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深坑絕路

對於索倫監獄裡的犯人來說,最令他們興奮的氣味有兩種。

一種是柳天天的體香,每每聞到這個美女獄醫身上幽香的氣息時,索倫監獄的犯人們都禁不住垂涎三尺。雖然他們明知道得不到這個美女,但這不妨礙在晚上的時候,回味著美女的樣子意淫一下。

另一種氣息,就是豬的肉香。

不過這豬肉沒他們的份,那些香噴噴的肉塊永遠是屬於布佐一干人的。每當開飯的時候,都能從「城牆」里傳出豬肉的香氣,犯人們便聚在下風口,借著這飄來的豬肉香氣將碗里的粗茶淡飯咽進肚子里。這種「聞香止饞」的風氣在索倫監獄裡慢慢蔓延著,不但成了監獄裡的一道風景線,甚至愈演愈烈,以至於他們遠遠地看著豬圈裡的豬就禁不住流口水。

遠望尚且如此,近觀就更不用說了。所以,當獄警抬著那兩頭奄奄一息的豬走進監獄廣場的時候,便呼拉一下聚集了幾十個犯人。但沒等他們的心情快樂多久,獄警的幾句話便將他們驅趕得乾乾淨淨。

「看什麼看,這兩頭豬得豬瘟了!」

「這東西得趕緊抬走埋在地里,你們誰過來幫著抬就多給一壺水喝!」

回應的只是四散而去的腳步聲。多喝幾口水的代價就是去死神那裡報到,這種傻事誰也不幹。

看著遠遠圍觀的犯人,獄警罵個不休。和犯人們一樣,他們抬著這兩頭病豬也是緊張得要命,只是他們不敢罵下達命令的布佐,只有找一切機會發泄心裡的怨氣了。但馬上,他們的心情就變好了,丹尼爾·米勒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你們要是不願意抬就放那裡,我找人抬!」

這句話比布佐的命令都管用,獄警們的手立刻一松,兩頭豬也被摔在了地上,一邊扭動著身子一邊無力地哼哼著。

「我看這監獄裡就數你最仗義了!」

「是啊,你們美國人夠意思!」

……

丹尼爾·米勒微微一笑,攔住獄警們的「誇讚」。「再多說一會兒豬就死了,那樣瘟疫傳播得更快。我幫你們抬去埋了,你們可得多給我弄些水來。」

「好說,好說,我這就給你弄幾壺去。」獄警一個勁地應承。

「幾壺不夠,幾桶才行。」丹尼爾·米勒叫住了轉頭要走的獄警。「我這可不是自己喝,是把水澆到地上,土壤軟了挖的坑才更深,這樣才更安全。」

獄警顧不得多想,事實上多想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委,連連點頭之後快步趕了回去。

丹尼爾·米勒這才轉過身,沖遠處的哥哥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幫忙。

自從弟弟被叫走以後保羅·米勒就魂不守舍地轉來轉去,生怕丹尼爾·米勒會出什麼狀況。可幾個小時過去了,竟一點動靜也沒有。此時好不容易盼到弟弟出來,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更納悶了——丹尼爾·米勒竟然帶著兩頭豬回來,還是得了瘟疫的豬!

他疾步走過來,小聲問:「到底怎麼回事?」

丹尼爾·米勒指了指懸崖一處僻靜的角落,微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幫我把豬抬到那邊去,留神別把豬皮弄破了,咱們逃出去就靠它了!」

雖然聽了弟弟的解釋,可保羅·米勒還是一頭霧水,不過既然弟弟說的這麼肯定,那一定有他的道理。保羅·米勒也不再問,和弟弟抬起病豬氣喘吁吁地向懸崖邊走去。

到了懸崖,還未等休息片刻,丹尼爾·米勒又向哥哥交待了一項任務:「我在這裡等那幾個獄警,你去葉萬誠那裡把他的匕首借來。我給索林看好了病,借把匕首不是難事。」

丹尼爾·米勒說得沒錯,保羅·米勒剛一提借匕首的事情,葉萬誠就咧著大嘴痛快地答應了。過不多久,當保羅·米勒揣著匕首回到懸崖邊的時候,只見地上已經擺了三大桶水,而弟弟已經揮著鐵鍬開始挖坑了。

見哥哥回來,丹尼爾·米勒把鐵鍬交到他手裡。「你來挖坑,我收拾那兩頭豬。」

接過匕首丹尼爾·米勒又解釋道:「咱們逃出去要經過瘴區,那裡面不但有毒氣還有山螞蟥,那是很可怕的東西,平常它們靠吸食樹汁為生,如果有生物經過,它們就瘋了一樣撲到身上,不把血吸干絕不罷休。要是不用豬皮做擋箭牌,咱們進去就是個死。」

保羅·米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早就打這兩頭豬的主意了!但是越獄不光是我們兩個人,還有我的朋友,這兩張豬皮夠用嗎?」

