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撕破天穹 第六十一章 再見,我的寶貝

北側戰場危若蛋壘,看似最固若金湯牢不可破的西側陣線已經被敵人突破!

在這個時候,他們當真稱得上是兵臨城下,四面楚歌。

「砰!」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雷震突然抬起一腳,將羅三炮踢得在地上連翻了幾個跟頭。

「羅三炮,虧你還是一個老兵,你在黃埔軍校里學到的,就只有不聽指揮自作主張擅離職守,把陣地和兄弟們的命,白白交到敵人手上?」

羅三炮從地上爬起來,一聲不吭的伸手抹掉了唇角的血痕,在這個時候,他真的是無話可說。

「我現在就要帶領兄弟們,把你丟掉的陣地搶回來!」

雷震瞪著羅三炮,放聲狂喝道:「羅三炮你告訴我,現在我還能不能信任你,相信你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讓敵人突破陣地一步,放心的把比我命還要重要的陣地交給你?」

羅三炮迎著雷震那狂熱中帶著濃濃焦慮的眼神,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瞬間狠狠刺上了他的心頭,他狠狠點頭,嘶聲道:「能!」

「兔子!」

聽著雷震的狂喝,從來沒有進過軍營的兔子,下意識的也象羅三炮一樣挺起了胸膛,拼盡全身力量,叫道:「到!」

「你留下協助羅三炮!」

「不!」兔子瞪大了雙眼,「我要去救張誠,我當了一回逃兵,我絕對不能……」

兔子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在這個時候,羅三炮咬著牙拔出手槍,用它直接頂到了兔子的腦門上。「兔子你給我搞清楚了,這是戰場!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平頭老百姓,更不是富家大少爺,而是雷震大哥手下的兵!如果你到現在還不服從命令,還想著自己亂來,信不信老子他媽的先一槍斃了你?」

兔子傻眼了,雷震卻笑了。在這個時候,他終於可以確信。羅三炮一定能完成自己的囑託,象一根釘子般死死插在村口,只要他一息尚存,就絕對不會有一個敵人能突破他的封鎖。

鬼才負責坐掌帥旗統籌全局,南側戰場由羅三炮帶領兔子防禦,感受著一种放下重擔後,那种放肆地快感與輕鬆,望著村子西側在火焰升騰中微微扭曲變形的天空。聆聽著兒子在自己身邊,從鼻孔里發出的哧哧呼吸聲,在恍惚中,雷震彷彿又回到了他的童年。

當年只有十五歲的他,為了生存。為了不讓自己活活餓死,就敢帶著一歲大的兒子,用最簡陋的武器,對著一頭成年黑熊發起了最悍不畏死的進攻。

沒有體驗過那種為了生存。而必須主動向強敵發起最瘋狂,最猛烈,最狂風驟雨進攻地人,又有誰能真正明白,「刀鋒入骨不得不戰,背水爭雄不勝則亡」的真正含意?

劈手從一個村民手裡搶過一枝綁著半把剪刀的長槍,雷震長槍斜指西方,就在這一片瘋狂。一片熾熱的血紅中,他對著面前那些抱著親人的屍體無助流淚的村民,放聲狂喝道:「你們的親人被殺了,你們的女人被強姦了,你們地房子被燒了,你們這群身強力壯的爺們,你們這些身高五尺,有血有肉的漢子。難道就只能躲在這裡流著一錢不值的眼淚。在這裡發出象小綿羊一樣的哀號?」

「哭有什麼用?你們豺狼會因為羊羔地眼淚而停止進攻嗎?你們見過用軟弱和裝孬換來的尊重與幸福嗎?現在你們的親人被殺了,家被燒了。你們只剩下爛命一條,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連繼續活著都不怕了,難道還用再害怕一群土匪,再害怕和他們去拚死一戰嗎?!」

響成一片的哭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

所有村民都獃獃地望著雷震,獃獃的望著這個威風不可一世的男人,他們的眼睛突然迷離了。曾幾何時,在他們的氣血與夢想被苦澀的生活一點點磨平,在他們的腰被現實一點點壓彎之前,他們也有過這樣的憧憬。

他們也想像雷震這樣無所畏懼,他們也想像雷震這樣熱力四射,他們也想像雷震這樣驕傲地起胸膛,用最狂放的姿態,去面對任何風風雨雨。這就是每一個男人,都曾經有過的,屬於英雄的……夢!

