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煮酒論英雄 49、生意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我們初到大連那幾年,我們的朋友、我的弟弟、我的老婆都相繼做起了買賣,而且都大賺其錢,影響不斷擴大。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時間朋友、親屬、同學都紛至沓來,無論是做過買賣的,沒做過買賣的,腦子進水的,腦子沒進水的,腦子被門擠過的,腦子沒被門擠過的,都受到了刺激,都想做買賣。

我哥的一個同學,也耐不住寂寞了,也來大連考察,要湊這個熱鬧。當時他還是我們家鄉一家國有公司的經理呢,按說有做生意的本事,有經商的人脈,應該可以。

但是給公家干畢竟和自己干不一樣。

給公家干有很多東西具有壟斷的性質,不用自己操心費力,尤其在實行雙軌制的時候,那時國營的公司干好乾賴並不取決於經理的本事,而是取決於國家的制度。那時候給公家干好乾,尤其是經理,處處都用不著自己事必躬親,支支嘴就可以了。給公家干也不用擔心盈利與虧損,反正賠賺都不是自己的。

給自己干就不一樣了,這一切就都反過來了。所以我哥這個同學遲遲不敢下定決心,這一步邁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這邊自己干,那邊公家的職務就得辭職。怎麼辦?正當我這個朋友猶豫不決的時候,我那個最開始經商的朋友給他加了一把勁兒,說了一句特別經典的話:「杜忠明媳婦趙娟一天沒做過買賣,人家不幹得挺好的嗎?她都敢幹,你一個公司的大經理有什麼可怕的?」

這一句話有點像激將法,一下子激起了男人的自尊,點醒了我哥的這位同學,於是他辭職、搬家,開始在大連做生意。

沒想到這句話最終還是害了哥的這位同學。

給自己干畢竟和給公家干不同。但是我哥這位同學彷彿一下子沒有轉過這個彎來,還用他給公家干那套作風,結果公司後來被他干黃了,家也被他干散了,他自己也死了,用「家破人亡」這句成語算是給他的這段人生作了一個比較準確的蓋棺定論。

當時哥的這個同學也沒有太多的錢,也就有10多萬,就在我老婆那個門市的旁邊,相隔不到100米遠租了一個地方,門市房的大小和格局一樣,從事的項目也基本一樣,就那麼點兒個生意,其實兩口子完全可以忙得過來。然而,哥的這個同學卻大扯大拽,小店裡弄來了4個人,他們夫妻倆再加上一個親屬一個老鄉。結果他和他老婆天天在外邊有應酬,而且不是生意上的那種應酬,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應酬,反正是天天酒席,夜夜笙歌,各種各樣的東西都交給了那個小老鄉,他們夫妻倆當起了甩手掌柜,完全是當年給國有公司當經理的神氣和派頭。

你知道,給國有公司當經理的時候人家請你飲酒,那是人家有事情求你,你是給別人辦事換來的,現在你是給自己干,你天天喝人家的酒,那是白喝的嗎,那每一頓酒席都是一筆債,每一盅酒都是用金錢買來的,你得還債。於是同學、戰友、老鄉、親屬就喝起來看了,今天你請我,明天我請他,後天他請大家……

門市房都快成大酒店了。

幹了僅一年就把家裡的老底都賠進去了。咋辦?打道回府吧,原來的工作沒了,回家之後兩口子只好各找了一個個體企業打工。由窮轉富的日子好過,由富轉窮的日子不好過。最後,兩個人以離婚了事。幾年之後向我哥再問起他這位同學的時候,我哥說:「早死了。」

看來,生意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生意經:

做生意並不是人人適合的職業。首先做生意是一件吃苦的事情,尤其是做生意的初期,要耐得住寂寞、要吃得了苦,還要看得了別人的臉色。

做生意的確比上班、打工自由,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要學會自我約束,否則過分的自由常常是一個人、一個家庭、一個公司由盛而衰的開始。

無論做什麼生意,無論你為誰做生意,都要有一個明確的方向、目標,沒有方向,沒有目標,你的生意就沒有動力,比「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還要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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