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 第十七章 自願手術

電話接通了。

「hello,it is parry liao speaking。」

「hello,it is hongkong poli speaking,are you free for answering some questions?」

「poli?hongkong?thats my friends home number,what happened?」

「whats your friends name?」

「燕君山。」對方的中文發音很標準。

「you said your name arry liao,are you ese?」

「yes,i am。」對方停頓一下,「我的中文名字叫廖仲文,我們可以用中文交流。」

君澤擦擦汗,「這樣最好。你的朋友燕君山遇到了意外,確切地說,我們懷疑他是被人謀殺,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謀殺?這不可能。上個月我們才通過電話,怎麼一轉眼就……」

「廖先生,燕君山確實已經遇害身亡了,我們聯繫你,是為了能夠儘快破案,我想,這也是你的希望。」

「我能幫你們什麼?」

「我們在燕君山特意保留的遺物里發現了一隻手機,從手機內側找到了你的電話號碼,顯然,這很可能是燕君山留給我們的死亡訊息。」司徒說。

「你們懷疑是我?」對方覺得很不可思議。

「本來是,但現在我們有了新的想法。」莫非說,「你應該是可以幫助我們解開謎團的人。」

「什麼謎團?」

「這隻手機自帶了一張晶元,外觀與普通的手機晶元沒有區別,但這張晶元,並不是手機晶元。我們懷疑燕君山把某些重要的信息存儲在了這張晶元里,但我們無法打開和解讀這張晶元。廖先生,在最近的幾次交談中,燕君山是否向你透露過關於晶元的任何內容呢?」

「我想你們是對的,」對方說,「我應該就是那個可以幫忙解開謎團的人。」

「真的?那太好了!」君澤不掩飾心中的喜悅。

「不要高興得太早,」對方反而心事重重地說,「在我沒有對那張晶元進行測試之前,我還不能肯定什麼。而且即使我的猜測正確,可能也無法幫助你們解讀其中的內容。」

「那是為什麼?」莫非聽不明白。

「這個……我一時間很難解釋清楚,這樣吧,我明天剛好要到香港做學術交流,到時再具體跟你們談吧。」

「那太好了!」君澤非常高興,「等等,學術交流?你是?」

「腦外科醫生。」對方的回答簡潔。

腦外科醫生,簡單五個字讓君澤他們徹底無語。醫生,醫生,醫生。死的是醫生,嫌疑犯是醫生,連協助調查的人也是醫生。每一件白大褂下面,到底包裹著怎樣的身軀和靈魂?

兩天後,在警察局的接待室里,一個六十多歲的,右手有點殘疾的男人坐在君澤和司徒中間,左手捏著那張晶元仔細觀察。

「怎麼樣?到底是什麼晶元?」司徒問。

「年輕人,你太心急了,光是用眼睛看,我是下不了結論的。」廖仲文慢悠悠地說。

「那要怎麼做?」君澤問。

「能把你們的實驗室借我用一下嗎?」廖仲文大膽地提出請求,「我要做生物測試。」

「生物測試?」司徒不解,「這張晶元?」

「如果它真是燕君山留下來的死亡訊息,它就不是一張簡單的物理晶元。我雖然有懷疑,但沒有經過測試,我不能給你們結論,我必須對我的話負責。」

君澤和司徒對視了一下,同意了。一個小時後,廖仲文從實驗室里出來,君澤和司徒立刻圍上去。

廖仲文激動地說:「我的猜測沒有錯,這果然是一張腦晶元。」

「腦晶元?」司徒傻掉,「什麼意思?」

「就是電子模擬的大腦記憶區間,」廖仲文坐下繼續說,「通過生物信息轉移程序,人的大腦細胞可以被分析解讀,人腦中的記憶可以被複制並存儲在電子晶元上,然後通過腦外科手術將晶元移植接種入另一個人的大腦,實現記憶共享。因為晶元承載了大腦中的信息,我們便稱它為腦晶元。」

