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都市行 第八十四章 亂斗

按照平時慣有的架勢,這三人很有默契地圍了上來,形成一個簡單的扇形,木青山仍是一動不動,似乎當面前的三人是透明的。

彪哥很輕鬆地捏了捏拳頭,摸出一把沾滿油污的美工刀來,嘴裡吹了聲尖利的口哨音,朝旁邊的兄弟一使眼色,二人幾乎同時踏步上前。

聽說了昨天的鬥毆事件,雙方都是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彪哥倒也清楚那些烏合之眾的實力,如果自己發了狠,干翻十幾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更何況現在有刀在手,彪哥已經吃定木青山不敢妄動。

「小子,你叫小山是吧?跟我走一……」

這句話彪哥永遠都沒有機會說完了,那個「趟」字還沒有吐出喉嚨,突然間眼前一花,面前的挺拔人影如幻影般消失,不妙的念頭還沒有在意識里醞釀出來,手腕只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洶湧上腦的疼痛,彪哥甚至懷疑自己的手是不是已經斷了。

一切在意料之中,獵物近在咫尺,木青山出手如電,拳頭如流星般揮舞了過去,目標是面前二名大漢的眼睛,黑道標準的「封眼必殺」。

這會只能怪這位彪哥倒霉了,為求保命之道,木青山苦心孤詣地把以前所見識過的格鬥技巧濃縮成為一套更為直接、立竿見影的必殺之術,眼前的封眼絕技出自獸盟的那些小子們手中,很無辜的彪哥成為了第一個犧牲品。

「哎喲!」

「哎呀!」

二聲慘叫響起,樂極生悲,彪哥與自己的兄弟各自捂著一隻媲美熊貓的黑眼眶,嚎叫著蹲了下來,一時之間,根本就摸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最後一名大漢反應也不算慢,發覺不對立刻後退了一步,手掌一翻,多了一把削尖了的牙刷,猛地朝跨步上來的木青山臉上插落,這人出手夠絕,夠狠。

如定格般的動作,木青山的眼睛有點難受,他乾脆微閉上眼帘,憑著感覺,掌出如電,拿腕,借力回帶,順勢下蹲,再加一上個標準的過肩摔,嘩啦一聲!最後一名大漢如同木偶一樣被木青山甩到了旁邊的水池裡,大片的水花肆意地飛濺。

「看來身體恢複得不錯。」木青山暗暗喜慰,能完成這套動作的體能,加上敏銳的反應,已經差不多是自己剛出叢林時的水準了。

場面有點混亂,二名已經失去抵抗力的大漢還蹲在地上,那名落湯雞被木青山用特殊手法弄得趴在水池邊如死狗一樣喘著粗氣,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木青山心中卻有定數,依計行事。

「我認栽了,別打我。」

木青山面無表情,口中發出大聲慘叫,右手卻屈指成拳,不輕不重地扣在彪哥的腦瓜上,右腳狠狠抽在另外一名大漢的太陽穴上,下手再不留情,今日之木青山再非往昔的質樸男生,鐵與血的教訓已經讓他徹底蛻變。

如果這時候彪哥還清醒著的話,就可以發現木青山那超越年齡的冷酷,還有那份淡然若凝的殺氣。

下三爛的手法,木青山連續不斷地踢著蹲在地上的二名大漢,口中卻離題萬里地說著求饒的語言,這些話別人聽得莫名其妙,相信外面那二名高手就不一樣了,木青山在等待著。

一名大漢受不了肉體與精神的折磨,早已翻著白眼暈了過去,彪哥還算性子剛強,眼前黑壓壓的看清楚狀態,彪哥怒哼了一聲,如同拚命三郎一樣把腦袋當流行錘揮舞了過來,儼然如一輛戰車。

可惜,他面對的是冷靜如冰的木青山。

「是時候了。」

木青山重重一腳把彪哥死死地頂在牆壁上,伸手拉扯,嘶拉一聲,印著01665的犯人衣服被木青山脫了下來,肥白的肌肉布滿著冷汗,這廝在看守所里貌似保養得還不錯。

彪哥雙腿岔開,姿勢怪異地反趴在牆壁上,木青山自身後緊緊地壓制著他,這個場面難免讓人浮想聯翩,事實上,身上衣服被扒,一陣清涼後,彪哥立刻嚇得心頭亂撞,暗忖:這次真的完了,老子沒有這麼倒霉吧!碰上有這癖好的傢伙了,那不得疼死?

