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筆跡鑒定 第三節

同一時刻,龜井刑警從東北線的L特快車「雲雀9號」進入終點站仙台站的站台。

此時已是下午三點。

好久沒有來的國鐵仙台站完全改了樣。

為了準備東北新幹線的通車,不但建造新幹線站台,也把仙台站整體納入宏偉的大樓裡面,予人全新的感覺。

車站大樓內雖然有名店街和百貨公司,可是,人還不多,等東北新幹線一通車,勢必會擠滿人潮。

龜井刑警從中央出口走到外面,叫了一輛計程車,向司機說去「若林一丁目XX號」。

計程車一出發,龜井刑警向司機問:「若林一丁目位於哪一邊?」

雖然龜井刑警曾來過一次,可是,他所知道的,也只不過是像廣瀨川、青葉古城這類名勝古迹。

「是在宮城城監獄的旁邊。」司機說。

「哦,這麼說來,是在郊外了?」

「以前那一帶是郊外,可是,現在已變成市中心,最近有人發起把監獄移往更郊外的運動,因為市中心有監獄,是仙台的恥辱。」

「恥辱?」

「還有更讓人擔心的呢,不久前的地震,監獄的水泥牆倒塌,有囚犯逃走。」

大約行駛十二、三分鐘後,計程車在平交道停下來,是東北線的平交道,可以看到跟東北線平行的東北新幹線的高架帽丁。

「一過這個平交道馬上就到了。」司機說。

上行的「雲雀號」一通過,計程車經過平交道,在寫著「若林一丁目」的布吿牌前面停下來。

「我想是在這一帶。」

「我來找好了。」

龜井刑警從計程車下來後,在附近的香煙鋪買了一包七星香煙後,詢問XX號在哪裡。

香煙鋪的人說大約在一百公尺的前面。

龜井刑警向前走約一百公尺時,看到一排同形式的小房子。

那塊土地大約十五、六坪大,那排房子大約有二十間,都是兩層樓的房子。

龜井刑警一家一家看著名牌。

最邊端的一家掛著「矢代昌也」的名牌。

(找到了。)

龜井刑警感到有點意外。

矢代夫婦在北海道失蹤,如果犯人掠奪矢代夫婦的戶籍,不是不會大搖大擺的把矢代昌也的名牌掛在玄關嗎?

龜井刑警按著玄關的門鈴。

雖然可以聽到屋內的鈴聲,可是,沒有人回答,試著轉動玄關的門把,已被鎖上,打不開。

龜井刑警按著隔壁家的門鈴,立即有人回答,有個三十七、八歲的女人打開門探頭出來,就在那一瞬間,飄來一股烤魚的味道,原來此時正好是吃晚飯的時刻。

「矢代先生不在家嗎?」龜井刑警指著隔壁問。

那個女人說:「不在嗎?」

「是的,不管我怎麼按門鈴,都沒有人回答。」

「那麼,會不會是出去旅行了?」

「旅行嗎?」

「是的。那對夫婦是在七月二十五日搬來這裡的,那時他倆都說很喜歡旅行。」

「你所說的矢代夫婦是不是這兩個人?」

龜井刑警把矢代夫婦的照片拿給對方看。

身穿緊身褲和夏季毛衣的女人凝視著照片一會兒後,笑著說:「不錯,是這兩個人。」

龜井刑警感到很納悶,因為對方的回答跟他的預期截然不一樣。

「真的是這兩個人嗎?」由於感到納悶,所以龜井刑警又這麼詢問著。

「的確是這兩個人,他倆怎麼啦?」

「你有跟矢代夫婦談過話嗎?」

「談過兩、三次。」那個女人回答之後,出現警戒的眼神,看著龜井刑警的臉問:「對不起,你是什麼人?」

「我是他倆的親戚。」

龜井刑警如此回答,那個女人以探尋的眼光看著龜井刑警,問道:「那你是他倆的父母親拜託來帶他們回去的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因為我聽他們說過。」

「他倆怎麼說?」

「他們說由於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才在新婚旅行途中失蹤,逃來這裡,因此,雖然很想使用假名,可是,擔心事情過後無法就職,才作罷。」

