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聖誕夜 第二節

經由竊聽知道金城百合子開始對保險柜產生興趣,她向村越克彥問過好幾次保險柜裡面放什麼東西,不用說,村越當然沒有打開保險柜給她看,也沒有告訴她裡面放了三億元鈔票。

也因此,金城百合子一定會感到很納悶。老實說,房間裡面擺一隻保險柜,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何況村越的答覆又是那麼曖昧不明,所以一定會激起她的好奇心。

儒勒·梅格雷探長曾說過,不安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甚,好奇心也是一樣,三島這麼想。金城百合子的好奇心也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甚,到了那時候,會發生如同梅格雷所預言的悲劇嗎?

警察仍舊不停地調查著,動員所有刑警清查二十歲到三十歲,擁有駕駛執照的年輕人,也調查失竊的卡羅拉車和王子斯卡林車,這些都是上次三億元事件的搜查法,全然沒有調查最近搬到市中心去住的人,和購買跑車和保險柜的人,如果從這方面著手調查的話,或許會很快查到這幢新澀谷公寓。

「雖然警方的搜查工作還在進行,可是,由於採取跟上次的三億元事件同一搜查方式,所以不是讓我們的模特兒越發顯得有價值嗎?」大造好像很滿意的說道。

三島實在不齒警察的搜查方法,為什麼警方不發揮一下想像力呢?發生三億元事件後,如果警方能憑想像力進行搜查,或許早就把犯人逮捕歸案了,難道真如偵探們所說的,警察不能單憑想像力進行搜查工作?

村越克彥經常載著金城百合子出去兜風,這可能是村越克彥提議,再加上金城百合子也很喜歡到處兜風所致吧?

根據監視人神崎的報告,他倆經常去的地方是保齡球館和露天電影院。不過,從未去過搶案的地點府中,而且每次外出,村越必定打好幾通電話回他的房間,確定有沒有危險。

村越克彥跟金城百合子的感情是否很好,三島當然是不知道,他只知道縱使白天發生爭吵,一到晚上又上床演讓三島感到臉紅的床戲,大造連他倆做愛時所發出來的聲音也錄了下來。

金城百合子仍然對房間內的保險柜感到很好奇,就連上床,也經常問村越保險柜的事情,可是不用說,村越當然都沒有說出讓她感到滿意的答覆,這種支吾其詞、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方式,只是更激起金城百合子的好奇心而已。雖然三島可以想像到這點,可是,他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會是金城百合子很生氣的離開村越呢?或是堅持要村越打開保險柜給她看呢?如果因她堅持要看,惹火村越,將會怎麼樣呢?

「我有點擔心。」在誕聖夜的前一天,三島向佐藤大造這麼說道。

大造戴著耳機,好像很高興的聽著錄音帶。三島這麼一說,大造拿掉耳機,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點擔心村越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已經發生事情了,因為他搶走我的三億元,很大方的用這筆錢購買公寓和跑車。」

「可是,他也只干下這個案子而已,何況他是中了我們的計,才會做出這個案子,所以他的罪應該很輕。」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同情那個人嘛!」大造笑著說道。

「也許吧?」三島很老實地說道。「因為如果你在擬訂這個計畫時,沒有挑中他的話,或許現在他還住在那幢便宜的公寓,也不會犯下任何罪刑吧?」

「也許吧!可是,如果沒有挑中他,目前他一定住不起這種公寓,開不起梅爾雪德斯賓士車,也泡不到沖繩美女。因此,那個人應該感謝我挑中他才對,最好的報答方式就是在解決三億元事件上有所貢獻。」

「可是,如果村越殺人,該怎麼辦才好呢?」

「殺人?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情,身邊有三億元的人,絕不會幹這種傻事,因為人一旦有錢,就會珍惜起自己來。」

「我認為太珍惜自己反而會產生攻擊性,或許他會為了確保那筆巨款而殺人,縱使他不敢殺人,也難保別人不會因覬覦那筆巨款而殺死他呀!」

「可是,應該沒有人知道他搶到三億元呀!」

「不,神崎先生知道,我也知道,金城百合子小姐也對保險柜起了好奇心,所以不由得叫人擔心起來。」

「那麼,你認為我該怎麼辦才好?」

大造皺著眉頭注視著三島,三島也因大造話中帶刺,而有點不大開心,這個老人有時看起來很像個大人物,有時卻讓人覺得他是個為富不仁的有錢人。

「我們把村越克彥的事情告訴警方,你認為怎樣?目前他應該不會有罪。」

「不要說這種傻話。」大造搖著手說道。「你好像忘了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的原因,我是為了解決事隔兩年都還沒有抓到犯人的三億元事件,才拿出我的財產進行這次的實驗,也由於三億元事件沒有解決,才又相繼發生數起相同的事件,所以這個事件非解決不可,而這是解決這個事件的唯一方法。我這麼做,只是想盡一點市民的義務而已,幸好直到目前都進行得很順利,恐怕三億元事件的犯人也如同村越克彥一樣,在搶到三億元後,購買市中心的公寓、高級跑車和保險柜,也泡到年輕貌美的小姐,由於世界四大名偵探也都是這麼推理,所以我想直到目前應該都很正確才是。」

「若是那樣,我們向警方建議,請他們去調查事件發生後,購買市中心公寓、高級跑車和保險柜的人,你認為怎樣?」

「這樣做也是毫無意義,原因有二,一是警方聽了我的話,不見得會採取行動,二是我們必須調查以後村越克彥會有什麼行動,因為三億元事件已發生兩年,早已超過目前村越的階段,為了逮捕三億元事件的犯人,我們必須冷靜觀察今後村越會有什麼行動。」

「如果村越被殺,該怎麼辦才好?」

由於三島腦海中一直想著這個問題,所以就這麼問道。

大造聽罷,先是冷笑一下,然後冷冷說道:「如果村越被殺,我們不就沒戲唱了嗎?因為如果村越是為了三億元才被人殺害,間接證明三億元事件的犯人也已被人殺害了呀!」

「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全盤向村越抖出來,將會怎樣?」三島好像在反擊大造的冷酷般問道。

大造哈哈大笑道:「村越絕對不會相信你的話,因為那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不會相信世上會有我這種奇怪的人存在,或許他會認為你在打他那筆三億元巨款的主意,而把你殺了呢!」

的確如大造所說的,一般人是不會相信有人會拿出三億元來做這種無聊的遊戲。

「你是個好可怕的人。」三島嘆了一口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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