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黃家秘密保衛戰 第九章 華裔女商人香江釜底抽薪

股票抵押貸款基本達成意向,皮特的話依然猶如一把利劍懸在華裔女商人的頭上。

黃光裕已經身陷牢獄,現在繼續從事違法活動,即便黃氏家族勝券在握,依然會敗在律法之下。尹錦誠建議還是利用從皮特他們那裡搞出來的股東清單,詳細討論出一個合法有效的運作方案。

8月25日下午,尹錦誠、華裔女商人、余建明等人在麥格理香港總部開會討論,討論的主題是針對國美電器的股東清單,如何進一步有計畫的路演來確保Shinning Holdings Inc有10-15%的投票支持率。

是很多國際大行不願意這個時候站出來力挺黃家,除了黃光裕是罪犯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知道,力挺黃家就意味著跟力挺陳曉的貝恩資本作對。

在8月23日的國美半年度業績發布會上,貝恩資本的董事總經理,國美項目的操刀人竺稼就坐在發布會現場,跟陳曉距離非常近。在發布會上,陳曉宣布國美將在9月28日召開特別股東大會,審議大股東Shinning Holdings Inc提出的系列議案。同時,陳曉宣布,國美「2016可轉股債券」的持有者貝恩資本,將在9月28日股東大會召開前轉股,參與9月28日的股東大會投票。

這場發布會上貝恩資本的一份宣言,就如同兩個交戰國最後相互遞交了宣戰書一般,陳曉的話音一落,我所在媒體《證券市場周刊》旗下的通訊社記者就將這一信息發布到海外,一時間,海外機構投資者都得到了這樣一個信息:黃光裕、陳曉將決戰9.28。

之前我說過,貝恩資本這家成立在馬薩諸塞州的私人股權投資機構,不僅僅在美國影響力很大,在香港更是人人敬畏,原因是貝恩資本背後強大的資金利益人,這些資金利益人可不是一般的土財主,他們不僅僅代表著資本的力量,還擁有無可比擬的權勢,在這樣的資本面前,誰人能敵?當然,跟陳曉作對,那就是否定貝恩資本,否定貝恩資本的投資人。

我後來跟竺稼聊天了解到,在業績發布期間,為什麼宣布貝恩資本要轉股,要參與投票,那是因為竺稼已經給董事會寫了一封信,信中表達了對管理層業績的認可,同時也表達對現有管理層的支持。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竺稼喜歡寫信,但他每次寫信都被人抓在手上,最後遭人掣肘的時候,竺稼往往是有苦難言。

「一開始我也很奇怪,為什麼香港的投行界一提到貝恩資本,都不願意站出來,他們甚至不願意得罪貝恩資本。」華裔女商人一開始也沒有意識到貝恩資本的能量,自然也就有低估了較量雙方背後的魔力。

麥格理香港總部的會議一直到晚餐時間還沒有結果,華裔女商人一行匆匆在麥格理總部用了晚餐後繼續討論。討論的焦點在於,現在滙豐銀行、美林、交通銀行的三大票倉並非是他們自己持有,都是大行們託管的股票,陳曉業績發布之後就不斷路演,對於機構投資者來說,華裔女商人一行僅憑一紙授權書,就想說服服機構投資者把票投向黃氏家族,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能不能有一個變通的辦法?

會場的人都在絞盡腦汁,現在關鍵點在於大行們不願意跟貝恩資本作對,更不願意得罪竺稼。尤其是陳曉攜手竺稼在香港已經展開了路演活動,一旦繼續路演下去,陳曉一方具有相當大的優勢。

「Jonathan?」張忠良聽到華裔女商人他們不斷提到竺稼的英文名字,下意識問了一下,華裔女商人他們點頭確認,就是貝恩資本的董事總經理竺稼。張忠良突然呵呵一笑,「我以為說誰呢,我早上還在跟Jonathan吃早餐呀。」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整個會場的人頓時活躍起來,華裔女商人一聽竺稼跟運作投行團隊如此接近,血液都沸騰了。陳曉跟黃光裕對決的籌碼就在於貝恩資本的支持,當初國美引入貝恩資本,就是想告訴大行們一個信號,貝恩資本都看好國美,你們就放心持有國美股票吧。現在陳曉跟黃光裕翻臉了,他無非是要利用貝恩資本的招牌向大行們發出一個信號,你們看,貝恩資本都支持管理層,你們選擇管理層一定沒錯。

華裔女商人突然提高嗓音:如果貝恩資本跟黃氏家族和解,那麼陳曉就沒有跟黃氏家族對決的資本,國美的內亂也就自然能夠平息下來,剩下的也就是陳曉的去留問題,解決這個問題容易多了。