「原來如此。」

「因此,雖然擔心會被找到,還是掛出本名的名牌。」

「他倆有沒有提到失蹤的理由?」

「沒有。連父母親都不能知道的事情,怎可能讓毫不相關的人知道。」

「說的也是。」

「你是受他倆的父母親拜託來把他們帶回去的嗎?」

「不是。如果是的話,會怎樣呢?」

「矢代夫婦說他倆只想過一年平靜的生活,因為在這一年內,任何事情都可以解決,屆時可以回東京跟父母親見面,可是,如果在這段期間內,被找到帶回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因此,他倆希望在這一年內,不要有人來打擾。」

那個女人很嚴肅認真的說,一副很擔心隔壁年輕夫婦的神情。

可是,她越嚴肅認真,也就越加深龜井刑警的困惑。

搬來隔壁的真是矢代夫婦嗎?如果是的話,的那三樁事件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可以參觀一下隔壁家嗎?」龜井刑警問。

「可是,矢代先生不在家吧?」那個女人反問道。

沒有辦法,龜井刑警只好出示警察證。

那個女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蒼白。

「那對夫婦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可是,不管怎麼看,他倆都不像那一種人。」

「不,不是。只是作為某事件的參考人,想跟他倆談談,也因為有危險,所以急於想跟他倆見面。」

「怎樣的危險?」

「那個事件已有兩個人在北海道遇害。」

「那麼,矢代夫婦也有可能被攻擊嗎?」

「是的,所以才想參觀一下他倆的家中,或許可以知道他倆去了哪裡也說不定。」

「你可以叫他倆的父母親等一年嗎?」

「通知他倆的父母親,可不是警察的工作。」

「如果是那樣,就沒有關係。請你稍等一下。」

那個女人說罷,踅回屋內,拿來一把鑰匙。

「矢代先生臨走前,把他家的鑰匙寄放在你家嗎?」龜井刑警問。

「事實上,隔壁的房子也是我的。」那個女人說。

「哦?」

「在出售這二十戶住宅時,我購買了兩戶,一戶自己住,一戶租給別人,這種生財的方法是不動產商教我的。」

那個女人一面說著,一面打開隔壁家玄關的門。

一樓是八坪大的洋式房間和廚房兼餐廳,二樓是兩間和室。

幾乎沒有傢具,看起來很像是新婚夫婦躱藏的地方。

廚房兼餐廳里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放了一張兩人合照的相片。

矢代夫婦的照片,是在白色車子前面所拍攝的,那輛車子的牌照號碼是札幌的號碼,很明顯可以看出來,那張照片是在北海道拍攝的。

桌上還擺了兩隻茶碗,由沒有沾灰塵來看,好像才擺沒有多久。

龜井刑警趁著那個女人先上二樓之際,把男用的茶碗用手帕包起來,放進口袋裡面。

然後慢慢的爬上二樓。

二樓的牆壁上貼了一張放大的矢代夫婦的照片,是在旅館大廳合照的相片,不知是誰幫他倆拍攝的,或是使用自拍相機拍攝的,他倆的臉上堆滿幸福的笑容。

「是一間什麼也沒有的房間吧?」那個女人說。「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因為他倆在私奔呀!」

「一年。」

「哦?」

「矢代夫婦曾說過希望一年之內不要有人來找他倆吧?」

「是的。」

「一年後會怎樣呢?」龜井刑警喃喃自語著。

這意味著兩種事情。

一是有人假冒矢代夫婦,想在這一年內幹什麼事情,二是矢代夫婦本人前來這裡,想在這裡躱藏一年,如果是後者,就跟警察沒有關係。

真的是空無一物的房間,就連一封可以證明這裡的矢代夫婦是不是矢代夫婦本人的信件也沒有。

龜井刑警向那個女人道謝後,離開房間。

「可以請教你的尊姓芳名嗎?」

龜井刑警在吿辭離去時,向那個女人問道。

「岩井年志子,有什麼事嗎?」

「或許以後會再跟你聯絡也說不定。」刑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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