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美國

十津川從日記抬起頭來,眨著乾澀的眼睛。直到這裡,只知道石崎對堀江正彥懷有特別的感情;可是,這跟二十年前的連續殺人事件有沒有關係,目前還不知道。

十津點燃香煙後,想著日記中那件車禍,目前他當然不知道那是單純的車禍,或是殺人事件。

不過,如果那時讓當地的警察看到這本日記,一定會懷疑石崎涉有重嫌。

因為警方會認為會不會因為石崎失去堀江正彥,才殺害冢本由美呢?

警方之所以認定冢本由美是死於車禍,大概是找不到兇手之故吧?

如果這是殺人事件,或許是連續殺人事件之一也說不定。

十津川這麼想罷,又埋首日記本。

八月二十二日

堀江先生突然決定要正彥回美國去。

堀江先生要我把這項決定轉告正彥。聽說為了這件事,正彥曾打電話跟先生理論,可是由於先生態度堅決,正彥也只好乖乖地回美國去。

我想先生是出於一片好意,他怕正彥在日本過暑假,玩瘋了忘記念書。

傍晚,先生親自開車來接正彥,由此可見,先生非常關心正彥。

八月二十四日

正彥搭乘十二時整飛往紐約的JAL班機回美國。

堀江先生向我說:「正彥在日本期間,承蒙你多方照顧,實在非常感謝。」

我感到很迷惑,因為我不是他的良師益友,我只是在他的身邊想佔有他而已。

如果讓堀江先生知道我有這種毛病,一定會大吃一驚,後悔挑選我做為他兒子的朋友。

在先生和正彥還沒有發現以前,正彥突然回美國,或許對我是一件好事。

八月三十日

上午八時起床。

下午一時至三時,處理人民請願的事情。

晚上跟堀江先生出席在K餐廳舉行的宴會。

九月三日

平凡的一天,沒有值得記載的事情。

像這種情形連續一個月,在這段期間,無法了解石崎是怎樣的心情,大概還是一片低潮吧?

雖然一次也沒有提到堀江正彥,可是,看得出石崎很想念他。

直到九月二十六日,才又突然出現堀江正彥的名字。

因為這一天,他跟堀江國會議員一起去美國。

九月二十六日

明天堀江先生要去美國跟美國官員討論日美經濟問題,先生要我隨行。

先生要我到了美國後去探望他的兒子。

可是,令我不解的是,先生叫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九月二十七日

二十一時搭機離開日本。

九月二十八日

華盛頓,由於明天堀江先生等人要出席會議,所以叫我去波士頓跟他兒子見面。

先生叮嚀我要嚴守秘密,不可把他兒子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我不知道他兒子會有什麼事,就算我左思右想,想破頭也想像不出來,不過,我唯一可以想像得到的是,我這次去看他,箱根那段慘痛的感情又會再度折磨我,我經過一個月的努力,才好不容易剋制那種感情,如今隨著我去看他,這一個月的努力將化為烏有。

九月二十九日

下午,我去波士頓大學,因為正彥在這所大學哈書。

這裡秋天比日本來得早,廣大的校園開滿紅葉。

像日本人的學生非常多,可是,找不到正彥。

我去拜訪專門處理留學生事務的A·姆亞教授,教授只會一丁點日語,所以我們以英語交談。

雖然我的英語很爛,可是,我還是把來拜訪堀江正彥的意思表達出來。可是,姆亞教授卻說這裡沒有堀江正彥這個學生。

前面我已說過,我的英語很爛,深怕姆亞教授沒有聽懂我的話,所以我反覆說我要找堀江正彥,並且把堀江正彥的名字寫在記事本拿給教授看。

可是,姆亞教授仍然說這裡沒有這個留學生。

我已問過堀江先生,知道他的兒子在這所大學念書,所以我堅持要跟堀江正彥見面。姆亞教授開始沉思著,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事情。

