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都市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且暗且明

「找死,敢把槍口對準我們的主子。」

一名臉無表情的日本武士緩緩地插刀回鞘,走了回去,原來木青山掠過的位置剛好是柳浩儒所站的方向,看來一個人的槍法練得太好,也未必是好事,手腳靈活了,本能意識太超前,頭腦卻遲鈍了下來。

鮮血如同箭一樣標了出來,至少射出半米多遠,楚之笑親眼看著完好的手臂連帶著心愛的手槍滑離了手腕,悄無聲息地掉向了地面,這樣的場面,說有多殘忍就有多殘忍。

彪漢死死地盯著地下的手臂,毫不理會噴射的鮮血,似乎也沒有聽到旁邊眾人的驚叫,彷彿他的四周,隔著一座無形的大山。

如此一把大好手臂竟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這一輩子都不能用槍了,這是真的嗎?

好半天,他突然身體搖晃著蹲下,揀起掉在地上的右手臂,凝視片刻,突然喃喃地道:「時也命也,終究化作一場春夢罷了,夫復何求,老子這輩子值了。」

楚之笑用僅余的左手拉住了曾經的右手,回頭對柳浩儒吼道:「柳少爺,果然是好大的煞氣,老子真後悔與日本人合作,什麼柳大家族,全都是狗屁不值的東西,讓老子背上不仁不孝不義的罪名,死後也不光榮,這最後一顆子彈,送給老子了。」

左手微抬,對準了太陽穴道,眾人驚叫聲中,槍響了。

「不識好歹,活也沒用,死得乾淨最好。」

柳浩儒冷冷得拋下了一句,他嘴巴上雖然說得強硬,但是內心著實震撼,這人名為彪漢,果然也是名不虛傳,看來一些小幫小派,雖然不成氣候,但也有可取之處。

出人意料的是,十二名斷水流刀會的日本人同時彎下了腰身,朝楚之笑的屍體鞠了一躬。

「彪漢幫的人退出這場糾紛,今天的有冒犯的地方,一定到凌家負荊請罪,把老大的屍體抬走。」

一名含著眼淚的漢子走了出來,抱起了楚之笑的屍體,活著有什麼罪孽也好,人死如燈滅,一切過錯如煙火消散,留下的,只有功德留待後人蓋棺定論,這也是人性的特點之一。

一名日本武士邁開長步,到了木青山的面前,用話語道:「這位朋友,我想向你請教兩招。」

柳浩儒已經知道問題出在木青山身上,他打死也不相信他會是為那個小女孩而來,人心已經渙散,局面已經有失控的危險,他想揭開木青山的身份,震懾群雄。

「請教倒談不上,我倒想教訓一下日本人,看看你們有多少斤兩,也敢佩著大刀走在中國大地上,你叫狗雄先生是嗎?」

木青山的口氣狂妄無比,這名日本武士臉色立刻就變了。

嗆的一聲,武士刀被抽了出來,刀身直指木青山,就在這時,木青山動了,五指一彈,舉輕若重地在刀身上拂過,動作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獃滯。

這名日本武士還不清楚怎麼回事,突然,刀身上傳來了一股電流,直奔全身經脈,身體不禁微微顫抖,日本人對刀劍視似自己的第二條生命,自然死死也不肯放手,只見這名狗熊先生臉色一陣變幻,立刻電得上半身全部麻痹。

原來木青山已經深譜武極三式的精華,舉手投足之間,已經把三式的大威力融入了招式之中,剛才那一拂,正是電閃的牛刀小試,日本武士的刀法雖然強悍,但是刀法還沒有展開,又自持身份,結果吃了一個大虧,倒也不是木青山的身手比對方強得太多。

木青山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愣頭青,他清楚這股內功轉化的電流,來得快,去得也快,眼見對方大意,有便宜可賺,那裡肯放過,暮地大喝一聲,轉過身子,一腳狠狠地踢在這名全身暫時麻痹的日本武士屁股上,呼的一聲,對方哇哇大叫,一刀猛地砍向頭頂的橫樑。

這根橫樑是用袖木製造的,質地非常堅硬,體現著復古的味道,這名日本武士身在半空,氣力已復,一刀便狠狠地砍入木頭中,入木三份,這位狗熊先生不捨得放開長刀,於是八格八格地操著國語亂罵,身體拚命搖晃著,想將長刀拔將出來。

半空之中沒有什麼借力,這刀砍得深了,那是一時拔得出來的?舞廳中的眾人見這位日本當真扮演起了狗熊的腳色,突然哄的一聲笑開了。

突然,外面傳來喇叭的嗓音。

「全部不許動,裡面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格殺忽論。」

外面的警車呼嘯之音大作,整齊劃一的皮鞋落地的敲打之聲,原來一貫喜歡遲到的警察大叔終於來了。

片刻之間,幾十名防暴警察已經出現在樓梯口,這些警察接到了報警,但是也想不到廳中竟然集中了這麼多人,還有很多傷者靠在角落裡呻吟著,意識到事態的惡劣,立刻撥出哨子吹了起來。

