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夜聖嬰

在炎熱的夏天故事落幕的同時,那夫也恢複了冷靜。天已蒙蒙亮。

一夜就這樣白白消耗。對於一個凡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即將死去的人,一夜的徒勞意味著他主動把自己往死亡又推進一截。

那夫在一夜的感動之後,已經不在乎「死亡」,黎明降臨時,他再次堅定了信念,死可以接受,但不能輸著離開。想起那幾個被侵害致死的女人,她們的男人現在一定像自己一樣悲痛欲絕,如果就這樣死去,兇手一定還會作案,這簡直是不可寬恕的。

炎熱的夏天跟阿夜,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作案人的身份,儘管還不知道他們作案的詳細過程。那夫在腦子裡暗暗理順自己的思路:

第一、炎熱的夏天已經反覆強調她憎恨老女人,並且這個老女人在她的定義來說,就是28、9歲即將30的女人;而幾名受害者均是這個年齡段的。

第二、阿夜被一個27歲的女人造成的強大的心理陰影,他有足夠的理由報復。

第三、炎熱的夏天整個晚上都沒涉及一點提綱中的十個問題,在她明知道不提問後果的情況下,這一夜的話更像臨別遺言。

第四、從作案時間來說,炎熱的夏天跟阿夜無業,有充足的時間,而且她也舉不出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據。

第五、從作案現場來說,如果是炎熱的夏天這樣一個表面柔弱的女子先出面引誘住被害女性,再由阿夜從背後襲擊,似乎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反抗!

這五條推理如果都成立,炎熱的夏天跟阿夜會是怎樣的表面和善、內心邪惡的魔頭啊!

監視器中,他們在地板上沉沉地睡去。

這或許是他們在一起最後的一個早晨了。想著,那夫去洗了把臉,頓時精神了許多,他覺得一切豁然開朗,真想立刻就打電話讓寧隊長簽發拘捕令,但一想到炎熱的夏天跟阿夜已經是籠中鳥,被抓是遲早的事兒,自己馬上可以向大哥做一個交代,性命無憂,不禁鬆了口氣,還是老寧多睡會兒吧。

正想著,手機來了一條新信息,是私立醫院的小護士發來的:

「大哥女人的身體出現異樣,最近一兩天有可能早產。」

那夫心裡一沉,寧隊長的電話這時也突然打過來:「趕緊來市立醫院後門,還是昨天帶你來的位置,趕緊!」

「啊?出什麼事兒了?」那夫吃了一驚,摸不著頭腦。「阿夜跟炎熱的夏天怎麼辦?」

「我的人馬上就到,交給他們監視,你趕緊過來,一分鐘都不要耽誤!」寧隊長的聲音很細微,卻異常緊急。

「到底怎麼了?喂……喂……」

電話莫名地中斷。

一絲不祥的預感,讓那夫原本燦爛的心情一瞬間降至冰點,做事一向沉穩的寧隊長為什麼那麼焦慮?!

15分鐘後。

那夫趕到醫院後院的小門旁,敲了敲,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再次露出來!

「寧……寧隊長讓我來的。」那夫突然發現,那臉雖然無比蒼老,留著眼屎的眼眶中卻有一種很歹毒的目光!

老人沒有說話,幾分鐘後,寧隊長出來,將那夫領進去;穿過停屍房的時候,那夫發現屍體的數量明顯減少了幾具。

這次沒有浸泡著變態嬰兒的大瓶子,但中心手術台上依然有一具全裸的女性身體,完全陌生,但那布滿全身的清晰的傷痕,大大加劇了那夫心中的不安。

k博士從電腦中調出幾張難以看懂的圖表與數據隊列,聲音依舊沙啞:「我再簡單地重複一下。根據實驗室的大量數據分析已經可以初步證明,在所有數據都沒有問題的前提下,這次系列襲擊女性致死致傷的案件,是貓所為!」

「什麼?!」那夫吃驚地脫口而出。

「呵呵,」k博士傻傻樂了一下,「看這具女性的身體,昨晚剛剛送來的,身體上這些傷口跟以前的幾乎相同,傷口處給我們提供了大量新鮮的dna樣本進行化驗,結果跟前面幾個女人身上提取的差不多。推走吧。」

「她也死了?」那夫眼看著兩個全身白衣的人將人體從身邊推走。

「沒有,」k博士繼續笑著說,「全身麻醉一下而已,醫院都這麼干,有什麼好意外的,人體試驗嘛,嘿嘿。」

「貓乾的?這不太可能吧?」那夫迷茫地望著寧隊長,「就我們家裡養的貓?它能撲倒一個女人?」

「你吃早飯了么?」k博士突然問那夫。

「沒有,這麼早……」那夫納悶地回答。

「那就好。」k博士刷拉一下拉開試驗桌旁邊的一個冰櫃。

那夫一看頓時連聲乾嘔起來,寧隊長見過無數的屍體,卻也忍不住乾嘔了一下。

冰櫃中並排放著8具貓的屍體!

