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染色體 第十九章 隱藏罪犯

孟子坐在審訊室里,強光照射著他,反而讓司徒和君澤的臉看起來有些扭曲。

「我要見孟蝶。」孟子認真地說。

司徒看看君澤,避重就輕地說:「莫非和安靜陪著她,你暫時不需要太擔心。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也許你還有機會見她。」

「你們不是都清楚了嗎?」孟子抬頭,不解地看著司徒,「還要我交代什麼?」

「那四具毀容的屍體……」君澤說。

「等等,」孟子叫停,一臉費解,「什麼屍體?什麼毀容?」

「你玩什麼?」君澤立刻板起臉,「你別告訴我那幾具克隆人的屍體與你無關啊?」

「我是處理過克隆人的屍體,但我都是在自己的實驗室里做的無害處理,屍體被化學液體溶化,最終分解成各種化學物質,你們怎麼可能找到,屍體又怎麼可能被毀容?」

「你說什麼?」司徒湊過去,「你沒有拋屍嗎?」

「當然沒有,」孟子說,「我有更好的處理方式,何必冒險拋屍?再說,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給孟蝶做手術了,無緣無故,我怎麼會殺害他們?他們也是我的心血呀。」

「一年多沒有手術?」司徒大驚,「你最近沒給孟蝶換肝嗎?」

「如果我給孟蝶換了肝,她又怎麼會躺在醫院裡?」孟子露出受委屈的神情。

君澤開始咬嘴唇,突然問:「克隆孟蝶,是你父親獨立完成的嗎?」

「據我所知,是的,」孟子一皺眉頭,「你們是懷疑有人跟我一樣,利用克隆人的器官做器官移植?」

「你知道還有誰懂嗎?」司徒問。

「應該還有一個,但我不知道是誰。」

「什麼意思?」君澤復又露出疑惑。

「據我所知,小蝶並不是爸爸製造的第一個克隆人,也不是最成功的一個。」孟子說完這話,司徒和君澤像被電到一樣,神經立刻緊繃起來。孟子看看他們,繼續說:「在小蝶之前,有人和我父親一起,製造過克隆人,而且那個人的功力,應該在爸爸之上。」

「為什麼這麼說?」司徒奇怪。

「爸爸在最後決定複製小蝶之前,曾經很認真地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問我是否願意像他一樣,做一個有能力創造生命的醫生。」

君澤攤攤手,「很明顯,你是答應了。」

「那是因為他說,只要我答應,他就可以讓小蝶回來。」孟子得意地笑笑,「其實他要說的是,只有我答應,他才可以放心地讓小蝶回來。」

「看來他很清楚,沒有了那個人的參與,克隆人的生存風險會提高。他是怕自己突然有一天走了,沒人可以再幫孟蝶續命了。」君澤明白過來,「既然如此,為什麼他不找那個人一起合作呢?」

「因為小蝶的再生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個科學實驗,更是父女親情的延續,在小蝶身上,他傾注了太多的愛,他希望小蝶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不希望任何人有任何機會暴露小蝶的身世,他更不希望有人跟他分享這種愛,所以,他決定獨立完成這次的克隆。」

君澤點點頭,算是表示認可,但很快又說:「你說你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那你怎麼知道他的存在?換句話說,你怎麼知道在孟蝶之前,還有過更加成功的案例?」

「因為這個案例,就擺在你們面前。」孟子舒展雙臂,微笑地看著他們。

「你?」司徒和君澤同時喊出來。雖然之前有猜測過這種可能,但還是吃驚不小。畢竟作為克隆人,再去克隆人,並拿克隆人做實驗,是很古怪的事情,就像人吃人一樣,似乎泯滅了天性。

「很好笑是吧?」孟子凄然地仰望審訊室的屋頂,「原來最高明的醫生,就是最有問題的病人。」

「你怎麼知道自己是克隆人的?」司徒問,「因為上次的暈倒嗎?」

「那只是一個契機,像導火線一樣,引爆壓抑了十年的懷疑。」孟子平靜地說。

司徒轉了轉手中的筆,「十年前你就開始懷疑了嗎?」

「父親去世之後,我整理他的遺物,結果在他的日記里發現一句話:無論是事業,還是家庭,我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我的一對子女。」

