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黃家秘密保衛戰 第十五章 戰局急轉,陳曉提前出手

在華裔女商人飛抵香港的兩天前,陳曉已經調整策略,提前出手。

2010年9月2日晚間,我的郵箱里出現一封國美的信函,來信這樣寫道:國美電器宣布,近19個月的網路優化關閉虧損性門店的階段性工作已經完成,從9月份起,國美電器將在以提升單店效益為前提對原有門店進行新模式改造的同時,步入有效網路的擴張階段。

接下來的一段話令我很驚訝:本月,國美集團將在全國新開門店70家,其中上市公司部分為49家,非上市部分為21家。同期,集團經過新模式改造的90家門店也將在本月全部開業,其中上市公司部分為61家,非上市部門為29家。至此,國美集團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部分9月在全國開業的門店數量總計達到160家。

在8月12日的會面中,國美分管網路的副總裁孫一丁、分管採購的兩位副總裁李俊濤、牟貴先還有分管財務的首席財務官方巍,他們當初說2010年國美上市公司開新店80家,非上市部分開店40家,怎麼突然一個月就有160家門麵店開門營業呢?

在跟孫一丁、李俊濤他們見面的時候,他們強調自2009年5月開始實施戰略轉型以來,國美啟動了全新家電商業模式門店升級改造工程,目前在全國完成新模式改造的門店約有300家。這些新門店採取了品類展示,增加了消費者體驗的全新經營方式,不但使門店商品出樣數在原模式基礎上增加了一倍以上,大大增強了消費者購買產品時的現場體驗感,同時體驗式和一站式的購物方式也提高了消費者對國美門店的滿意度和忠誠度。國美對原有的網路進行有效優化,大幅提升了單店盈利能力。此外,通過實施由賣場經營向商品經營轉變的商業模式轉型,供應商成本大幅降低,投入產出比提高。

李俊濤他們當時說,國美的新模式轉型得到海爾、夏普、LG、三星等中外供應商的普遍認可和支持,同時國美自身的經營成本也得到有效控制。2010年上半年單店銷售和坪效均有所增長,利潤率獲得提升,達到自2008年底以來的最好水平,戰略轉型成效顯著。

國美的郵件中說,中國的二級市場在城鎮化加速和國家補貼政策的刺激下,已經成為家電行業未來發展的重要增長區域。國美正在有計畫地加速二級市場的有效擴張步伐,充分利用和依託現有一級市場的優勢向二線市場進行滲透。在保證一線城市市場佔有率的同時,擴大原有二級市場的門店數量,並大舉進入有潛力的新市場。

從2010年9月開始,國美將在繼續提升單店經營質量的基礎上,實現戰略轉型第二階段的核心主線。管理團隊將專註於集團門店網路的有效擴張,初步集中於五個首要地區(京津唐、大上海、四川地區,廣東和山東)的發展。在一級市場,加速新模式門店的改造,繼續以多種門店形態組合,以開旗艦店、大店和優質門店的方式提升總體經營效益;在二三級市場,國美將更加註重對空白區的網路覆蓋,加速有效擴張步伐。

郵件中宣稱國美已開始搶先實施在二級市場的門店網路布局,以確保國美電器的先入優勢。瀋陽、南京、廣州、南京、天津等一級市場分別有超過三家以上的二級分部門店在9月開業,包括瀋陽葫蘆島、鐵嶺,廣州佛山、江門、清遠,南京鹽城、鎮江、揚州,天津唐山。之前國美未進入的甘肅銀川,重慶綦江、巫山,昆明箇舊,瀋陽遼陽,武漢枝江等城市也即將在9月開店營業。

為了更好地為二級市場消費者提供高品質的家電產品,國美專為二級市場拋出70億採購大單,並開展了一系列促銷活動。此外,在以舊換新活動中,參加國家以舊換新的品類,以「國家補貼+廠家讓利+國美加贈」的方式給予消費者最大限度的優惠。在家電下鄉活動中,除政府對家電下鄉產品的補貼外,廠家、國美各拿出部分資源對家電下鄉商品提供額外補貼,使廣大二、三級地區的消費者充分享受到政府的政策和商家的特惠。

國美負責營運與網路開發的副總裁孫一丁公開宣稱:「我們通過近半年的全國選址和評估考評後,目前已經簽約的新門店數為130家,9月份單月全國就有70家新門店開業,預計今年下半年共凈增新門店130家,其中大型旗艦店佔新開門店數量的15%—20%。下半年內,公司將加大新模式門店的有效擴張步伐,確保公司五年規劃門店總數目標的實現。同時,我們也將保持和更加重視新單店經營質量的提升。」

