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都市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降殺

送走了楊茹戀後,木青山立刻給麥勁挺打了一個電話,表達自己辭職的意思,且深感抱歉,震東集團自董事一死,正在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各種利益承接問題鬧得風風雨雨,麥勁挺也就心不在焉地答應了。

能否繼任還是問題,連很多高層管理者都快走光了,誰有精力去管這個小小的文職員?

木青山打通了凌臨峰的電話,有點意外的是,凌臨峰的語氣竟然有點沉重。

「小木,這件事你幹得不錯,算了,你回來再說吧!」

木青山一楞,他很少聽到凌臨峰的語氣如此失落,如果沒有猜錯,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難道畢東流搞出了什麼大動靜?

木青山剛想再問什麼,凌臨峰已經關上了電話。

一路上,木青山胡思亂想的猜測著,不斷催促著司機,那知道天公不作美,一陣響雷過後,西京市的上空竟然飄起了毛毛細雨,由於路面打滑,計程車開得更慢了。

「早知道讓陳肥肥過來接了,搞得這麼麻煩。」

木青山的心情不來由地煩躁著,一股無形的東西堵得他很難受,到達可園還有半個時辰的路程,無可奈何之下,他重新撥動了凌臨峰的電話。

「凌臨峰,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得非常快,自從我的功力恢複以來,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你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周樂那邊的?」

電話那頭,凌臨峰遲疑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小木,周樂好得很,是陳肥肥出事了,而且情況非常嚴重,你回來我詳細跟你說。」

木青山的聲音徒然轉厲,吼道:「肥肥出了什麼事?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有人暗算他?」饒是木青山心志堅定,也不由得心神巨震,他知道陳肥肥這人外粗內細,如果沒有人專門暗算他,休想在胖子身上討到便宜。

「是你去香港後當天晚上,我怕你擔心,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而且我想自己可以應付,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查清楚了事情的眉目。」

木青山的聲音幾乎震翻了車廂,內心洶湧起一股爆炸性的怒意,幾乎以咆哮的方式吼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事情敗露,被畢東流派人殺死了。」

「小木,你先冷靜下來,陳肥肥沒有死,他現在就躺在床上,但是與死人也差不多了,他並沒有受傷,而是莫名其妙地被畢東流的手下暗算了,被人丟在大街上,直到被張遼等人發現,之後一直昏迷不醒,什麼治療都無濟於事,好像中了邪似的。我派人去畢家調查一下,才知道他確實是中了畢東流一名手下的暗算,這個人的身份非常奇特,他是畢東流的堂弟,名叫畢卯度,眼前正住在天寧寺,聽說拜裡面的主持為師,學得一身奇功異能,很難讓人以常理推測,張遼四人已經帶著手下趕過去,眼前還沒有回來。」

木青山慢慢地冷靜了下來,沉聲道:「我先回去看看陳肥肥吧!」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司機試探著道:「先生,請你下車吧!我打算不做這樁生意了,我還有急事趕著回家呢!求求你別跟我為難。」

木青山一臉平靜地從旅遊包里掏出了所有的錢,點了點,看了年老的司機道:「這位大叔,我也不想與你為難,這裡一共是五萬,像你這種的車最多也就值三萬多而已,我有點急事,麻煩你把車轉給我,當然,你沒有任何的選擇。」

木青山說得不錯,五萬塊錢換這樣的破爛貨,他至少虧了三萬塊了。

司機大叔見木青山說得斬釘截鐵,見此人臉色鐵青,雙眼之間冷光閃耀,內心害怕之餘,又擔心木青山的鈔票真偽,一時沉吟了起來。

木青山不耐煩起來,旅遊包往司機懷中一塞,隨即打開了車門,猿臂一伸,抓住司機的後領就拎了下去,啪的一聲,丟下一把雨傘。

「該死的,我的車啊!我遇到強盜了。」司機僅僅哀嚎了一聲,車子已經風已經卷了出去,濺得他一身泥水,看來這三萬元賺得也不容易啊。

一張寬大的彈簧床上,陳肥肥渾身浮腫地躺著,偶爾有氣無力地嘿嘿著,語不成調,他的身上印滿了金錢豹之類的痕迹,斑點的痕迹比銅錢孔還小,很像香頭燙出來的傷痕,看起來驚心動魄。

看著這個全身浮腫的病人,木青山很難想像到這人就是以前那個朝氣蓬勃的胖子,他的內心涌動著一股股無窮無盡的怒意與悲傷,眼睛很快就紅了起來。

這個大意的胖子,竟然搞成了這個摸樣。

凌臨峰沉聲道:「陳肥肥與小蝶在酒吧里約會時,剛好碰到了前來找他的畢東流,畢東流這人城府極深,他並沒有立刻與陳肥肥打招呼,而是靜靜地坐在角落聽陳肥肥說話,結果事情就敗露了,胖子太大意了,我們都低估了畢東流的能力。」