「全部不許動,靠邊站好。」

「哈哈,你們砸了我們酒吧的生意,終於有人做主了,柳家又有什麼了不起,這是法制社會,諒你們也不敢亂來吧!」

木青山哈哈大笑,轉過身來,走向樓道口,留下一個瀟洒無比的背影。

柳浩儒看著樓道口處的警察越來越多,內心實在不服氣,什麼玩藝?好好的局面竟然被這名炒菜師傅給攪了,眼下一團漿糊,估計也沖不出去了,總不會在眾人虎視眈眈使用忍術逃走吧?

漿糊?這個敏感的字眼閃過柳浩儒的面前,手中一沉,武士刀已經到了手掌之中,悄無聲息,木青山已在五步開外,人影一片混亂。

嘶的聲,武士刀帶著隱隱的淡芒直奔木青山的後背,就再此時,木青山突然轉過身來,雙手向前推出,頓時一陣狂風大坐,一股沉雄的力道洶湧而至,這正是武極三式之一的起首式——風起!

啊的一聲慘叫,一個人影掉在舞廳之中,立刻血肉模糊,這人正是那位倒霉的狗熊先生,此人努力半天,剛好把武士刀拔了下來,可惜流年不利,剛好掉在掌力與刀氣之中,立刻血肉模糊,死於非命。

「你……」

柳浩儒的臉色蒼白得驚人,抬頭一瞧,面前的白衣師傅不知道鑽到那裡去了,而警察聽到了響動,立刻帶人喝罵著沖了過來。

「這幫死警察。」

柳浩儒破口大罵,手下一名武士走了過來,報告道:「柳君,整棟樓已經被包圍了,逃出去的希望很小。」

柳浩儒冷冷地道:「我有說過要逃走嗎?這些飯桶又能耐我何?」

嗆的一聲,柳浩儒回刀歸鞘,對走了過來的警察道:「我是柳家的柳浩儒,這位是我的手下,剛才被人用掌力打死了,你們來遲了一步,被他在混亂中走了。」

「什麼掌力能打傷人?靠,這麼多日本人?全部帶走,一個都不能留,還有這位先生,請你配合一點,中國的法律,一視同仁,沒有什麼柳家楊家的區別,回到警察局再說吧。」

一名警察把手僚伸了過去,想去扣柳浩儒,卻被對方眼中那股寒光盯在原地,不由猶豫了起來。

「我說過我是柳家柳二少,這些日本貴賓都是我的朋友,我可以跟你們回去警察局,我倒也想見識一下你們是否留得住我,嘿。」

柳浩儒朝前走去,身後留下的十一名武士根本就不瞧地下的屍體一眼,立刻跟隨而上。

這些警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怪異的事情,個個楞在那裡,好半天再回過神來。

「乘哥,怎麼辦?」

「先把這些人全部押回去,看頭兒怎麼說就怎麼著,你不聽清楚嗎?人家是柳氏家族的人啊!」

這名被問的警察不好氣地吼了起來,臉色很不好看,那名剛剛入職不多久的警察撞了一鼻子的灰,立刻轉到一一邊去了。

陳肥肥等人的氣力還沒有恢複,只能充滿乖孩子,一聲不吭地被人扣上,十分鐘後,除了淡淡的血腥味外,再也沒有任何的人跡。

突然,一名身穿西裝的黑臉漢子衝上樓來,瞧了瞧四周破壞無餘地的建築物,立刻乾嚎了起來。

「都是這些該死的瘟神啊!我招人惹誰了,太歲犯邊嗎?大家都跑到我的地盤來打架,這生意還怎麼做啊?黑道的信譽為什麼這麼差啊?我也沒有少交保護費啊!什麼社會啊!這酒吧可是我的心血啊!」

這名黑臉漢子如喪考妣,嚎得好不痛快,這人叫得雖然響亮,但是臉上乾巴巴的,也不見一滴眼淚掉了下來。

「經理先生,這樣吧!這間就吧由我們凌家買下來,你開個價吧,如何?我叫凌臨峰。」

樓道口站著一名身材修長,身穿披風的俊美少年,這人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也不知道出現多久了。

這名黑臉經理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問道:「你……你怎麼上來的?房門不是被警察都封了嗎?你真的是凌家的人?」

「小木,下來吧!咱們好好談談。」

凌臨峰不再理會這名黑臉漢,抬頭對屋頂叫道。

呼的一聲,人影一閃,木青山那筆挺的身形已經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原來木青山在混亂之中,已經用掛畫之功掛到了天花板上,柳浩儒在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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