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在臨時指揮部,竇警長對野間說:「野間課長,其實您已經把陳佳影的軌跡分析出來了,對嗎?」

野間不由得眉頭一跳。竇警長說:「我懇求您給我一個機會。」

野間說:「你當知道如果陳佳影是敵人,對我來說就更加棘手,日下大佐就在她槍口之下,我什麼舉措都不敢有。」

竇警長說:「那就像曾放縱她那樣,放縱我吧。」說完,轉身便走。

那警監說:「你幹嗎去?」

「武力奪回人質!」竇警長頭也不回地奔出門去。

那警監慌忙要追,卻被野間抬手攔住。

那警監喪著臉說:「他可是個急眼了就不管不顧的人啊!」

野間說:「或許現在需要的就是不管不顧吧。」

那警監咆哮說:「他要誤傷大佐,您沒事,我可得兜著走!」

那警監甩下野間奔出門去,快速追上已走到樓梯口的竇警長。

那警監說:「竇仕驍,你有病啊?野間都偏向你了,不就行了嗎?」

竇警長邊走邊說:「進賭場後我就破門,破門聲響起,大佐就會仰倒身體配合,我就可以槍擊陳佳影的非要害處將她制伏。」

那警監說:「你怎麼知道破門聲響大佐就會配合你?」

竇警長說:「他是軍人,這點兒素質應該會有。」

兩人說著已上到了五樓樓梯口,守在那裡的憲兵抬手攔住他們說:「你們不能上去。」

「什麼情況?」那警監盯視憲兵,「我們去看看大佐不行啊?」

竇警長大吼:「我必須拿下陳佳影!」

憲兵說:「你們不能上去!」

這時,白秋成喊了一聲:「讓他們上來吧。」

竇警長與那警監抬頭看著白秋成,只見他脖頸上系著濕毛巾,並握著日下步的軍刀站在大門邊。那警監說:「秋成,你怎麼拿著大佐的刀?」

白秋成淡淡地笑了一下,得意地說:「刀,是權力的象徵!」

在土地廟裡,陸黛玲用槍抵著大當家腦袋說:「勝敗已見分曉,你們註定要死在我的手裡。」又對王大頂說,「你,轉身背對煤球,然後煤球你解褲帶,把他手捆上。」

王大頂蹭著雙膝側轉身,煤球看了一眼大當家,抽出腰間褲帶。

劉金花急了說:「王大頂,你不會反抗啊?」

王大頂說:「反抗個屁啊?她槍頂著我妹腦袋呢。」

劉金花說:「咱這地兒在市區,她敢開槍啊?」

陸黛玲當即移開槍口對空開了一槍。

王大頂說:「陸黛玲,你有病啊?她嘴賤你也當真?」

陸黛玲俯身對劉金花說:「解釋一下我為什麼敢開槍,因為證實我身份的函件就在煤球身上,所以不怕驚動軍警,驚來了反倒省我事兒了,省得我還要親自送你們去憲兵隊。」

陸黛玲上前用繩索把煤球捆了起來,她從他懷中掏出那個信封,來到王大頂跟前,揚了揚說:「我們主張議和,有人就罵是媚日派投降派。我懶得跟你解釋聯德親日會有怎樣一個中國,我只想告訴你,這封身份函會讓我改變世界,讓你們這些阻擋歷史車輪的殘渣死無葬身之地。」

王大頂說:「知道你們跟陳佳影這些人的區別在哪裡嗎?你們沉迷黑暗,他們只想擁抱光明。」

陸黛玲說:「一群草寇,烏合之眾,老娘沒興趣跟你們浪費時間,一會兒通知倆憲兵讓他們代勞吧。知道為什麼不殺你們嗎?因為你們活著,陳佳影就能死快一些。」陸黛玲「咯咯」地笑了幾聲,轉身走了。

王大頂忽然大聲朝陸黛玲喊:「你確定信封里的是原件兒?」

陸黛玲冷笑了一聲說:「你少來這套。」

王大頂說:「那就隨便你吧。」

陸黛玲頭也不回地走了。當她走到一個十字口時,從懷中掏出信封,抽出信紙看了一眼,只見信紙上竟是毛筆草繪的一頭豬。

「王八蛋!」陸黛玲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掉轉身,向土地廟方向跑去。她跑進土地廟,煤球和王大頂同時向她撞來,她被撲翻在地,在正要起身的一剎那,王大頂滾身躥起,雙腿絞住她的脖子,然後雙腿猛地轉向一擰,「嘎啦啦」的頸椎斷響聲中,陸黛玲軟軟地栽倒在地。