「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他去擔任這個角色。」木青山沉痛地摸上了陳肥肥滾燙的額頭,問道:「你相信世界上有降頭的存在嗎?降頭是一種民間說法,道家的說法是『種魔』,迷信說法就是『詛咒』。」

所有這些都是來自白求仁的記憶,木青山內心開始沉重了起來,他知道中國有一個些古老的門派,這些門派有正有邪,而且相互制約,一般都深藏在大山之中,或者一般的小寺小廟,他有點懷疑陳肥肥就是中了這方面的暗算。

凌臨峰對這方面聞所未聞,不禁色變道:「你說陳肥肥是中了人家的降頭?還有什麼種魔詛咒?這不可能吧!」

「是的,施法者善與控制別人的精氣神,通過一種特殊的功法來達到刑逼的效果,當然,這是一種最低程度的詛咒,如果我沒有猜錯,畢東流一定想聽陳肥肥的真話,陳肥肥性格固執,他自然一個字都沒有問到,結果陳肥肥就中了人家的暗算了,他媽的,老子一定殺了那個畢卯度。」

就在此時,凌臨峰的電話倏地響了起來,是張遼打過來的,聲音在風雨中透著畏懼的顫抖,彷彿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峰少,我們已經秘密包圍了天寧寺所在的西山區,正在準備上沖的時候,山頂突然傳來了一陣琴弦之聲,接著又是一陣忽高忽低的怪嘯,他奶奶的,如同厲鬼一樣的聲音,兄弟們都倒下昏迷不醒了,我們四個傢伙意志堅強,一時還沒有倒下,但是頭腦疼得真他媽的厲害,好像裂了開來似的,他媽的,哎呀,疼死我了……」

電話就此斷開,凌臨峰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知道張遼這四人對自己非常尊重,絕對不會以這樣的口氣與自己說話,而且也絕對不會在自己的面前說出痛苦,看來事情比意料之中還要嚴重了。

這時候,躺在床上的陳肥肥突然大叫了一聲,彷彿在夢中被人砍了一刀,隨即全身顫抖了起來,拳頭混亂地揮舞著,這是一種神智全面陷入崩潰的預兆。

「小木,陳肥肥可能不行了。」

「二哥,你別擔心,我這就背你上西山。」

木青山的眼光冰冷得驚人,彷彿沒有聽到凌臨峰的話,他一把抓住陳肥肥胡亂揮舞的雙手,蹭的一聲,把陳肥肥接近一百公斤的軀體負到了身上,彷彿如背小兒。

凌臨峰與木青山合作已久,那裡不知道他的意思?眉頭一軒,一股不遜色木青山的殺氣凜然而出。

「好,我們三兄弟就殺到西山去,大不了就把命交代在那裡。」凌臨峰想到了西楚大學裡那一夜,與木青山四人結交的那一夜,還有木青山那句無意識的夢話。

什麼凌家使命,什麼深謀遠慮都去他媽的鬼吧!凌臨峰只知道,如果今天不陪著木青山闖上西山,以後一定會後悔一生。

「峰少,你來開車,我照顧陳肥肥,我體內的氣息,對他似乎非常有用,但是這不過是權益之計,必須最快速度趕到那裡。」

「明白,就算我臨死之前都會抓住方向盤,你醒來的時候絕對不會躺在臭水溝里。」

木青山兩人相對而笑,隨即一齊衝下樓去,天外雨正緊,風也漸漸地大了。

「老大,我不行了,他奶奶的,我的腦袋彷彿快要裂了,老子真想立刻睡了過去,一了百了,省得去聽那個鬼哭的聲音。」牛鐵魁的左手敲打著腦袋,右手卻還是緊緊地握著槍械。

眾人都明白,對方自所以不敢衝下山來,一定是對槍械有所顧忌,否則十條命都交代了。

西京山高達554米,除了冰冷的岩石外,周圍種滿了山楂林,風雨之中透著陰森森的味道,張遼四人帶著二十多名獸盟的弟子正沿著石階到了半山腰的時候,琴弦的鼓動之聲與鬼哭之音就傳了出來,結果眾人橫七豎八地躺在石階上暈了過去,好在這裡的路勢不算陡削,否則獸盟的二十多名子弟就直接滾下石山,全部摔得粉身碎骨了。

呂人傑四人大驚之下,立刻撕開衣塞住了耳朵,同時藏在岩石之後,嚴陣以待,那知道對方沒有衝殺下來,那琴聲與忽高忽低的鬼哭更加凄厲了。

想想也奇怪,自加入獸盟以來,大大小小的架干過幾百場,倒沒有遇到這麼離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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