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結果全是好的嗎? 第一節

依慣例,所有的人員又被聚集到殺人現場五〇六號房,不,也只有埃勒里、波洛、明智三人認為這是一種慣例,梅格雷好像對即將開始的揭穿謎底的儀式感到有點難為情。

大造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之後,好像很有趣地注視著四個名偵探的臉,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他曾為失去三億元生氣過。

神崎五郎仍然戴著太陽眼鏡,所以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可以看出他很拘謹。

三島把嘴巴歪曲成人形,面色凝重地注視著天花板,他的職務是翻譯,可是,目前這種場合,改由明智小五郎負責翻譯,因為三島也是有嫌疑的人,恐有對埃勒里等人的推理,專挑對自己有利的來翻譯之虞。可能因為這樣,才讓三島的表情變得那麼凝重吧?

金城百合子似乎把這個房間當成時裝展示場,所以才以迷人的姿勢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一看到吉牟田刑警在看她,連忙一屁股往地毯上坐下來,很悠閑地抽著香煙,會不會因為她不是兇手,才那麼悠閑?或是她在故作鎮定?從她那張看起來好像天真無邪的臉上是無法判斷出來的。

四個名偵探互相看了一眼,好像被牽制似的。吉牟田刑警因覺得有點過意不去,所以慢慢地站起來說道:「首先由我開始。」

吉牟田刑警一面說著,一面環視著大家的臉。

「奎因先生等四個名偵探都說現在可以指出兇手,我也可以,我現在就來指出兇手。如果我的推理有錯誤,希望四位名偵探能加以修正。」

吉牟田刑警的臉上充滿了自信,不知是否懾於他的自信,現場顯得非常的寂靜。

「明智先生老是說他的搜查出發點是想像,可是,我們警方人員是不允許單憑想像去解決事件的,因此,我很重視事實,也相信事實,首先我就從村越克彥寫給警視廳搜查一課長的信談起。」

吉牟田刑警把那封信放在大家的面前。

「根據筆跡鑒定的結果,證實的確是村越克彥的筆跡,因為我認為這封信是村越克彥寫的,信封和信紙上的指紋也都是村越克彥的,再者,德島郵局的郵戳也是真的,所以這封信的確是從德島寄來的,因此,村越克彥逃到德島的想法是正確的。」

吉牟田刑警說到這兒,暫時停下來,注視著四個名偵探的臉,因為埃勒里·奎因曾問過日本郵政制度的問題,明智小五郎也不相信村越克彥逃到德島,可是,目前這四個人都保持沉默。

「接著,我們來看信的內容,這封信一共提到三件事,第一件是三億元被燒成灰燼的事情。他說一則因為不知道垃圾處理箱直通焚化爐,二則為了想暫時把錢藏在垃圾處理箱中,所以才會把那筆巨款丟進垃圾處理箱,以致於被燒成灰燼。我相信這種說法,因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理由可以說明三億元被燒成灰燼的原因。第二件是替身的事情,被害者不是村越克彥本人,早已被奎因先生的慧眼看出來,所以可以證明此信所言不虛。第三件是五百萬元,其中有一百萬元是連同金城百合子一起被發現,其餘四百萬元從椅子裡面找到。以上三點,全部如同信上所寫的那樣,所以我才判斷村越克彥在信上所寫的都是事實。」

吉牟田刑警又把視線投向四個偵探。可是,仍然沒有人講話,不曉得他們是贊同吉牟田刑警所說的話?或是在等待機會展開反駁,吉牟田刑警肆無忌憚地繼續說下去。

「基於以上理由,我才相信村越克彥沒有殺害替身,換句話說,在這裡的人裡面,有一個人把當替身的年輕魔術師渡邊孝二誤以為是村越,才下手殺他,那麼,那個人到底是誰呢?但沒有人知道村越克彥找替身,只想如果把村越給殺了,就可以得到三億元,因此,在這裡的人都有嫌疑,就連拿出三億元的佐藤大造先生也不例外,因為他有可能會因為感到不安,下手殺人,取回那筆錢。從竊聽錄音帶來研判,兇手行兇的時間是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一時五十分,這時候沒有一個人有不在場證明,對於這件事,實在讓我感到很傷腦筋,因為無法再縮小兇手的範圍。」

吉牟田刑警輕輕地咳了一下,一副他所做的推理都是正確的表情。

「接著,該談談停電的事情。老實說,直到目前為止,我還無法判斷出這次的停電是純屬偶然的巧合,或是有計畫性的,不過,我很注意停電時所發生的事情。停電時,有人放了兩發鞭炮,雖然只是小鞭炮,可是,在黑暗中,威力也是滿大的,也因此,使得場面變得很混亂。天亮後,不但發現金城百合子被人用迷魂藥迷昏在垃圾處理箱旁邊,而且還在她的身邊發現一百萬元,這是有人想嫁禍給她,如此一來,不是只有金城百合子可以從嫌疑名單中剔除掉嗎?」

吉牟田刑警看了金城百合子一眼,她的眼睛散發出光彩的大叫道:「你說對了,我不是兇手。」

「我的答案是不。」吉牟田刑警斷然說道。「理由是這可能是金城百合子自導自演的把戲,因此,她仍然有嫌疑。那麼,我是從什麼地方推測出兇手的呢?是從殺人現場,也就是從這個房間推測出來的,搜查的不變規則是從殺人現場查起,兇手是在二十五日凌晨一時五十分,在這個房間殺人,為什麼兇手要在這個房間殺人呢?這就是我想到的問題。」

「大概是因為村越克彥,不,是村越的替身在這個房間吧?」就好像在回答簡單的問題般,大造毫不思索地回答道。

吉牟田刑警笑著說道:「那麼,你也會在這個房間殺人嗎?」

「我?可是,這個房間已——」

「是的,這個房間已被裝了竊聽器,要殺人的話,這裡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只能無聲無息地殺人,不然的話,一旦發出聲音,被害者叫出兇手的名字,縱使只叫一聲,也會被隔壁的竊聽錄音機錄下來。你想兇手會在這樣危險的地方殺人嗎?換我的話,我絕不會在這種地方殺人,稍微有點腦筋的人,應該會把對手帶離開那個房間再加以殺害,可是,這次的兇手沒有這麼做,這跟抱著定時炸彈一樣危險。為什麼兇手會這麼做呢?我只想到一個理由,那就是兇手不知道這個房間是非常危險的地方,不知道這個房間被裝了竊聽器和錄音機,佐藤大造、擔任翻譯的三島、負責監視的神崎,以及四個偵探都知道被裝了竊聽器和錄音機,可是,村越克彥不知道,當村越替身的渡邊孝二也不知道,此外,還有一個人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金城百合子,兇手就在這三人中,但村越克彥在發生命案時,早已逃往德島,渡邊孝二是被害者,所以剩下來的金城百合子就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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