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識人員來了,開始拍攝現場照片和採集指紋,頃刻間,五樓變得很嘈雜,被吵醒的其他層樓的住戶紛紛跑來看,但均被刑警擋在樓梯口。
有一個鑒識課員拿著照相機,向吉牟田刑警說道:「被害者並不是坐在這張椅子上被刺殺的。」
「由地毯的血漬來看,兇手是在刺殺被害者後,讓被害者坐在這張椅子上。」
三島把鑒識課員向刑警所說的話翻譯給埃勒里·奎因等人聽。
「我早就知道被害者不是坐著被刺殺。」波洛小聲說道。「因為以那種姿勢被刺中背部,一定會從椅子上滾下來,問題是兇手何以要在殺害被害者後,讓他坐在椅子上呢?」
埃勒里只說一句話:「Une bell affaire(有趣的事件)!」
儒勒·梅格雷探長叼著煙斗,兩手放在背後,很悠閑地注視著日本警察的搜查行動。
吉牟田刑警把視線轉向大造,問道:「你有沒有兇手的線索?」
「沒有,比起兇手來,我更在意那三億元。可以打開房間的保險柜嗎?」
「可以,你知道打開的方法嗎?」
「我不知道,不過,明智先生說他會開。」
明智小五郎離開五〇六號房,從自己的房間拿來一隻小型萬能工具箱。
「你還帶著這種東西。」吉牟田刑警好像很佩服地說道。
大家都跟在明智的後面進入寢室。
明智小五郎站在保險柜的前面,以開玩笑的口氣說道:「我很懷疑這隻保險柜裡面有錢。」然後打開工具箱的蓋子,裡面有小鋸子、小榔頭、鑽子、剪刀、鉗子。「噢!」梅格雷好像很佩服的發出感嘆聲。
明智小五郎的手法宛如魔術師,不到十分鐘就把保險柜打開來。
明智小五郎的玩笑話不幸言中。
保險柜裡面空無一物,三億元已不見了。
「三億元消失到那裡去了?」
大造臉色大變地在房間裡面找尋著。
他看看保險柜後面,又掀開床鋪的墊子,都沒有看到鈔票。
「明智先生。」大造臉色蒼白的注視著明智小五郎。
「三億元在那裡呢?」
「我也不知道。」明智小五郎苦笑著。
吉牟田刑警以懷疑的眼光注視著空無一物的保險柜和大造的臉。
「這裡面真的放了三億元巨款?」
「你的意思是說被害者把那筆巨款放在別的地方?」大造大聲說道。「村越克彥向我搶走三億元,不,應該說我為了解決三億元事件,故意讓他搶走三億元,他就拿著那筆錢購買這幢公寓和高級跑車,目前應該還剩下二億五千萬元,這筆錢一定是放在這隻保險柜裡面。」
「這一來,那三億元一定是被殺害村越克彥的兇手搶走了,看來我們非設警戒線不可——」
吉牟田刑警這麼一說,明智先是喃喃一遍「警戒線」,然後聳了一下肩膀,說道:「為什麼非設警戒線不可呢?」
「理由很簡單,因為兇手搶走的金額是三億元,縱使是二億五千萬元,若分裝成二隻皮箱也是非常重,兇手不可能拎著逃走,必然是坐車逃走,因此,設警戒線或許可以逮捕到兇手。」
「沒有用。」
「為什麼沒有用?」
「因為兇手還沒有逃走,說得更明白點,兇手就在我們之中,兇手為了搶走保險柜裡面的三億元,才會殺害村越克彥,知道他擁有三億元的人也只有我們這幾個人,所以我才說兇手在我們之中。」
「我不知道。」好像在抗議明智的斷定,金城百合子大叫出來。
「我全然不知道保險柜裡面放有三億元。」
「可是,你不是很感興趣的向村越克彥問過保險柜裡面放什麼東西嗎?」
明智小五郎這麼一問,金城百合子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是向他問過,可是,他都沒有告訴過我。」
「原來如此。」
明智小五郎點點頭。由他的表情看不出他是否相信金城百合子所說的話。
吉牟田刑警以迷惑的表情環視著在場所有人的臉。
「如果兇手在你們之間,我也不能把世界名偵探當成嫌疑犯來處理。」
三島把吉牟田刑警所說的話翻譯給其他三名偵探聽。
「哦——」波洛大聲說道:「我波洛是嫌疑犯。」
雖然波洛大聲說著,可是,臉上卻綻出笑容,好像對他被當成嫌疑犯一事感到很有趣。埃勒里·奎因也吃吃地笑著。
「Quelle belle vie(人生一大樂趣)。」埃勒里說道。「如果讓人知道我在日本成為嫌疑犯,那將會成為美國報紙的頭條新聞。」
「不,奎因先生,我還沒有斷定你有嫌疑——」
吉牟田刑警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
「不,你還是公平處理好啦!」埃勒里以嚴肅的表情說道。「對我來說,八十萬美元是一筆巨款,我也會動心,金錢這種東西,在一定金額以上,是會引起別人的覬覦,所以四周圍的人都有嫌疑。」
儒勒·梅格雷探長仍然把兩手放在背後,以平靜的口氣說道:「我也是這裡面的人,希望跟其他人一同處理。」
「我也一樣,吉牟田君。」明智微笑注視著吉牟田刑警說道:「對我來說,三億元是很有誘惑力,何況我又能輕易打開保險柜,所以我比其他人更有嫌疑。」
「好吧!」吉牟田刑警稍微提高聲音說道:「我一併調查你們好啦!不過,我有一個私人的請求,在我遇到困難時,希望你們能幫助我。」
「這個沒有問題。」
明智小五郎代表其他三名偵探說道。吉牟田刑警好像因這句話得到鼓勵般,精神抖擻地向四個偵探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吧!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情?」
這四個偵探互相看了一眼後,埃勒里·奎因首先開口說道:「被害者的大禮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