釜底抽薪(extragthefirewoodfromuhecauldron),不敵其力,而消其勢,兌下乾上之象。這一招三十六計中的一計語出北齊魏收《為侯景叛移梁朝文》:「抽薪止沸,剪草除根。」歷史上曹操、周亞夫、孔子都用過或者遭遇過釜底抽薪這一招,最後青史留名。

華裔女商人的話音一落,整個會場驚呆了。華裔女商人提出,既然張忠良拿督跟竺稼關係密切,那麼就自己代表黃氏家族,代表Shinning Holdings Inc與貝恩資本中國區總裁竺稼進行一次融冰之旅的接觸與會晤,努力爭取貝恩的9.98%對Shinning Holdings Inc的支持與和解。

8月25日的會議持續到凌晨一點半,結論是:和解對雙方都有最大的好處,如果與貝恩接觸,就應該讓貝恩同意黃家提出的新增兩名董事的要求;貝恩必須承諾在國美電器目前的狀況下不能定向增發股票,阻止有人攤薄黃家股權比例的目的。總而言之,就是希望貝恩從國美電器大局出發,雙方牽手和解。

已經討論好解決方案了,接下來就是如何讓竺稼坐到談判桌上。

香港方面,就由張忠良出面做工作;北京方面,就由華裔女商人做工作了。

「我通過北京勢力,給竺稼施加壓力,讓他回到談判桌上。」華裔女商人回想當初,為了撮合竺稼跟黃氏家族和解,她不惜動用了自己多年的老關係。儘管她人在香港,她還是想辦法給北京方面打了一個電話。

華裔女商人跟北京方面說得很直接,就是希望北京方面能夠和竺稼溝通一下,跟黃氏家族和解。華裔女商人苦口婆心,她說如果貝恩資本繼續支持陳曉跟大股東Shinning Holdings Inc鬧下去,其影響不僅關係到國美的利益,更關係到整個中國家電零售連鎖業的聲譽。更何況黃光裕剛被判刑,就鬧出職業經理人跟大股東對著乾的事情,放任這樣的僵局長期持續下去,那國外的輿論對中國也會越來越不利。

8月26日上午,儘管華裔女商人、尹錦誠、余建明等人昨晚開會到凌晨一點半,但是為了進一步跟華僑銀行的Brian Kei商洽借股票的事情,華裔女商人一行再次來到華僑銀行,就一些細節再行敲定。

魔鬼往往就出現在細節之中。

在商洽的過程之中,華裔女商人一行細細商討了每一個細節,因為她知道,一旦被陳曉等人抓住把柄,身為國美董事會主席的陳曉,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讓上市公司的專職律師進行研究,發現黃氏家族的法律漏洞,如此一來,自己很可能全盤皆輸。

Brian Kei跟華裔女商人一行的洽談持續到中午,為了表達真誠的合作意願,華僑銀行特意舉行午宴,宴請華裔女商人、尹錦誠等人,在午宴上,雙方再就股票質押借款進行了商洽。

分析師是「倒陳曉」的重要一環,這一點華裔女商人十分明白,他們在華僑銀行用過午餐之後,就直奔中銀國際香港總部。中銀國際的控股股東是中國銀行,一旦中銀國際站出來支持黃光裕,就會向外界傳遞一種聲音,那就是中國政府控股的機構是支持黃光裕的,甚至還會被投行們解讀為這背後有政府力量的支持。

從中銀國際出來,華裔女商人一行馬不停蹄地到了滙豐銀行,尹錦誠的老朋友彭偉源已經恭候多時。滙豐銀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落實票倉以及分析師文章、數據的問題,因為滙豐銀行的分析師需要掌握黃氏家族手上的牌,才能有效地組織文章去批駁陳曉。所以,華裔女商人一行跟滙豐銀行的交流一直持續到晚上。

我從滙豐銀行了解到,當時到了晚飯時間,滙豐銀行還舉行了簡單的招待晚宴,彭偉源等人陪同華裔女商人、尹錦誠等人用餐。用餐的過程非常的簡單,在此期間,尹錦誠等人敲定8月27日的行程。

事實上,據我了解,華裔女商人一行除了馬不停地拜訪華僑銀行、滙豐銀行等外,還跟交通銀行、SBI證券、敦沛證券、大華證券、東英證券、灝天證券、金頓證券、華富嘉洛證券、申銀萬國證券、新鴻基證券、花旗銀行、德意志銀行、瑞士銀行、瑞士信貸、農業銀行等多家證券公司、銀行進行了緊張的接觸與溝通。

華裔女商人一行在香港跟機構投資者溝通的時候,國美的競爭對手蘇寧卻突然出手。

2010年8月25日晚,蘇寧推出了新的股權激勵計畫。根據蘇寧的公告,公司擬授予248位蘇寧中高層管理人員8469萬份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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