「燕君山也懂這個?」君澤問。

「當然,我跟他就是在學習腦晶元技能時認識的。」

「腦晶元承載的是大腦記憶,但一個人需要另一個人的記憶做什麼呢?」司徒問。

「這個我就答不上來了,我們是把腦晶元當做技術來研究的,至於應用於臨床,我還沒有試過。」

「那燕君山留下這樣的晶元,是何用意?」君澤鬥雞眼似的盯著晶元。

「你們說這是他故意留下的死亡信息,」廖仲文猜想,「裡面會不會是他關於兇手的記憶呢?」

「那是他自己的記憶呀!」君澤驚訝,「自己也能複製存儲自己的記憶嗎?」

「只是製作晶元,而不是移植晶元,不需要給自己開腦,他當然能夠做到。」廖仲文解釋。

「那我們要如何解讀呢?」司徒問到點子上了。

廖仲文搖搖頭,「我們稱它為腦晶元,除了因為它承載的是大腦信息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只能在大腦環境中才能運作。沒有裝word軟體的電腦是無法讀取word文檔的,腦晶元也是一樣。我剛才做的生物測試,就是要證明它的運作環境必須是人體大腦。」

「照你這麼說,這張晶元到了我們手裡,也是白搭咯?」司徒說。

「不會,否則兇手何必處心積慮想得到它。」君澤說。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代價太大。」廖仲文有些無奈。

「什麼辦法?」君澤聽進去了。

「找人做手術,用大腦解讀晶元。」廖仲文說。

「你是說,做活體實驗?」司徒有些顧慮,「能成功嗎?」

「一半一半,」廖仲文不敢保證什麼,「如果手術成功,做手術的人就會擁有燕君山儲存在晶元里的記憶,但如果手術失敗,晶元就有因腦電波的突然停止而毀滅的可能,如果那樣的話,不但抓不到兇手,還得再搭上一條命。」

君澤和司徒面面相覷。

「即使一切的危險都被排除,」廖仲文繼續,「誰願意接受這樣的手術?」

「我願意。」君澤說。

「君澤!」司徒叫他,儘管他已有預感。

「安靜和安然因為這個兇手還躺在醫院裡,如果我可以找到這個兇手,付出任何代價我都不會猶豫。」

「那麼,誰來做這個手術?」廖仲文依然無奈。

「你不能做嗎?」司徒問。

「你也看到了,」廖仲文抬起右手,「兩年前我的實驗室發生爆炸,我的右手受傷,不能再做任何手術了。」

君澤一掌拍響桌子。

「沒有別人能做了嗎?」司徒再問。

「那就是燕君山了。」廖仲文知道這是個沒有意義的回答。

君澤的眼神黯淡下去,司徒也一時沒了聲音。

「或者……」廖仲文似乎想到了誰,引來司徒和君澤期盼的目光,「有個人,可能也會做。」

「誰?」兩人齊聲問。

廖仲文扶扶眼鏡,「孟子。」

安然靠在病床上,手裡的蘋果有節奏地轉著,旋下細薄的皮兒,盤成花的模樣。「他答應了?」

「嗯。」君澤把盤子遞過去,接蘋果皮。

安然啃著蘋果,不再說話。一口接一口,蘋果肉把嘴塞得滿滿的,這樣,她就不用逼自己說不想說的話,也不用忍著不說一句自己想說的話。

「孟子的醫術,我信得過。」君澤搶去安然手裡的蘋果。

「你信得過他的人嗎?」安然說。

君澤怔住。她是懷疑孟子,還是懷疑他對孟子的信任?

「當我沒說。」安然搶回蘋果繼續啃。

「你信不過他?」君澤問。

「我信不過手術。」安然說,「任何手術都有失敗的可能,這與醫生無關。」

「回答我的問題。」君澤堅持。他隱隱感覺他對安然和孟子關係的猜測出了方向性的偏差。

「是,我信不過他。」安然說,「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君澤沉默片刻,「安然,這是案子,兩個人死了,而除了那張晶元,我們沒有任何線索。」

安然不說話了,許久才說:「莫非和司徒也贊成你手術嗎?」

「他們想替我,我拒絕了。」君澤說,「司徒對麻藥過敏,莫非不是警察。」

「這麼說我也沒戲了?」安然撓撓頭,把吃剩的蘋果往垃圾桶里一丟,「警察局裡除了你跟司徒這兩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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