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噩夢 第二章

電話里,木村隊司徒甜說:「司徒小姐,好些天不見,你還好嗎?」

司徒甜:「挺好的,但我聽說你不在動物園工作了,是不是因為教育培訓中心的課程越來越多了?其實做數學輔導老師是挺好的一份職業。」

木村:「是的,其實我更喜歡輔導學生讓他們了解到數學的神奇和奧秘,把數學學好了,在以後的人生中其實是很有幫助的,起碼邏輯推理能力會很強,思維模式也會較為另類,可以用另一種方法,用有別於常人的方法去做一些事情,包括追求自己的愛情。」

司徒甜:「呃……那我們或許很少能見面了,也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在哪裡。」

木村:「這個……等我穩定下來再告訴你,也許很近,也許很遠……」

司徒甜:「呵呵,是嗎?」

木村:「是啊。」

緣分這東西很難講,不缺少偶然性,當然也會夾雜很多人為的因素在裡面。周末是各種輔導班最火爆的時候,兩個人在窄窄的樓道終於相遇了。當司徒甜遇見穿著黑色西服戴著平光眼鏡拿著一沓厚厚的教學資料昂首挺胸的木村老師時,她差一點兒驚呼出聲。她絕對想不到,木村居然跟自己就職於同一家教育輔導中心。

司徒甜張大了嘴巴:「你……你怎麼……怎麼會……會在這裡出現?」

木村微笑著回答:「是司徒小姐,難道你也在這裡教書,呵呵,真是太巧了!」

司徒甜問道:「是不是你故意的?」

木村搖手反駁:「沒有沒有,怎麼會呢?以前在動物園工作,周末也是最忙的,所以只能在晚上教課,可是上課的大多都是孩子,晚上不怎麼安全,於是家長們就反映最好選在周末的白天。就這樣,我辭了動物園的工作,時間上充沛了,就在這裡開課了。我也沒想到,司徒小姐也在這家教育輔導中心教書,呵呵,很巧不是嗎?」

司徒甜問:「我記得我沒告訴過你我在這裡工作吧?」

木村一本正經地說:「沒有沒有,真的只是巧合啊!」

上課鈴響了,沒辦法繼續談話,木村沖著司徒甜點點頭走進最盡頭的一間教室,司徒甜愣了半分鐘才走進自己的教室。司徒甜帶的班都是一二年級的小學生,這節課是藝術手工課,司徒甜神不守舍地輔導著學生們用蠟筆和彩紙製作各種各樣的裝飾品,腦袋裡卻一直出現木村的那張一本正經的臉。

司徒甜認為,從自己見到木村的那一天起,一系列奇怪的事情就在自己身邊上演了。木村這個人難道真的是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的那個屬於自己的有緣人嗎?無論女性的情感有多衝動,她也會認為這樣的劇情太不可思議了。

自從進入秋天以來,司徒甜便很少見到木村了,她有時候會默默地想起木村,但那種想念帶有故意壓制的意味。司徒甜的心裡很矛盾,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是這樣。木村這個人好像是在她的世界裡消失了。失眠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雙粗糲的大手不斷地摩擦著,那是一種另類的痛苦折磨。

司徒甜很想給木村打個電話,但她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當前幾天她接到木村的電話時,心裡居然非常緊張。

在課堂上走神的過程中,司徒甜暗暗地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木村呢?這樣想著的時候,司徒甜的臉紅了,並且還被一個小朋友發現,頓時,引來班上學生的一陣嬉笑聲。

總算是下課了,司徒甜背著書包走出教學樓大門口,她豎起耳朵去聽,心裡覺得身後會有某一個人喊住她。果然,她還沒有走到路口,身後就傳來木村的喊聲:「司徒小姐,請……請等一等!」

司徒甜的雙腳如同被膠水粘住了般停下腳步,她轉過身,正看到木村夾著公文包從後面急匆匆跑過來。木村的臉上有一些笑容,戴著眼鏡的他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有什麼事情嗎?」司徒甜問。

「沒想到這麼巧,上班居然在同一家教育輔導中心,」木村跑得氣喘吁吁,「司徒小姐,我……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嗎?」

司徒甜沒有拒絕,何況她還有一些嚮往。於是,兩個人走進一家小飯店,木村點了兩個菜一個湯,兩人慢慢地吃起來。吃飯的過程中木村沒有說什麼,司徒甜也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碗。等到司徒甜停下了筷子,木村也放下了手裡的碗。司徒甜故意打破沉默,她想找到一個共同的話題,於是說道:「都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那個案子破了沒有。」

