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時二十分抵達岩國,比預定抵達時間遲了三十八分,天色已亮。下一個停車站是小郡,約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沒有再發生其他的事情。」龜井刑警有點疲倦地向十津川說道。
十津川好像在想別的事情,所以漫應道:「哦?」
「我是說沒有再發生其他事情。」
「噢!那件事嗎?」
「你在擔心什麼?」
「我在想八號室的女乘客為何一直沒有回她的房間?」
「她應該是買到終點站熊本的車票,因為這是列車長說的。」
「這我知道,所以一直不見她回來很令人在意,難道她已在岩國下車了嗎?」
「我想沒有。」龜井刑警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在岩國下車?」
「因為她的行李箱和手提袋還在房間內。」
「可是,都已經過了三十分鐘,她還沒有回來。」
「會不會在休閑室?」龜井刑警說道。
「你立刻去看看。」
十津川很著急地說道,因為他再也掩飾不了內心的不安。
龜井刑警連忙跑到九號車廂。
回來後,喘著氣說道:「休閑室也沒有她的影子,會不會她上廁所——」
「上廁所也未免太久了!」十津川好像叱責般大吼著。
龜井刑警也臉色大變,因為他想到一件事情。
他倆敲著山脅七號室的房門。
山脅一面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面打開門。
「什麼事?」
十津川和龜井刑警把問話的山脅行拉離開七號室。
「你們想幹什麼?」山脅怒吼著。
「逃命呀!」
山脅不顧情勢危急的大叫道:「照相機還在房間裡面。」
十津川把山脅交給龜井刑警,自己打開八號室的房門,是失蹤的那個女乘客的房間。床鋪整理得整整齊齊。
在緊鄰七號室的牆壁架上放著一隻白色旅行箱,旅行箱上面放著一隻手提袋。
十津川一時出現迷惑的神色。
恐怕是定時炸彈吧?可是不知道定在哪時候爆炸,或許是十分鐘後,也有可能是五秒鐘後。
十津川反射性地跑進去把行李箱和手提袋拿到通道。
他想經由窗子丟出去,但窗子是固定的,打不開。
十津川衝進十三號車廂的乘務員室,因為他想起乘務員室的窗子可以打開。
「快出去!」
十津川不但向列車長大吼著,還把列車長從乘務員室拉出來。
「你想幹什麼?」列車長也大吼著。
「這是定時炸彈!」
十津川大聲說罷,「叭」的一聲把門關起來。
他放下旅行箱,拉開窗子。
他很想立刻把旅行箱丟出去,可是沿線都有住家,無法丟出去。
十津川急得滿頭大汗。
(我也會葬身此地嗎?)
就在十津川這麼想時,眼前的景色有了變化。
原來列車正通過鐵橋。
十津川連忙把手提袋和旅行箱從窗口去出去。
列車繼續向前行駛著,沒看到炸彈爆炸。
「隼」轟隆、轟隆地通過鐵橋時,十津川聽到一陣爆炸聲,多半會激起很大的水柱,可是他無法看到。
十津川全身無力地坐在狹窄的乘務員室。
門被激烈敲著。
「警部,你沒事吧?」
是列車長的聲音,由敲門聲來看,一定叫了很久。十津川感到很抱歉,因為他沒有聽到。
十津川慢慢站起來打開門。
列車長和龜井刑警注視著他。
「沒事吧?」龜井刑警問道。
「列車沒事吧?」
「沒事。是定時炸彈嗎?」
「好像是,我已經把它丟進河川裡面,結果怎樣,我就不知道了。」
十津川說罷,轉向列車長說道:「能不能麻煩你去調查有沒有造成傷害?因為我是從鐵橋上丟下去的,如果下面有船就慘了。」
「好的,我這就去問問看。」列車長說道。
十津川前往通道。因為山脅在休閑室,他也就往休閑室走過去。
山脅看到十津川便問道:「結果怎樣?」
