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熱血春秋 第三章 強者為尊

沒有憑師父謝晉元親筆寫的推薦信直接投奔戴安瀾將軍,雷震一行人在黃景升的熱情招呼下,全部加入了五九八團。

沒有額外的要求,但是在已經把自己當成伯樂,更認定了雷震這匹千里馬的黃景升副團長堅持和大力推薦下,雷震一行人包括雷震的兒子,都被編入了五九八團直屬特務排。

特務排,顧名思義是一支以排為單位,執行非常規作戰任務的特殊部隊。他們不但可以領到比同級軍人高一倍的軍餉,優先補給武器,佔用訓練場,更有自己帶著獨立院落的營房。在二百師這樣一個人才濟濟,到處都掀起練兵大熱潮的王牌部隊里,也只有那種身經百戰的超級精銳,才可能通過層層選拔,進入這樣的部隊。

但是雷震這樣一個初來乍到寸功未立的人,卻在黃景升拍胸脯擔保的情況下,直接穿上了上尉排長的軍裝,也難怪雷震帶著自己的兄弟,找到五九八團特務排營房,率先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看著他的軍裝,臉上都揚起了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但是當他們看到跟在雷震身後,走進營房的江東孫尚香時,營房裡突然響起了一片輕佻的口哨聲。

一個坐在軍營最常見的通鋪上,手裡正在把玩著一把刀子,肩牌上掛著班長軍階的傢伙,一邊用男人最直白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江東孫尚香胸部就連寬大的軍裝都無法完全掩飾的動人曲線,一邊用懶洋洋的語氣問道:「美女,你也是參加我們特務排的?」

看著這個人坐在那裡的姿勢,聽著他這樣充滿調侃語氣地詢問,再配合上他那一雙看起來頗有賊兮兮靈氣的眼睛,怎麼看他都不象是二百師五九八團特務排的職業軍人,而更象是一個在上海灘成天遊手好閒無所事是。偏偏又喜歡在手裡拿把刀子來顯示自己很威風很危險的小流氓。

在上海灘長大,身上還帶著千金大小姐驕橫氣息的江東孫尚香倒翻起了白眼,但她總算是看在自己已經是一個女兵,而對方怎麼說也是一個班長的份上,勉強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輕哼:「嗯!」

聽到孫尚香的回答,這位班長卻來了精神,他猛的坐直了身體,伸手拍著身邊空出來地鋪位。道:「我們特務排人少地方小,就這麼一間營房,沒有多餘的地方來招待女士,要不然你晚上就睡在這裡吧。千萬不要睡在老三那邊,我悄悄的告訴你,你別看他人五人六長得有那麼幾分斯文相,可是他的那雙腳,嘿嘿。可是比一百顆臭雞蛋加起來都要臭!」

「喂,一班長,有你這樣一見到漂亮娘們就忘了自己姓甚至名誰,踏著兄弟的肩膀往前面湊的傢伙嗎?」

在對面通鋪上,嘴裡叨著一支捲煙卻沒有點燃。正在擦拭湯普森衝鋒槍的三班長,瞪大了眼睛,叫道:「你自己還不是晚上總喜歡磨牙打呼嚕?上次你半夜爬起來挨個摸兄弟們的腳袋,要不是大家發現得快。你早就拎著那把大砍刀,把兄弟們地腦袋當成西瓜都砍下來了。你要是半夜把手伸進人家的被窩裡,誰知道你是不是成心吃豆腐?」

終於有一位班長帶頭站起來,對雷震老老實實的敬了一個軍禮,算是歡迎了雷震這位排長的光臨,然後轉過頭,瞪著另外兩名同僚,道:「吵什麼吵的。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樣子。沒看到人家是跟著長官一起過來地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調戲長官的女人,你們以後還想不想混了?」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才發現,原來最壞的就是這個二班長,他面對雷震一臉地恭敬,但是轉過臉說的話,卻屬他最難聽。最令人拍案叫絕的是。說完這些話。這位班長竟然還能帶著一臉謙躬的微笑,再次面對雷震。「小孩子不懂事,排長您大人有大量,頭頂上又有貴人罩著,相信不出幾天,又會一路高升,當然不會和我們這種在訓練場上摸爬滾打,在戰場上流血流汗,最後卻只混了一個小班長的泥腿子們去計較。您說是不是,排長大人?」

這個二班長的話當真是夠陰夠損,如果雷震點頭說是,等於承認自己是靠著關係進入特務排,並把它當成了一個職業跳板。如果雷震搖頭,那不是說自己心胸狹窄,擺明要為難兩個出言調侃的班長?