大當家對王大頂說:「這女的屍體怎麼處理?」

王大頂說:「先藏這裡吧,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去救陳佳影。」

他們把陸黛玲的屍體處理好後,走出了土地廟。

他們來到河道邊,跳上了停在河道邊的小機船。

王大頂說:「偽裝小販的那名便衣說得很明白,我的兩封官牒作廢了。警務局已有抓捕我的密令,這說明陳佳影那邊出了大麻煩。」

劉金花說:「她原本是想魚死網破,所以沒給自己留後路。」

王大頂說:「但知道我沒走之後,她答應會調整方案。」

劉金花說:「得有一個謊,蓋住之前所有的謊!」

王大頂站起身說:「咱們兵分兩路,老妹和煤球兒去機場勸阻跟機的那名猶太人,金花兒與我去幫陳佳影圓謊。」

在賭場外廳,竇警長盯著白秋成說:「什麼?製造一場火災事故?」

白秋成說:「大佐把軍刀賜給了我,讓我替他行使權力。」

那警監接話說:「癟犢子,給你你就接啊?」

白秋成說:「那警監,怎樣說我都可以,但在軍刀前,請尊重一點兒。」

那警監皺了一下眉頭。白秋成繼續說:「大佐也要同歸於盡啊!」

竇警長說:「你這是危言聳聽。」

陳佳影聽到聲音,喊:「竇警長,是你嗎?」

竇警長轉看憲兵立槍把門的套間說:「日下大佐……」

陳佳影大喊:「竇警長,大佐他瘋了,阻止他們!」

日下步咆哮說:「給我閉嘴!」

陳佳影說:「我跟那些傢伙斗到現在,他說我跟他們合謀,我不顧一切讓王大頂出去搶錢,結果成了掩護什麼重要人物,這邏輯成立嗎?」

日下步接話說:「我不是空穴來風,陳佳影,軍方也有強大的情報機構。去年蘇聯逃亡了一名核物理專家,雖然蘇方屏蔽了所有信息,但風聲還是傳了出去,之後各列強國,一直都在尋找這個人。」

陳佳影說:「世界那麼大,這人憑什麼就在『滿洲』?在和平飯店?」

日下步說:「和平飯店就是全世界的縮影!」

陳佳影說:「然後你就燒了這裡,向全世界宣戰嗎?」

日下步說:「真相就在這裡,可看破真相的人就像個瘋子,這個荒唐的現實,就是我出此下策的原因啊。」他接著喊了聲,「白秋成。」

白秋成一個激靈說:「有!」

日下步沉聲說:「控制竇警長與那警監,然後儘快實施行動。」

白秋成連忙轉身走開,高聲吩咐憲兵們說:「酒精有太多揮發,再繼續傾倒,並加上柴油。」

在包間里,一直偷聽套間動靜的蘇聯夫婦等人怔怔從窗邊退開,看向一邊靜默的老猶太。諾爾曼低吼:「把老猶太交出去!」

她看著錯愕的眾人說:「都別誤會,我的意思是,真的把老猶太交出去,這件事才像是假的,真戲假做,大家都是聰明人,怎麼做不用我再說了吧?」

瑞恩說:「不不,這太冒險了。」

諾爾曼說:「日本人這次是來真的。」

大家相覷了一下,紛紛撲向封閉的窗邊,「砰砰」地拍打起來喊:「放我們出去!」「我們投降!」「我們談判,放我們出去!」……

在賭場外廳,白秋成指著大門說:「那警監、大哥,大門沒封,你們退到那兒會相對安全一些。」

那警監說:「白秋成,他瘋你也瘋嗎?」

竇警長說:「媽的,陳佳影都現形了,我們贏啦!有沒大佐說的那人?是不是合謀掩護?我們可以用其他途徑查明,用這損招真的好嗎?」

白秋成說:「大佐說得還不明白嗎?那人是誰不知道,可那些傢伙都有政治庇護,跑一個就敗三分,不管搶錢成功與否,都會是這結果。」

這時,陳佳影扯著脖子喊:「竇警長,誰都不會相信這是事故!日下步死了,『滿洲』和日本被全世界當敵人,這個黑鍋最後就得你來背。」

日下步大吼:「給我擊斃她!」

話音未落,陳佳影在日下步太陽穴上猛砸了一槍柄,把槍頭按在了昏沉沉的日下步頭上,大聲對憲兵呵斥:「你開槍試試看?信不信最後結果是什麼都沒有,白白死了你的大佐,還有我!」憲兵一下子呆住了。

竇警長說:「秋成,陳佳影是敵人,但我這次確實不能贊從大佐。」

白秋成打斷說:「你知道陳佳影很會蠱惑——」

那警監搶話說:「你真覺得日下步靠譜嗎?」

白秋成一臉莊嚴地向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