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忠今年31歲,別看他年輕、嘴上沒毛,但是辦事還算挺牢,他麻利、幹練、守時,作風雷厲風行,毫不拖拉,已經複員五年了,但是軍人的氣質依然非常典型地表現在他的一言一行之中,尤其是走路,腰板挺直,健步如飛,走得比兔子還快。
張學忠當的是海軍,最初是在北海艦隊二大隊,新兵連訓練過程中張學忠發生了一點意外,因禍得福,他被分配到了大連艦艇學院。
意外是這麼回事:當時從新兵連里挑選了十三個人,訓練走隊列,參加北海艦隊的隊列比賽,我是這十三個人中的一個。訓練非常艱苦、也非常枯燥。比賽前三天,班長領我們去洗澡,想放鬆一下,也去一下身上的汗臭。可能練正步走練出毛病了,洗澡完畢邁著正步向外走的時候,在瓷磚地面上不小心就滑倒了,膝蓋被一塊破瓷磚劃開了一個大口子,殷紅的鮮血立刻把雪白的瓷磚給染紅了。
班長立刻慌神了,我傷成什麼樣無法預計,能不能耽誤隊列比賽不知道,這要是耽誤了比賽班長可就慘了。
班長非常生氣:「你說你,在澡堂子里光著個屁股,走啥正步?」
我被立刻送往附近的一個門診部,點兒背!門診部里的大夫不在,距離城裡的醫院又太遠,無奈之下只好弄幾個創可貼貼上了事。那天晚上班長來看我好幾次,就怕耽誤了比賽。我咬著牙堅持,臉上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告訴班長:「沒事,放心吧,保證明天走的和昨天走的一樣!」
說是沒事,第二天訓練結束之後,我回到宿舍一看,絨褲上一大片血跡,內衣內褲全都濕透了,都是被汗水濕透的,傷口比針扎不知道要疼多少倍!咬牙堅持,結果憋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傷口,血的確巳經不出了,但是雪白的肉向外翻翻著,像小孩的嘴唇一樣,看著就瘮人。班長和幾個戰士馬上架著我往附近的門診部拽。門診部的大夫要給我縫合,我沒讓:「現在這樣巳經適應了,一縫合就不敢動彈了,就無法訓練了」,於是就這樣一直堅持到比賽結束。
本來訓練的時候連部說了,如果得了名次給我們發獎金,我們班後來在北海艦隊隊列比賽中真得了第一名。哪有獎金?
就每人給我們一個嘉獎,這事就算完事了。十三個人每人得了一個證書,樂得什麼似的,也是,當兵才幾個月就得了嘉獎,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美事啊。
後來我帶傷訓練的事情被上邊的領導知道了,還把我的事情作了通報,大加表揚。新兵訓練結束的時候,很多人都被送到了基層,我卻意外地被送到了大連艦艇學院,被分配到了通訊排里,工作既輕鬆又能學到技術,是很多戰士都夢寐以求的兵種。
就這樣,一個美麗的意外,張學忠來到了大連,來到了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