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沼澤和瘴區

「等等,還有兩個問題沒解決呢。」保羅·米勒雖然比任何人都興奮,但是卻冷靜地攔住了弟弟。

「說。」丹尼爾·米勒只吐出了一個字,便低頭擺弄起手中的一大塊卷著的樹皮。

「沼澤裡面別的倒好說,蚊蟲水蛭早點小罪都能熬過去,但那裡面有很多鱷魚,咱們怎麼能過去?」

「這個好辦,我已經有辦法了。」丹尼爾·米勒信誓旦旦地說。

見弟弟這麼有譜,保羅·米勒撇下這個問題,繼續問下一個:「雖然咱們有熏肉,但火還是必需的東西,可我們怎麼把火種帶走?要是打個火把,很容易被大雨澆滅,而且有火光的話還容易被人發現。」

丹尼爾·米勒手一揚,抬起手中的樹皮卷笑道:「我這不正做『火種雪茄』呢嗎。」

眾人一看,剛才那張寬大的樹皮果然被丹尼爾·米勒捲成了大雪茄煙的模樣。納悶之時,丹尼爾·米勒亦將一些碎木屑倒進了『樹皮雪茄』的底部,然後又灑了一些水在裡面。做完這些,丹尼爾·米勒小心翼翼地從篝火堆里揀出一塊紅通通的木炭放進了「火種雪茄」里。

「這樣一來,火種始終保持炭火狀態,,熱度高的話可以加一點水,熱度低了再加一點木屑,可以長久不熄。等我們需要火的時候,夾一點出來引火就行了。」

聽完丹尼爾·米勒的解釋,大家禁不住嘖嘖稱嘆。兩件事情解答完畢,眾人七手八腳地開始收拾起行囊。行囊很簡單——每個人背了一個蕁麻編織的背包,裡面裝的是分配好的熏鹿肉和水。當然還有按照身材分配下來的鹿皮或者豬皮。丹尼爾·米勒身上的家什要比別人多了三件,一個鹿骨做的帕蘭砍刀,外加身上背的一把大弓。除此以外,他還帶了一鐵盒熬制的鹿油。用他的話來說,這些鹿油也能幫他們穿越瘴區。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在丹尼爾·米勒的率領下眾人冒著雨走出了山洞,不約而同地回頭凝視了一下山洞後踏上了叢林跋涉之路。

山間的路面經過幾天來的雨水拍打早已泥濘不堪,走到中午時分眾人已累得呼呼作喘,但視野之中仍沒出現紅泥沼澤的輪廓。

「咱們是不是迷路了?紅泥沼澤似乎沒那麼遠吧?」保羅·米勒氣喘吁吁地問弟弟。

「你說呢?」丹尼爾·米勒沒有回答哥哥,反而回頭向昆金問去。

「我是不知道怎麼走,反正我覺得跟著你走就沒錯。」昆金借著回話的工夫停下了腳步,呼呼地喘著氣。

「連二老板都這麼信任我,你怎麼還擔心了呢?」丹尼爾·米勒這才笑著沖哥哥回道。

「但我覺得這裡好像不怎麼安全呢。」保羅·米勒緊張地向四下看去,視野之內儘是高聳入雲的亞熱帶的樹木,繁茂的枝葉將光線也幾乎阻隔住了,一片昏暗之中還隱隱瀰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腥味。

「不用擔心,這裡就是野豬比較多。」丹尼爾·米勒輕描淡寫地說完,大家頓時呆住了。

「野豬?!」

「沒別的路可走嗎?!」

「要是遇到野豬該怎麼辦?!」

眾人驚愕地七嘴八舌起來,但聲音越說越小,都怕再發出聲音會把野豬勾引過來。

「就是為了野豬咱們才到這裡的。」

丹尼爾·米勒的話音剛落,索林便「啊」地一聲叫了起來,其他幾個人剛要詢問,臉色也忽然變了,因為一聲凄慘的叫聲正從前方的密林里傳來!緊接著,又是幾聲野獸撕吼的聲音!

丹尼爾·米勒卻面露喜色,揮手示意眾人站著別動,自己則大步向密林深處跑去。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幾分鐘之後,丹尼爾·米勒的喊聲傳了出來:「快過來幫我一下!」

大家顧不得多想,爭先恐後地向丹尼爾·米勒出聲的地方奔去,跑到近前一看,都是又驚又喜!