過了一會兒,姆亞教授才這麼說道:「這裡的確有堀江先生這個日本留學生。」

我一聽,無名火起,說我想立刻跟他見面。

「可是,現在他已不在這所大學。」

「那麼,他去哪裡?他並沒有回日本呀!」

「他居住的地方,你可以去問他的家人。」

「可是,我是被他的父親拜託來見他的,他的父親是日本政治家,目前正在貴國開會,因為他沒有時間,才叫我這個秘書來看他的兒子。」

「這麼說來,是堀江先生的父親叫你來看他了?」

「是的。這樣也不行嗎?」

這種對話在我跟姆亞教授間持續下去,我總覺得對方有意磨菇,無話找話談。

在談話中,我漸漸感到不安起來,一定發生什麼事情,不然的話對方沒有理由不讓我跟他見面,會不會他被警察逮捕了?我不禁這麼擔心著。

「堀江先生目前在住院。」姆亞教授說道。

我一聽,不禁放下心來,可是又擔心起他的病。

「他住哪家醫院?病情如何?」我問道。

「我可以把醫院的名稱告訴你,不過,目前你最好不要去看他。」姆亞教授說道。

「是不是病情很嚴重?」

「雖然不嚴重,不過,我認為目前不要去見他比較好,我想他也希望安靜一個人治療,不希望別人去打擾他。」

我有點生氣,因為美國人處理事情,都是把人擺在第一位,可是,這位教授卻不是。

「我是被他的父親拜託來看他的,必須向他的父親報告他的情形;如果你不讓我去見他,你叫我如何向他的父親報告呢?我能說他好像生病了嗎?請你把那家醫院的名稱告訴我。」

在我的堅持下,姆亞教授終於告訴我堀江正彥在海亞特醫院住院,這家醫院是資產家M·海亞特出資興建的。

我問醫院的地址,姆亞教授畫了一張簡單的地圖交給我後,又這麼說道:「我想你還是不要去看他比較好。」

我執意前往那家醫院,當我抵達那家醫院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因為那家醫院規模非常大,不但病房有好幾棟,而且中庭就像公園,我向傳達室的女職員說我想跟在這裡住院的日本人堀江正彥見面。

可是,那個女職員卻告訴我,除非是病患的家人,否則其他人一律不準見面,讓我感到很奇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不但是他的朋友,也是被他的父親派來探望他的兒子,我的名字是石崎,你去告訴他,他一定會跟我見面。」

雖然我這麼說,可是,女職員還是這麼說道:「除了病患的家人,其他人一律不準見面。」

我向女職員說堀江的父親因為有事在華盛頓不克前來,才派我來探望他的兒子。

「那麼請你把委託書拿來,不然的話,礙於規定,我無法讓你跟他見面。」

那個女職員面貌非常漂亮,可是心地卻比銅鐵還來得硬。

九月三十日

我向堀江先生報告,說正彥在海亞特醫院住院。

本來我想先生一定會大吃一驚,也會對大學和醫院的態度大為生氣,可是很出人意外的,堀江先生只是以低沉的聲音說道:「是嗎?」

看來先生好像知道正彥住院,可是,為什麼他還要叫我去大學找他呢?我想這裡面一定大有文章。

「那麼,明天你再去海亞特醫院走一趟,如果正彥意志消沉,希望你能好好安慰他、鼓勵他。」先生說道。

本來我想問先生是不是知道正彥生病住院?可是,看到先生為難的表情,也就把話咽回去。

也因此,我苦惱了一天,雖然我不認為先生在騙我,可是先生一定知道這件事情。先生大概難以啟齒,才叫我親自去看吧?

十月一日

我拿著先生的委託書再度去波士頓海亞特醫院,委託書是這麼寫的:

我因有要事要辦,不克前往,特派我的秘書石崎前往,請准予讓他跟我的兒子見面。

昨天那個女職員看完那張委託書後說道:「OK,我來帶路。」本來我以為他是要帶我去病房跟正彥見面,沒想到竟把我帶到主治醫師辦公室。

那是個身材高大的金髮醫生,多半是北歐人,年齡大約四十五、六歲。

那個醫生以藍眼睛看著我問道:「你知道堀江先生因什麼病住院嗎?」

我一說不知道,醫生不解地說道:「我們有打電話通知堀江先生的父母親呀!」

堀江先生果然知道他兒子生病住院,可是為什麼他不告訴我呢?難道他兒子的病情非常嚴重,有生命的危險?

「無論如何,請你讓我跟他見面。」

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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