「已經解決了。」
「剛才的紛亂是定時炸彈造成的嗎?」
「你隔壁房,也就是八號室的女乘客把定時炸彈放在旅行箱內,靠著七號室的牆壁放著。一旦爆炸,七號室的牆壁將會被炸出一個大洞,你也會被炸飛掉。」
「你怎麼處理那顆定時炸彈?」
「丟進河川裡面。」
「那麼,事件已經解決了吧?」
「是的。我想已經解決了。」十津川說道。
「今天真是凄慘的一天。」
山脅嘆了一口氣。「你的手不要緊吧?」
「這點傷算不了什麼,我曾經受了重傷還繼續照相呢!」山協說道。
他們立刻知道旅行箱內的確裝著定時炸彈,因為炸彈在水中爆炸時,給距離現場五十公尺的人造成一陣騷亂和驚慌,幸好沒有人員傷亡。
「不過,大概炸死不少魚。」列車長笑著說道。
就如十津川所想的,列車平安無事地相繼在博德、久留米停車。
「山脅攝影師只受了輕傷,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龜井刑警一臉放心地向十津川說。有四、五個男子進入休閑室。
有一個來到山脅的旁邊,向山脅行禮說道:「昨晚無緣無故毆打你,實在很抱歉。」
山脅笑著說道:「過去就算了,不要把它放在心上。」
「為表示言歸於好,握個手好嗎?」
那個青年說罷,伸出手來。
十津川想起這個年輕人就是昨晚山脅拍攝B寢室乘客照片時,因不願被拍照而跑來要毆打山脅的那個人。
(和好了就好。)
十津川也這麼想。
「我們要在下一站下車。」
青年笑著說罷,跟其他四個人走出休閑室。
「我們也準備下車吧!」
就在十津川這麼說時,山脅突然一面顫抖著,一面發出呻吟聲。
十津川見狀,臉色不禁大變。
「山脅先生!」
十津川扶起山脅。
列車逐漸減慢速度,因為即將抵達大牟田。
山脅仍然輕輕顫抖著,從咬緊的嘴唇流出血來。
「龜老,去把剛才那五個人逮捕起來。」十津川回頭向龜井刑警大叫道。
龜井刑警連忙帶著日下等刑警衝出休閑室。
列車已在大牟田停下來。
列車長鐵青著臉進來問道:「這該怎麼辦才好?」
「麻煩你幫忙把山脅君抬下站台,並把救護車叫來。」十津川說道。
門打開後,十津川在列車長和站員的幫忙下,把還在顫抖的山脅抬下站台。站台前端,龜井等刑警正在追趕逃走的那五個男子。
那五個男子從站台跳下鐵軌,在鐵軌上逃跑。
龜井等刑警也緊跟著跳下鐵軌。
龜井刑警追趕跟山脅握手的那個青年,那個青年被枕木絆倒。
「你這個王八蛋!」
龜井刑警一面咒罵著,一面向跌倒的那個青年衝過去。
對方立即爬起來。
龜井刑警從背後殿打那個青年。
一連打了三拳,才把那個青年制服。
救護車趕到時,山脅還在十津川的懷中顫抖著。
山脅立即被送上救護車,並戴上氧氣罩。
十津川上了救護車,救護車又鳴著警笛揚塵而去。
山脅的喉嚨「嗝嗝」響著,臉色變成土色。
(那個傢伙是兇手。)
十津川再度這麼想著。
那個傢伙多半把毒針暗藏在掌心,趁著握手的機會刺了山脅吧?
對於這次的疏忽,十津川感到非常氣惱。
最初是狙擊,接著是定時炸彈,他都能化險為夷,讓他大感放心,兇手就利用這個機會向山脅下手。
(但願山脅有救。)
十津川這麼想。
如果山脅死了,不管破再多的案子,也無法洗刷這次的污名。
因為如果十津川等人不擅自把山脅偽裝成目擊證人,山脅也不會被攻擊。此事一旦曝光,事情可就嚴重了。
一抵達醫院,山脅立即被送進手術室。
十津川只好在候診室等候結果。
十津川在候診室打電話到大牟田警署,因為他想龜井等刑警會把那五個犯人帶來這裡。
就如十津川所想,龜井等刑警已把那五個犯人帶到大牟田警署。
「怎樣?」
首先是龜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