只見四頭野豬栽倒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抽搐著,每頭野豬身上都插著尖利的木樁,多的有七八個血窟窿,少的也有四五個。每頭野豬的身下都變成了一片紅色,看起來血都快流盡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饒是一向沉穩的馬約翰,此時也驚奇異常。

「來,先幫我把野豬捆起來。」丹尼爾·米勒招呼昆金和保羅·米勒過來,配合著用繩子套著野豬,一邊忙著一邊解釋道:「那天我早上出來,發現了這一片長著野芋頭的叢林地帶,而野芋頭正是野豬喜歡吃的東西。從地被翻過的痕迹看,它們最近都來這裡飽餐。再繼續搜索,我果然發現了野豬的腳印,從腳印的數量看,這是個豬群,大概有四五隻。我在野豬的足跡旁踩了幾腳,然後對比了一下腳印的深淺,推測體重最大的野豬也不超過150斤。這我就放心了,野豬沒有200斤以上的體重是不會有獠牙的,這就減少了許多危險。」

「你那時就準備獵殺野豬?」柳天天猜出了幾分,笑盈盈地問道。

「是的,我在這裡設了幾個陷阱,削好了十多個非常尖的樹樁綁在一個細一些、還有彈性的樹榦上,然後用繩子拉到另一棵大樹上,等到野豬沿著習慣的路線奔過來的時候,就會觸發我設置好的機關,然後——噗噗噗……」丹尼爾·米勒學著木樁插入的聲音,「尖刀般的樹樁就會在樹榦的彈力作用下迅速有力地刺進野豬身體里。」

昆金捆完最後一頭野豬,看著丹尼爾·米勒滿足的樣子心裡狐疑:「你還嫌咱們帶的東西不沉?那些鹿肉我看足夠咱們吃的,何必要再弄野豬肉呢?」

「野豬肉這可不是吃的,他們可是咱們的護身符呵。沼澤里有很多鱷魚,要是不把它們餵飽了,咱們怎麼過得去?」

昆金恍然大悟,原本消耗得差不多的體力又一下子充盈起來,不等丹尼爾·米勒吩咐,早就沖保羅·米勒和索林招著手,一起拖著野豬向前走去。

人的力量總是無窮無盡的,雖然腳下泥濘,雨水和汗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但每個人的勁頭卻絲毫不減。紅泥沼澤散發出來的惡臭越來越濃,但每個人卻都大口地呼吸著,似乎聞到的是最清爽怡人的氣體。

終於,當穿過一大片茂密的灌木從後,眾人的眼前豁然開朗——高大的紅樹在遠處聳立,它們像一個個紅色的帶著傘蓋的石柱,插在一片泥濘惡臭的沼澤之中。沼澤上空隱隱漂浮著霧氣,但和正常的霧氣不同,這裡的霧氣不時變換著顏色,時而灰濛濛的,時而又透著淡淡的血色,甚至有的時候還發出慘白的光線。霧氣的下層,接近沼澤表面的地方清澈了許多,憑肉眼就能看見數不盡的蚊蟲在沼澤上飛來飛去,稀爛的沼澤上不時冒出一灘灘水泡,水泡震動開去,將再遠一些的泥漿般的河水盪起怪異的水波。

「到雨季的時候,沼澤裡面的各種生物都十分活躍,再加上現在快到傍晚了,很多生物都在覓食,所以才這個樣子。」丹尼爾·米勒一邊解釋,一邊極目遠眺。紅泥沼澤他已經來過幾次,根據經驗也找到了最佳的穿越路線,但仍是不放心,生怕哪一處地點又起了新的變化。

仔細觀察過後,丹尼爾·米勒放下心來。轉頭對馬約翰和柳天天說:「你們倆先歇一會兒,我們再做點準備就開始『行軍』。」

昆金聞聽,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丹尼爾·米勒問。

「又要幹活兒了唄,我都習慣了——你一說『準備』,我就要挨累。」

丹尼爾·米勒啞然失笑,其他幾個人也哈哈樂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昆金被眾人笑得莫名其妙。

「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二老板是個幽默的人。」丹尼爾·米勒笑完,大手一揮。「現在我們弄幾根半米左右長的細樹榦,然後做成三腳架的樣子。」

不大會兒工夫,四個小三腳架擺在了丹尼爾·米勒面前。大家做得飛快,因為眼瞅著黃昏已經降臨,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天昏暗下來再穿過沼澤就更加困難了。

丹尼爾·米勒更是不敢耽擱時間,招呼眾人將三腳架綁在奄奄一息的野豬身上,然後抬向沼澤邊緣。

「不是要把這些野豬給鱷魚吃嗎?幹嘛要用三腳架綁上?」保羅·米勒問著弟弟。

「這裡面鱷魚一定不少,四頭野豬還不夠給它們塞牙縫的,只有這樣才能讓它們多吃一會兒!」丹尼爾·米勒說著,和哥哥將綁著野豬的三腳架悠蕩了幾次,然後用儘力量向沼澤里拋去。

「撲通」一聲,沼澤里立時現出一個大大的水坑,泥濘、沼澤里的蜉蝣生物被濺得四散飛揚。還沒等水花落下,只見從沼澤里猛然冒出一條兩米多長的鱷魚,堅硬的尾巴重重拍擊沼澤的同時,身體借力一躍而出,而那張細長、布滿鱗甲的血盆大口已經狠狠地咬住了野豬的頭!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條鱷魚也在泥漿四濺的沼澤里躥出來,緊緊咬住了野豬的的後腿。兩條鱷魚像搶食一樣翻滾著、撕咬著,沼澤里頓時響起一片帶著血腥氣的撕咬之聲。

眾人一邊心驚膽戰地看著,一邊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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