「這句話,似乎可以有很多種理解方式。」司徒說。

「一開始,我也沒有想遠,直到孟蝶第一次暈倒,我為她做dna穩定及配對測試,才發現她的血型居然不是rh陰性。」

「這很正常啊。」君澤說。

「但我是rh陰性,」孟子語出驚人,「也就是說,爸爸和媽媽,一定有一個是rh陰性。但我知道爸爸不是,那麼就剩下一種可能。」

「rh陰性血的母親,只可能有一個孩子。」司徒說。他忽然想起死去的孟蝶,她應該也知道這一點吧,所以才會在流產後對莫非說再也不能給他孩子那樣的話。

「你懂得很多啊。」孟子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並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我們查過你的出生記錄,你是孟凱天的養子,並不能說明你就是克隆人啊。」君澤說。

「可能是做賊心虛吧,」孟子自嘲地說,「暈倒醒來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也是個克隆人。當然,我希望我的直覺是錯的,我也一直當它是錯的。健康的身體,讓我一再否認自己的猜想,迫使自己相信,我就是個普通的養子。直到上次暈倒,我才意識到,可能我真的只是一個比較成功的克隆人而已。」

「暈倒一次就下這樣的判斷,會不會草率了點?」司徒問。

「守著那麼大一間實驗室,我還有草率的機會嗎?」孟子的眼神暗淡下來,「克隆人的生命,就像洪水決堤一樣,一旦出現一個缺口,就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你才明知道時機不成熟,還堅持要給安靜做手術。」君澤說。

「沒有人可以救我,但我還可以救人。」孟子說。

「說回案子。」司徒意識到有些跑題,「我們看了在你實驗室里找到的克隆檔案,並沒有發現屬於你的那份,是你銷毀了,還是……」

「如果我曾經讀過那份檔案,我就不會懷疑了十年才來確認。」孟子說。

「那份檔案不見了嗎?」君澤問。

「可能是不見了,也可能從來沒有過。我是在父親去世後才看到那批檔案的,已經無從考證了。」

「雖然檔案里沒有記錄,」司徒說,「但在這個領域,誰能同時掌握人體克隆與器官重複移植,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

「這種超前的醫學實踐,做,也不會讓人知道的。」孟子說。

「我們只是想知道,誰有能力這麼做。」君澤明確重點。

「知道以後呢?調查,取證,送他進監獄?」孟子突然抗拒起來,「他真做了又怎麼樣?他真處理了那些屍體又怎麼樣?那些都是克隆人,是被製造出來的,而且我們這麼做,只是想救人而已。要等那些病死老死的人捐他們的器官出來,那要等上幾個世紀,人才可以有那樣的覺悟和胸襟。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我們只是在儘力救人而已,這樣也有錯嗎?」

「克隆人是製造出來的,他們的生命可以被你隨意地判決。」君澤一拳砸向桌子,拿手指著他,「你也是克隆人!你不是也在為自己申辯?你妹妹也是克隆人,你卻為她犯罪!你要救人,你要救你妹妹,你要救安靜,說明你懂得愛,懂得為愛去付出,你會拿手術刀,你可以救人性命,說明你有腦子,你懂得用腦子思考,你跟我們又有什麼區別?克隆人,克隆人又怎麼樣,一旦降生到這個世界上,人就是人。如果今天,是你被人按在手術台上,要取你的心肝脾肺腎出來救人,你會有什麼反應?如果是孟蝶被人按在手術台上,恐怕你腦子想的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了!」

「這不一樣,」孟子說,「孟蝶是要代替孟蝶活著的,那些玻璃房裡的克隆人,又能取代現實中的誰?生命的價值,在於它是愛的寄託。手術台上的一堆器官組合體,有誰真的去愛他們嗎?」

「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創造他們。」司徒說。

「see,這就是區別。」孟子說,「不要試圖說服我,我們本就不是一類。」

司徒和君澤無語。

「不過,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孟子說,「你們要允許並且保證我隨時可以替孟蝶手術,我就提供最可疑的名單給你們。」

「你還想殺死那些克隆人?」君澤憤怒地敲敲桌子,「絕不可能!」

「既然這樣,」孟子也陰下臉,「我無可奉告。」

君澤猛一拍桌子,轉身離開。司徒跟出來,看見君澤站在牆邊沉思,便點了一根煙,走過去戳戳他的肩膀問:「你相信嗎?」

「相信什麼?」

「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你懷疑他在幫自己脫罪?」

「不是沒可能。」司徒客觀地說。

「sir,」7768這時候又跑過來,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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