看著面前這個侃侃而談,當真是蔫壞蔫壞的二班長,鬼才突然笑了,他低聲道:「我喜歡這個傢伙,他有點像我。」

面對這幾個出言不遜,對他們這一行人抱著明顯敵意地班長,雷震卻笑了。就像鬼才說的那樣,這三個面對他們張牙舞爪的班長,看起來當真是像極了刺頭。在別人的眼裡,這些班長和他們帶的兵,都很不好管理,但是在雷震的眼裡看來,這些人……可用!

沒有面對上司都敢出言挑釁的勇氣,沒有點獨特的性格,這些人在戰場上,又怎麼可能和敵人針鋒相對,又怎麼能指望他們在戰場上,去創造普通軍人無法去完成地奇蹟?

雷震突然道:「孫尚香!」

「到!」

聽到雷震和孫尚香地一喝一應,三個班長都瞪大了雙眼。只要在茶館裡聽過說書先生講的三國演義,又有誰不知道孫尚香是何許人也?

「每一個地方都有自己地規矩,你知道軍隊的規矩是什麼嗎?」

雷震沒有回頭,他還是一臉平淡的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二班長。他沒有勃然大怒,沒有瞪起凶眼睛,沒有揚起野拳頭,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二班長的心裡卻揚起了一種難受到極點的感覺。因為他發現,雷震似乎在看著他,但是雷震目光的焦距卻根本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在雷震的眼裡,他幾乎就是透明的。

有時候,無視或者漠視,本身就是一種最鋒利地武器。

「我知道!」孫尚香肅然答道:「在軍營中,以強者為尊!」

「在我的任命書正式下達,我們真正成為軍人之前,自己去把失去的尊嚴搶回來!」

在三名班長面面相覷的注視中,雷震竟然側走開兩步。任由緊跟在他身後的孫尚香直接暴露在他們三個人面前。江東孫尚香盯著一班長手中還在玩弄的刀子,突然問道:「你喜歡用飛刀?」

看到一班長下意識的回應,孫尚香的目光流轉,又落到了三班長地手上,「你就算是在營房裡都槍不離手,不斷培養自己對槍的感覺,有這種勤奮為基礎,至少也應該是一個A級射手了吧?」

三班長沉默著點了點頭。孫尚香站在雷震身後的時候,她看起來就是一個氣質有點潑辣,卻愈發引人注目,讓人心裡產生一種征服慾望的美女,但是當雷震閃開。任由她獨當一面的時候,這幾個在戰場上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班長,又怎麼會感覺不到,這個女人身上那種再無任何掩飾。和他們如此相同的氣息?

「我會和一班長比試用飛刀,和三班長比試用槍,如果這兩場我僥倖獲勝的話,我會再向你挑戰!」

孫尚香深深地盯著剛才說話最刻薄的三班長,在這個時候她當真是語出如刀,「我不知道你更精通什麼,但是只要不是象女人一樣比試鬥嘴吵架,有什麼道道你只管划出來。我江東孫尚香一併接了!」

說完這些話,孫尚香不再理會已經陷入半獃滯狀態的三班長,率先掉頭走出了那間特務排營房。

第一個和孫尚香比賽的,就是那個最先「調戲」孫尚香的一班長。

說句實在話,能進入特務排並成為一個班長地人,當然得有自己的絕活,在特務排一群士兵的喝彩聲中,一班長站在二十五步外的位置。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在放聲暴喝中,連續將三把飛刀投擲到了標靶上。

望著那三把插在標靶上。就算沒有正中紅心,也在八環以內地飛刀,就連一班長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表情。面對江東孫尚香這樣一個高品質的美女,感受著孫尚香身上再股再也無可掩飾的壓迫力,他已經算是超水平發揮出自己的飛刀技巧。

一班長斜著眼睛,偷偷望了孫尚香一眼,但是他註定要失望了,孫尚香還是一臉的平淡,彷彿看到的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就連站在一旁觀戰地雷震一行人,臉上也沒有任何波動,說句實在話,和張誠相比,他這一手飛刀技巧,又算得了什麼?

當著所有人的面,孫尚香一顆接著一顆的解開了軍裝上的衣扣,當她緩緩脫下了那件剛剛穿在身上還不足半個小時的軍裝時,四周猛然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而一班長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看到的,當然不是什麼暴露春色地內衣,而是一件用最堅韌地麻,混合著頭髮絲編織而成的內甲。三十六把雪亮地飛刀,整齊的插在內甲的刀囊上,陽光照射在上面,反射出絲絲縷縷的寒光,看上去當真是像極了欲擇人而噬的鯊魚牙齒。

如果說這一件裝了三十六把飛把的內甲,已經足夠讓所有人驚訝的話,最讓這些在戰場上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兵聳然動容的是,這件內甲上,那一處處不知道什麼武器留下的印痕。

雖然這件內甲已經得到了修補,但是那些印痕上,那一塊塊再也無法被清洗乾淨的血漬,那橫七豎八幾乎連成一片的軌跡,都在無聲的向每一個人,訴說著這件內甲曾經的主人,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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