丹尼爾·米勒笑道:「沒問題,四五個人都足夠用。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怎麼能弄到這兩頭豬,正好趕上布佐給我進行測謊試驗的機會……我就故意漏了個破綻,讓他懷疑我的職業有問題,這樣他就可能對我進行進一步的考核。考核廚師的最好辦法就是做幾道菜,而一旦到廚房接觸到肉,我就可以順其自然地把矛頭引向豬。只要能接觸到豬,我就有機會把引起腹瀉的草藥灑在豬食里,最後的結果就是這樣了——」丹尼爾·米勒指著躺在地上的兩頭病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是押了一個寶,因為一旦布佐沒有對我進行考核,那我一系列的計畫就全報廢了。」

說話的時候,丹尼爾·米勒已經把一頭豬四蹄掀開捆綁在兩根木棒上,此時操起匕首對準了豬脖子的動脈,飛快地刺了進去,隨著豬的一聲悶哼,豬血汩汩地涌了出來。

「你挖你的坑,等你挖完了,我這邊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丹尼爾·米勒見哥哥正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著,又加了一句:「不用擔心,這個地點是我特意選的,很隱蔽,獄警很難看到這裡。再者說,獄警和犯人對這兩頭病豬都怕得要死,沒人走過來看咱們幹啥。」

保羅·米勒剛才已經觀察了半天,這地方果然像弟弟所說:陡峭的懸崖和茂密的灌木成了絕佳的掩護,將他們兄弟的身影掩在一片陰影之中。剛才他從葉萬誠那裡回來的路上,遠遠的只能看見丹尼爾·米勒掄起鎬頭幹活,那兩頭豬已在視線之外了,除非走近了才能看清。而監獄裡的犯人都像躲避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百米之內竟見不到一個人影。

保羅·米勒觀察完畢,放心大膽地幹了起來。丹尼爾·米勒也抓緊時間,開始給豬扒皮。他操起匕首,插進豬的後肢膝關節處,往上一挑、順勢划了一個弧,鋒利的刀尖立時將豬皮切開。四刀過後,豬的四肢膝關節處已是皮開肉綻。在豬的哼哼聲中,第五刀飛快劃落,這次則是沿著豬的後肢內側向下一直切向肛門。五刀之後,丹尼爾·米勒停歇了幾秒鐘,然後持刀再上。這第六刀,他的動作不再那麼迅速,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比量著匕首的長度,將刀鋒插入半寸左右從豬的肛門一直划到肚子下面,丹尼爾·米勒用手扒開綻開的豬皮探了探深度,然後左手插進去兩根手指頭保護住豬的胃和其他內臟,右手握著的匕首刀刃向外、刀尖緊貼著左手的兩指緩緩地再向上切到豬的脖子。

幾分鐘以後,這第六刀才宣告結束。馬上,第七刀又下去了,這次速度又變得飛快,沒過一會兒他便將豬的前肢內側也用匕首切成環線。挨了七刀以後,豬已經毫無聲息,豬皮也被掀開了大半,而豬的內臟則完好無缺,像一個帶血的大包袱一樣沉在敞開的大肉腔里。

「歇一會兒再干吧。」保羅·米勒看到弟弟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心裡著實不忍。

丹尼爾·米勒看了一眼死豬,搖頭道:「沒事,剩下的就簡單了。而且動物死後體溫沒有降低之前剝皮很容易,要是屍體涼了就難剝了。」

說完,丹尼爾·米勒走到豬前,沿著後腿部的切口將豬皮從鮮肉上用力撕開,隨著皮肉的分裂聲豬皮一點一點地里朝外翻起來。丹尼爾·米勒顧不得擦臉上的汗珠,雙手較勁再使勁向下拽,隨著扒下的豬皮越來越多,皮肉的撕裂聲也越來越清亮。不多時,豬的肚子到後肢的豬皮已經剝了下來。

保羅·米勒看得入神,不由得停下了手頭的活兒,目不轉睛地看著弟弟。他著實沒想到,弟弟竟然還有這樣一手絕活。

「探險不會這個可不行,要不然在路上沒累死也得餓死。」丹尼爾·米勒從眼睛的餘光里看到了哥哥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道。說完,他抬起粘滿豬血的手,拿起匕首沿著豬尾部又切了一條環線,開始剝離豬背部的豬皮。又是一番皮開肉綻和汗流浹背之後,從前肢到後背的豬皮也剝了下來。看著這張完整的豬皮,丹尼爾·米勒才心滿意足地出了一口氣。

他這邊是汗流浹背,保羅·米勒那裡挖了一個大坑以後也是渾身濕透,不過兩人誰也不敢多耽擱時間,將這頭豬囫圇地扔進大坑裡以後繼續幹活,直到第二張豬皮也剝離完畢、兩頭豬都已經「下葬」以後,滿身的汗水加上由里至外冒出的酸痛讓兄弟二人一屁股攤在地上,十幾分鐘的時間除了呼呼地喘氣以外竟是沒力氣再說一句話。

還是丹尼爾·米勒先站了起來,雖然被這兩張豬皮累得筋疲力盡,但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走,咱們先把這兩張豬皮藏起來,然後去葉萬誠那裡。」

「去他那裡做什麼?」保羅·米勒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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