普通的大小,除了兩個單獨的貓頭擱在一邊,所有的屍體都沒有頭顱;儘管凍僵了,但每一具都血漿淋漓,軀體扭曲得不成樣子;很多地方的皮毛像被用手硬硬地撕落,露出白色露骨的皮膚,滲著噁心的血點;三具貓體的肚子已經完全撕裂,還有零散的內臟掛在肚皮上;另外,還有5個煞白的眼球整齊地碼在角落裡。

「習慣就好了,」k博士依然滿臉微笑著,「感謝寧隊長的手下如此敬業,給我們收集來這些貓的屍體。」

那夫表情複雜地瞥了一眼寧隊長;寧隊長也還了一個無辜的眼神。

「它們都死於最近半個月,除了一隻是被車碾死,其他的應該都是人為殺死的。」k博士將冰櫃推走,又調出一組圖表,「我們從這些貓身上成功提取到一些具有控制功能的基因,得到足夠的dna樣本,這個發現很驚人,dna樣本與幾個受害人傷口處的樣本吻合度超過95%。」

「根據對屍體傷痕的受力分析與經驗判斷,這些傷痕,應該是貓自己抓上去的,而非人為。所以,我們得出結論,是貓乾的!」說著,k博士調出幾幅受害者屍體的局部放大照片,「而且,很明顯,單單憑藉抓痕,並不足以將控制基因完全注射到被害者的體內。」

k博士說著,再次拖出裝著貓屍體的冰櫃,那夫與寧隊長一看到那些異常支離破碎的死貓,立刻又乾嘔起來。

「你們好了么?」k博士相當無奈地看著他們倆,然後他隨手從冰櫃中拿起一個貓頭,接著又放下,順便喃喃地嘀咕:「算了,這個黃貓的腦袋已經被踩扁了。」說著,他拿起另外一個黑色的貓頭,用帶著手套的左手掰開貓的上嘴唇,然後沖著那夫:「你看這隻貓的這上下四顆犬齒。」

那夫急忙亂搖著腦袋,寧隊長也隨著搖起來。

「都不想看看?那好吧,真有這麼噁心么?」k博士直勾勾地盯著手中的貓頭自言自語地啰嗦了兩句,然後放下,將冰櫃關閉,接著說:

「我們發現了一個相當驚人的問題,這些野貓的口腔中都有不同程度的潰瘍與傷口,也就是說它們一旦咬上人,就立刻能向人體內輸送——我們大膽地猜測,可能是含有控制基因的血細胞物質!一旦被這種貓咬上,將肯定不僅僅是昏迷那麼簡單;而這些貓身上為什麼會含有這種可怕的控制基因,我們至今還沒有得出結論。」

「怎麼可能?」那夫頭腦有些混亂,他語無倫次地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貓強姦了人?那貓又是怎麼死的?難道是輪姦,然後畏罪自殺?呵呵……」

「如果這些貓都受過專門訓練呢?」寧隊長打斷了他,「我跟k博士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因為拿不準,所以才如此著急叫你來。你想想看,假如這些貓是被專業訓練過的,可以主動攻擊人,它們首先被放出來,主動攻擊一個單獨行走的女人,直到那女人昏迷,這個時候,貓的主人再出來實施強姦……」

「或者,貓的主人只為了襲擊女人,而強姦僅僅是巧合或者壓根只是假象,因為從來沒提取到男人的精液!」那夫突然想起了炎熱的夏天與阿夜,想起了自己關於他們作案過程的猜測的最後一條,這兩個柔弱的人如果要作案,一定需要幫手!

假如貓就是幫凶……

9月25日大概是正午的時候

連續巨大而急促的哐哐踹門聲將我與炎熱的夏天吵醒。

我們睡眼迷濛,發現彼此都躺在地板上,身體靠在一起,但衣服完好;酒精殘留在體內,頭痛欲裂;陽光已經曬暖大半個房間,又是一個艷陽天。

可是,是誰這麼粗暴地砸門呢?

「我去開門。」炎熱的夏天懶洋洋地說,晃晃地站起身,歪歪扭扭地邊走邊說,「誰啊這是?」

「啊!————」

炎熱的夏天陡然地一聲驚叫,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幾個一身黑衣的傢伙已經突然衝到我的面前,他們不由分說,拳頭與皮鞋像暴風雨般把我打爛在地,我覺得自己的身體頓時像個沙袋一樣被人隨意地蹂躪、踐踏!

恍惚中,有個女聲在驚叫,在哀求,她哭訴著:「唐璜,唐璜,求你了,住手!嗚嗚嗚……唐璜,住手啊!嗚嗚嗚……我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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