木青山右腿一伸,直直地伸進彪哥的二腿之間,強行令彪哥站好姿勢,前面已經有先例,這小子不好好配合,保證木青山毫不客氣地老拳伺候。

彪哥徹底絕望了,他現在後悔得腸子都快青了,當初答應得爽快,一時想不到三個兄弟是對付不了有過一比四十紀錄的狂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如果有選擇……

天意弄人啊!兩行熱淚悄然滑下,彪哥開始感覺快暈過去了。

下面一陣清涼,大褲衩子宣告脫離主人。

彪哥兩眼翻白,很快就暈了過去。

「這個傢伙原來也是個草包。」

回想剛才囂張的樣子,木青山暗暗覺得可笑。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脫換下來,木青山暗暗估量了一下,在距離房門五步左右站定。

「他媽的,去死吧!」木青山毫不預警地吼出一句,彷彿受傷的野獸突然爆發出生命最後的燦爛,最後一擊。

啊……

木青山扮演著彪哥那嘶啞的聲音慘叫了一聲,首先小跑了兩步,隨即雙腳一蹬地板借力躍起,整個人彷彿一發炮彈直衝外面。

門外兩聲低呼響起,殺氣洶湧。

咚的一聲!房門被撞開,木青山成功了,驚鴻一瞥,二名極高極瘦的中年人身法快得嚇人,早已分左右二側站定,堵住門口。

木青山不用看也知道,這二人一定在打量著自己。

為求逼真,木青山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儼然是一副無賴的樣子。

「操!有種你等著,老子叫人去!」

門口兩人隨意之極的打量了一眼木青山背後的犯人編號,低下交談了一句什麼。

木青山明白,這二人已經錯誤判定自己在裡面,就要打算動手了。這一把,自己賭的就的是對方的心理慣性,當然也有風險,如果對方進來的時候,有看過自己的照片之類,那就危險了。

房門被輕輕推開,兩名高階殺手只掃了一眼,滿臉都詫異的神色,再難保持原先的沉著冷靜。

怎麼回事?躺倒了一地,屋內沒有任何一個能站起來的角色。兩位殺手自然分辨得出這些人是真暈假暈,難道剛才被扔出去的那人?見鬼了,中計了!

二名殺手赫然回首,外面早已人去樓空。

「1號,我們上當了。」執行任務時,同伴只以編號招呼,既簡短快捷,又杜絕了有效信息的泄露。

「是的,點子有點小聰明,不過我很討厭這樣的小手段,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1號一邊皺著眉頭,一邊磨動著牙齒,發出難聽的聲響。大多數人只有在睡眠的時候才會磨牙,像他這樣大白天醒著居然也磨牙人,萬中無一。

「1號,你好像已經開始生氣了。」2號笑得很難看,能讓1號生氣,還真是難得的事情,自己經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不要信口開河。」1號悶哼了一聲,磨牙聲音嘎然而止,看來這人的怪僻只有在生氣時才會不自覺的出現。

一陣沉默開始。

「我們應該去那裡找他?你是記得他的樣子?」

「樣子不可靠,人是會改變的,特別是像這麼精靈古怪的小子,他似乎能感應我們身上的殺意,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嗅過他的氣味了,以他的頭腦,應該會到人多的地方去藏著。」

「進來的時候講好了,牢房裡不能動手,人多的地方?一會去飯堂吧!我不信那小子不吃飯!」

還不到關門的時刻,木青山不敢輕易回房,第一,他不想連累陳政,第二,萬一被那兩人堵在房裡,那樣的小地方,無疑是送羊入虎口。

禁閉室?木青山突然想到了那間黑暗的小房,四面封閉的牆壁,粗如兒臂的鋼閘大門,那裡無疑是看守所里最堅固的所在。

「得想辦法進禁閉室。」

主意一定,木青山直奔飯堂,眼下正是下午飯的時間,外面還下著連綿的大雨,估計現在正是人頭洶湧的時刻。

一號飯堂里疏疏拉拉地站著四名獄警,分四個不同方向守著,荷槍實彈,腰間掛著黑粗軍棍,目無表情。

犯人們三五成群地集中在一起,偶爾竊竊私語,個別角落還有人正悶聲大笑,討論的想必是男人之間最感興趣的共同話題,露骨的色情笑話無疑可以拉近犯人們彼此間的距離。

「乾哥,你點子多,見識廣,上過成堆的馬子,給大夥們來一個黃段子下下飯吧!這碗里的鬼東西實在難下咽!」

這馬屁拍得挺到位的,被眾人叫乾哥的漢子蹲在長凳上笑得滿臉燦爛,乾哥長得其實跟風流瀟洒完全不沾邊,臉上的皮膚像橘皮似的,毛孔又粗又大,兩三根鼻毛極不老實的從鼻孔里伸了出來,見著他這副長相擺在面前,能吃得下飯才有鬼了呢!

乾哥倒也清楚自己的老本行,憑真本事泡妞是不成的,老老實實地開了一個雞店,自己當老闆,結果……結果就蹲到這裡來了。

「你們這些兔崽子,怎就知道乾哥我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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