把中年男人困住,這一點很重要。不過這也很簡單,可以借鑒電影里演的那樣,給中年男人灌一杯有安眠藥的果汁之類的,在中年男人沒醒來之前將他捆綁固定在椅子上,然後蒙上雙眼堵住嘴巴就搞定了。」

司徒甜說:「就算是這樣,房地產商人還是能夠猜想出是誰綁架了自己,因為綁架地點就是曾經他與情人歡愉的地方。」

木村點點頭:「沒錯,這樣一來就必須撕票了,也可以合理地解釋屍體頭部的傷口,因為身體被綁在一個地方,眼睛也看不見,他當然不知道身邊會有誰襲擊他,這就是造成致命傷正好在頭頂的原因。」

司徒甜問:「傷口倒是可以合理地解釋,但是警方的法醫難道就不能看出屍體有被捆綁過的痕迹嗎?」

木村盯著司徒甜說:「當然可以看出來,但是警察怎麼會把所有的細節都告訴你呢?」

司徒甜點點頭:「這倒也是,警方沒有義務告訴我,也沒有這個必要。」

木村又說:「接下來就是我對撕票後拋屍過程的推理,我認為房地產商人很可能在那地方待了不止一天的時間,男青年叫來了同夥,兩個人一起折磨房地產商人,所以這是一場勒索不成惡化的撕票案件。」

司徒甜說:「那麼說,之前只是想勒索一些錢,可是房地產商人沒有滿足男青年及其同夥的要求,男青年一氣之下才綁架了房地產商人。」

木村說:「對啊,這樣一想就比之前的推理合理了不少。因為事件原本就很倉促,倉促之中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為了避免房地產商人重獲自由後的報復,男青年和同夥不得不殺掉他,於是,房地產商人被用大石頭砸死了。要知道,殺人之前和殺人之後,一個不成熟的兇手,他內心的心理波動是非常大的,面前的活人突然變成了一具屍體,沒幾個人不會緊張害怕對不對?當時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拋屍,把屍體從現場清除出去,這或許是大部分兇殺案的基本程序。」

司徒甜嗯了一聲:「沒錯,你繼續。」

木村說:「拋屍最有利的工具就是要有一輛車。再說那個幫凶,幫凶一定注意到了巷子口停著一輛灰色麵包車。送貨用的麵包車很破舊,老鄭從不擔心那輛破車子有一天會被偷車賊盯上,這就促成了幫凶很容易就把車子搞到了手。兩個人把屍體放進了車內。拋屍當然要選擇黑暗的地方,那輛麵包車朝人少黑暗的地方開,不知不覺開到了動物園附近……」

司徒甜打斷木村的講述:「等一下,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木村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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