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上帝，」他們剛一上車，蘇珊就說，「我還以為他實際上要逮捕我們呢。」她沒有關車門，從手套箱里拿出一盒香煙，拆開，點著一支煙，吸了一口，感到心率立即慢了下來。「我吸半支就行了，」她對阿奇說。車裡很熱，而她沒開空調。「你要是願意的話，把你那邊的車窗放下來。」
阿奇繫上安全帶。「我要你帶我去一個地方，」他說。
蘇珊看了阿奇一眼。他該不是開玩笑吧？「亨利說要帶你去他家裡呢，」她說。
「我認識照片上的一個男孩，」阿奇輕聲說，「他姐姐是格蕾琴早期的受害者之一。我想和他的家人談談。看看他是不是牽扯進去了。我欠他們家的情。」
蘇珊的心又狂跳起來。她吸了一口煙。這一次，吸煙也不管用了。「你並沒有對亨利講，」她說，「我們應該回去，告訴他。現在就去。」
「我想確定男孩牽扯進去的程度。」
「他牽扯進什麼事情里去了？」蘇珊說，「殺人嗎？」
「他是一個遇到麻煩的孩子，」阿奇說，「跟芬坦·英格利希一樣。只是沒有人幫助芬坦而已。」
蘇珊又狠狠地把煙捲吸下去很長一截，然後扔到大街上，發動了汽車。她現在應該去採訪那個死去的醫院護工的鄰居了。不過去他媽的吧，她知道他們會說些什麼。他從外表看一直都很不錯呀。「我要寫一本關於格蕾琴對大眾文化影響的書，」她說，「你要不要合作呀？」
阿奇嘆了口氣，用一隻手擦了擦眼睛，「幹嗎不呢？」
「太好了，」蘇珊說，隨即把車開出停車場，弄得一大把鋼筆嘩啦啦從開著的手套箱里掉落到阿奇的大腿上。
阿奇把鋼筆收起來，放回去，把箱子合上。
「你知道，每年有兩百人被鋼筆噎住致死，」蘇珊說。
阿奇把手伸到大腿下面，把一隻壓扁了的空煙盒從屁股下拽出來，扔到底板上。「有多少人死於吸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