「我不是什麼大神大仙,我不能給你們神功護體,不能讓子彈打不穿你們,刀子砍不破你們。但是我可以保證,我可以帶領你們,對著那些自以為是天是地,自以為可以對你們任意枉為的土匪,一個讓他們一輩子想起來就會害怕,就會發抖的進攻!我可以讓你們看到,土匪在你們的面前象綿羊一樣的發抖,我可以讓你們知道,原來你們也可以這麼強,這麼瘋,這麼狂!」

甩掉眼角那一片代表軟弱與悲傷地眼淚,江東孫尚香也放下了手中地捷克式輕機槍,從地上拾起了一枝長槍,她嘶聲叫道:「拿起你們的武器,抓緊你們地武器,別忘了,你們剛剛被土匪屠殺的親人,他們還沒有走遠,他們還在某一個地方,靜靜的看著你們,等著你們為他們報仇血恨!」

就連趙大瘟神這樣一個養尊處優,天天躲在礦山上研究炸藥的爆破專家,也放下了自己身上那隻碩大的工具箱,抓起了一把砍刀,「還廢話什麼,是帶把的爺們是有種的漢子,就一起戰吧!」

風,隱隱將遠方的哭叫與嘶吼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在看似絕不可能的情況下,那批本來應該在雷區中被全殲的馬匪,竟然奇蹟般的出現小山村西側。他們就像是一群從十八層地獄血池中爬出來,終於重見天日,卻又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仇恨的厲鬼,他們見到房子就燒,看到能跑、能動還能喘一口氣的東西,不管是人、牛、馬、雞。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馬刀,就是一陣猛剁。

這一批馬匪,不,他們已經不能再被稱為馬匪,因為他們絕大部分人的坐騎,都帶著偽裝用地稻草人,在衝進雷區時被炸死了!這是一支已經被藤原楓收編,用金蟬脫殼伎倆。成功騙過羅三炮和趙大瘟神,成功突破西側防線,甘心成為異族人奴才的……皇協軍!

現在還能大模大樣端坐在戰馬上,左手舉著一隻火把,見到房屋就燒,右手拎著一把足有四尺長,沾滿鮮血的馬刀,見人就砍。還沒有穿上皇協軍軍裝,就已經開始拚命為主子賣力的頭領,赫然就是那個被老李死死抱住,引爆了身上的炸藥,本來應該被炸得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的土匪頭子三當家!

「奶奶個熊的。想炸死老子?要不是老子把衣服和帽子都讓另一個兄弟穿上,那個老婆女兒被我們當面玩死,都只會在那裡哭的軟蛋又太笨,老子還真要被你們這群王八蛋土崽子給算計了!」

三當家地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狠狠一勒馬韁,他坐下的戰馬發出一聲長嘶,猛的抬起了前蹄,當帶著鐵掌的馬蹄狠狠落下,一個被三當家一刀砍倒,倒在血泊當中還在不停呻吟哀號的村民雙瞳猛然放大,在瞬間就變成了最絕望的死灰色。

揮舞著手中足足四尺長的馬刀,三當家地伸長了脖子。叫道:「你們活膩歪了想打爺的主意,就別怪爺跟你們玩狠的!今天晚上,你們能活著跑出去一個,你家三爺的姓就倒著寫!」

「是嗎?」

「廢話,你三爺說的話,就是……」

三當家地聲音嘎然而止,就在這一片群魔亂舞,火焰飛騰。就連整個蒼穹都為之扭曲的血腥瘋狂世界裡。一個身高足足有一百九十公分的男人,彷彿是撕破了由火焰與黑暗組成的蒼穹。從另外一個世界裡衝出來地最強大生物,踏碎了滿地的泥濘,帶著一往無回鬼神易僻的最可怕氣勢,對他發起了最直接的面對面進攻。

三當家拚命眨著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在這個男人的身後,他看到了一股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金屬洪流!

對,就是洪流,就是連大地都要被燃燒,都要顫抖的最狂野洪流!就是一群在雷震帶領下,將自己壓抑在內心深處所有地夢想,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憤怒,都一起徹底釋放,再沒有一絲保留,只剩下最直接、最純粹破破力的人形野獸!

三當家沖向了雷震,他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能穩坐第三把交椅,當然是一個亡命之徒,而且有自己的眼力。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只要能斬殺了雷震,那些看起來夠瘋夠勇的村民,在失去主心骨後,就會立刻原形畢露四處潰逃。

雷震也沖向了三當家,他沒有時間去混戰,他必須要用雷霆手段,先擊潰這批人數較少,戰鬥力較弱,又失去絕大部分戰馬的馬匪,解決了西線危機後,再率軍回援,從藤原楓的手下搶回孤軍作戰地張誠!只要他能擊殺了三當家,他就可以在瞬間重創這批馬匪!

一個雙手血腥累累,不知道欠下了多少血債,對自己同胞象狼一樣狠,對比自己強大地異族人,卻象狗一樣溫馴聽話的馬匪;一個親眼看到自己家破人亡,帶著國讎家恨,背負著謝晉元這位蓋世名將未了地心愿,投身到抗戰第一線的男人。他們就像是兩個在空中划出最燦爛光芒的流星,帶著最狂野的殺氣,帶著猶如戰鼓狂鳴的腳步,狠狠撞向了對方。

「雷震快讓開!」

已經被雷震甩開三十多米遠的江東孫尚香,眼睜睜的看著雷震,最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方式,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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