國美管理層突然修訂開店計畫,我一直追問管理層,是不是針對黃氏家族對管理層無能的指責,而調整了2010年的開店計畫。因為在之前,黃氏家族極力指責陳曉領銜的管理層,無論是店面的盈利能力還是店面的布局,已經落後國美的競爭對手蘇寧,這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管理層無能。

分管網路開店的是孫一丁,正好孫一丁又是黃氏家族提議罷免的董事之一。孫一丁是張志銘1999年招聘的幹將,也是黃光裕被捕之後,黃氏家族最後推薦一位進入董事會的管理層,黃氏家族對其評論是業務能力超群。孫一丁甚至一度自嘲,罷免他董事資格,因為他董事資歷最淺。

我從一個側面了解到,華裔女商人跟竺稼和談的過程中,黃氏家族一直努力在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增持國美股份,希望能將9月28日的對決控制權掌握在黃氏家族自己手上。談判的最佳籌碼就是自己擁有絕對的話語權,這一點黃氏家族的人充分了解。在杜鵑出獄的當天,Shinning Holdings Inc增持國美電器1.445億股,均價為每股2.209港元。

黃秀虹給華裔女商人電話的9月1日前一天,Shinning Holdings Inc再度在香港增持國美股份,當天以均價每股2.275港元的價格增持3160萬股。這樣一來,黃氏家族兩天動用了將近4億港元,買入1.77億股,Shinning Holdings Inc持股比例也有29.05%上升到30.22%,連同黃光裕持有的5.76%,黃氏家族持有國美股份達到35.98%,成為國美的控股股東,不過在貝恩資本沒有轉股之前,按照香港的遊戲規則,黃氏家族只能增持2%,8月31日的增持,已經讓黃氏家族的增持達到了法律規定的極限。

在聽聞管理層為了堵住黃氏家族嘴,甚至提前修訂了開店計畫,黃氏家族逐漸意識到管理層已經並非想像的那樣可以輕易爭取過來,現在到底是陳曉在操縱管理層?還是管理層真的已經站到黃氏家族的對立面,這猶如迷魂陣,無論是黃氏家族的當事人還是局外人,都看不出陳曉陰冷麵孔背後,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黃氏家族一邊讓華裔女商人約竺稼在深圳會談,一邊在繼續增持股份。身在牢獄的黃光裕只能通過律師傳遞信息,當管理層修訂計畫的第二天,黃光裕在看守所得到了外面爭鬥的信息,當天揮筆寫下了內鬥以來的第二封公開信《我的道歉和感謝》:

所有關心我的朋友:

您好!

8月30日上午,我接到了法院的終審判決,我尊重人民法院的判決結果。我真誠地向關心我、愛護我和幫助過我的人鄭重道歉!

非常感謝國家和政府,在我接受刑事調查後,盡最大的可能,保護了國美,幫助企業恢複了正常運轉,這是對我本人和國美最大的關懷!

同時,感謝國美的管理團隊和廣大員工,沒有你們持久的貢獻,國美就不能發展成為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民族企業。在此,我想對每一位國美員工說:謝謝您!

還要感謝一直支持我和國美髮展的全國消費者、海內外股東、供應商、銀行、媒體等社會各界的朋友,感謝你們對我和國美的關心和支持!

我非常想念父母、妻子、孩子、妹妹,還有我的其他親人,以及同事和朋友們。我非常抱歉,讓你們因為我承受了巨大的煎熬和痛苦!

我知道,有不少正在創業的年輕人,曾經把我當成學習的榜樣,但是我現在非常慚愧。請你們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訓,只有遵紀守法,努力學習,完善自我,才能真正實現事業的成功!

我將從現在開始,以實際行動爭取早日重返社會,更好地擔負企業家的社會責任,為國家和社會再作出應有的貢獻!

我相信,我有新的開始……

黃光裕

2010年9月3日

令人驚訝的是,黃光裕在看守所寫感謝信的當天,國美董事會將8月29日晚間股東大會商討的結果,在這一天正式以《國美電器致股東信函》的方式,向國美的股東將8月29日晚上開會談論的內容給公告出去:

致國美電器控股有限公司(「國美」或「本公司」)全體股東的信函

尊敬的股東:

我們現致函閣下,以解釋本公司董事會為何在九月二十八日召開股東特別大會。八月初國美收到本公司主要股東黃光裕所擁有的公司發出的函件。黃先生要求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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