「或許那個案子沒辦法破了……」木村很平淡地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你不是一向很信任自己的推理和邏輯能力嗎?」

「我信任也沒用的,因為那起案件……怎麼說呢,那案件背後隱藏的東西大概被害人的家屬不願揭露,所以被害人家屬也並不希望警方把案子徹底破了。既然這樣,那麼警方也就沒必要下太大力度,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又有誰會去做呢?」

「木村先生,你說的我怎麼不太明白?」司徒甜又問,「案件背後怎麼了,藏著什麼秘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木村看了看左右,很小聲音說:「醜聞……」

「醜聞?」司徒甜大吃一驚。

「對啊,你想啊,那個房地產商人怎麼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假如無辜慘死或被殺,他的家裡人肯定會給警方施壓要求儘早破案,可是事實又是什麼樣子呢?你認識的那個民警不也說過,那個商人有老婆和兩個孩子,要是人真的死得冤,怎麼可能沒有動靜呢?」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醜聞呢?」

「這個……」木村露出了難以名狀的神情,他用手摸了摸鼻子,說,「這段日子我倒是也推理出了一些,就是說出來有一些難為情……」

「是那種事情嗎?」司徒甜皺起鼻子問。

「猜測啦。」

木村一邊說,一邊下意識轉動著腕錶,但並不像是在看時間,不過,司徒甜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來。

「你說說吧。」司徒甜催促道。

「不過,我推理出來的肯定不是司徒小姐所能想到的哦,那些事情,可以說是有過之無不及……」

「啊?」木村的話像是帶著某種魔力般牽動著司徒甜的神經,「會是什麼呢?不外乎就是不正當的感情關係而已。」

「你應該還記得小桐這個孩子吧?」

「記得啊,這些事情跟小桐又有什麼關係?」

「間接的關係還是有的,確切地說,我的推理完全是結合小桐對我說的一些話,從而推斷出來的。」

「不會是……小桐從他家的那扇窗子里看到了什麼吧?」司徒甜問。

「嗯,小桐告訴我,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那一片平房區還沒有拆掉,他看見過一個中年男人,是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男人,因為男人的氣質和穿著與那片破房子格格不入,所以小桐就開始留意起這樣一個人。後來,小桐發現中年男人幾乎是隔一段時間就會到這個破舊的地方來,並且進入一間小房子待上很久的時間,這似乎成了某種規律。一直到了今年的春天,那個中年男人突然就不出現在那裡了,再過不久,平房區被徹底拆遷了,那個人就沒出現過,或許他再也沒辦法出現了……」

「你是說中年男人就是死去的房地產商人?」司徒甜坐直了身體,她想了想又問,「這也太過湊巧了吧?」

「也不能說是湊巧吧,事情既然發生了,那麼勢必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肯定會有目擊者存在,而小桐碰巧就是其中一個年齡尚小的目擊者。問題是,那個男青年是誰?男青年與中年男人的關係又是什麼?」

「怎麼又出來一個男青年啊?」

「對了,我還沒有跟你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接下來,木村回憶著把小桐從窗子裡面用望遠鏡看見的那些事情的經過說給了司徒甜聽,聽得司徒甜張口結舌。

「那個男青年為什麼會住在那麼一間破舊的房子里,而且那男青年還有點兒特別,用小桐的話講,男青年長得很女相,扭扭捏捏的樣子……」木村吸了一口氣,然後又說,「兩個相差20多歲的男人,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是什麼呢?」

「會不會是中年男人的兒子?」司徒甜隨口說。

「假如你有一個兒子而你又有很錢,你會忍心把你兒子丟在那麼一個破房間里生活嗎?」

「我不能。」

「就是啊,我也不捨得,每個父母都希望後代享福對不對?」

「你既然已經推測出中年男人是房地產商人,那麼他和他就不會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了。傷腦筋,真是傷腦筋,總之我覺得一遇到木村先生你,我就總是不得不開動腦筋想那些事情,我很辛苦你知不知道啊?」

「情人!」木村這麼說,聽起來有點兒莫名其妙。

「什麼情人,你在說什麼啊?」司徒甜追問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她睜大了眼睛,「那是兩個男人,怎麼可能是情人,難道他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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