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佐橋滿臉困惑地望著堀江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電話中不是講了嗎!」堀江說。
「可是,這麼一來,罪犯不就等於告訴我們快去房間抓人嗎?真有些令人發懼。」
「那房間的住宿客人是……?」
「我馬上讓人查一查。」
一問前廳馬上便查到了。根據住宿卡片,客人名叫田所秀人,四十歲,大學副教授,家住世田谷區,今天午後二時辦的住宿手續。
「所謂的大學副教授是騙人的吧?」佐橋說。
「我去一趟。」堀江若無其事地說。
「不過,如果那人是罪犯,認識我,可就麻煩了!」
「不,不會有什麼麻煩的。假如這個田所是罪犯,就當場逮捕,即使是受人指使,也同樣要逮捕起來順藤摸瓜追查下去。」
「聽你這麼說,事情倒很單純。」
「事件本來都是單純的。」
「可是,如果旅館裡果真裝有定時炸彈怎麼辦呢?」
「爆炸物處理班馬上就會來的。」
堀江拿起話筒,簡要地向本部作了彙報。聽他那冷靜的聲調,彷彿這一案件即將迎刃而解,令人不可思議。
堀江看了看手錶說:「白費了九分鐘。我去會一會田所秀人,請把皮箱給我。」
「不要緊吧?」
「請放心吧!」
堀江對著佐橋微微一笑,接過裝有兩千萬日元的皮箱走出了經理室。
小牧跟著他一邊沿走廊往前走,一邊說道:「矢部警部再三囑咐萬事要謹慎行事。」
堀江看也沒看小牧一眼。
「我是在謹慎行事呀!」
「可是——」
小牧剛要開口,堀江已經走進電梯。看到他緊閉著的嘴唇,小牧什麼也不敢講了。因為他有些害怕堀江,而且,知道即使說出來,堀江也不會改變自己的行動。
來到2416號房間,敲了敲門。不一會,門開出一條縫,露出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堀江趁勢抓住把手,強行把門打開。
「啊!」中年男子受到突然襲擊,驚叫了一聲。堀江快步走進房間,將身穿襯衣的男子推倒在床上。
堀江目不轉睛地盯著仰在床上的男子,厲聲向小牧喊道:「檢查浴室!」
小牧正在目瞪口呆地望著堀江的行動,聽到喊聲立即象觸電似地檢查了浴室,連衣櫃里也瞅了一遍。
「一個人也沒有。」
「好。」堀江將皮箱放在地板上,對好容易從床上爬起來的男人說:「你來講一講吧!」
「請救救我。」男子面色蒼白聲音顫抖地說。
「怎麼回事?」
「我若不將錢拿回去,妻子和孩子會被人殺死的。」
「被什麼人?」
「不知道是什麼人。昨天夜裡,突然有兩個人闖入我家,抓走了我妻子和獨生女兒,讓我今天住進這家旅館,接到裝在皮箱里的錢後拿回去,就釋放她們。否則,妻子和孩子就會被他們殺死。求求你啦!把那個皮箱交給我吧!」
「他們相貌有什麼特徵?」
「兩人都在三十歲左右,戴著墨鏡、白口罩,相貌看不清楚。」
男子答話的時候,走廊里突然騷亂起來。傳來救護車的警笛聲。男子露出驚訝的神色問道:「出什麼事啦?」
「大概是客人在開始撤離。罪犯好象在這家旅館裝了定時炸彈。」
「定時炸彈?」
「是的,不過,不要緊。罪犯不會幹出讓兩千萬日元鈔票同這家旅館一起飛上天去的蠢事的。」堀江說。
可是,小牧卻有點放心不下。即使爆炸物處理班趕來,當真能從這偌大的高層建築中,找出不知安裝在什麼地方的定時炸彈嗎?
「把皮箱給我,不馬上送去,妻子、女兒就都沒命了。」男子苦苦地哀求。
「送到什麼地方去?」
「我說出來,家屬們會被殺死的。」
「你照罪犯的安排去做,就能保證家屬得救嗎?」
「不知道。可是,如果反抗,他們肯定會殺害我家屬的。」
男子面色蒼白,拿起外衣,從裡面的口袋裡取出身份證明,讓堀江看。身份證明上果然寫著田所秀人的名字。
「請看,我在S大學教授物理學,決不是可疑的人物。」
「我並沒有懷疑你。不過,我是刑警,逮捕罪犯是我的工作。你不告訴我在什麼地方與罪犯見面,這錢是不能交給你的。」
「明白了。在豐島園入口處。十點鐘以後,我帶著錢到那兒去。請警察不要跟來,否則,家屬會被殺死的。」
「好吧!我們先走一步。」堀江放下裝有兩千萬元的皮箱,同小牧走了岀去。
旅館的走廊上、前廳里,到處是避難的客人和維持秩序的警察、警衛人員,一片混亂。
堀江和小牧穿過人群,回到停在旅館前的汽車裡。小牧坐在駕駛席上,精神抖擻地說:「我們搶先一步去豐島園吧?」
「別說傻話啦!」堀江叱責道:「如果那位副教授的話屬實,他擔心家屬的安全,能將真正的地方告訴我們嗎!」
「這麼說,豐島園是他信口開河胡謅的啰!」
「那還用說!」
正在堀江說話時,只見田所提著那隻皮箱,從旅館裡快步走出來,馬上叫了部計程車。
「追!」堀江說。
夜幕中的追蹤開始了。已經過了九點。東京大街完全籠罩在茫茫的夜幕之中。正如堀江所說,田所乘坐的汽車,朝著豐島囩相反的方向駛去。
「是不是和本部聯繫一下。」小牧說。可是,堀江沒有伸手去開無線電報話機。
「聯繫上也無濟於事。」他氣忿忿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