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三線出擊,同時突破兩案

晚秋深夜,下著霏霏細雨。

伍縣火車站皓潔美麗的玉蘭排燈,在蠶絲般銀輝的反射下,仙女縹緲般的濃情把整個車站廣場映襯得更加宏偉壯觀。由於寒流的提前降臨,又使山城的這一景觀顯得有點寂靜……

深夜零點22分,由北京開過來的t77次列車,像一個巨大的困獸嗚嗚的兩聲吼叫,伴隨著隆隆的車輪聲緩緩駛進了車站的月台。火車停穩後,章志升從第五節包廂門口無精打采地走了下來。他拎著一隻棕色皮箱,默默佇立片刻,左右回望思緒萬千。

往日出回,車水馬龍。他是何等的榮耀,或坐飛機或坐火車或乘輪船,市委領導接,單位小車送……可如今,他形單影隻,孤零零的,只有自己的身影相伴,好不凄涼。

「今非昔比嘍!」

他四下里看了看,苦澀地笑笑,好似隔世樣的陌生。他嘆息搖頭正要匯入擁擠的人流當中,忽然身後傳來了喊聲:「老章,等等!」聽聲音耳熟,但有點生硬。章志升心中掠過一絲驚顫,惶恐不安地循聲望去,只見匡釗帶著幾名威嚴的刑警隊員從車站檢票口進來,徑直走到面前。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匡釗快速地從章志升手中接過皮箱。

雖然,匡釗並未提調查組的一個字,但他的表情和話語,還是難以消除章志升的擔心和抵觸。他見到章志升的寒暄,仍像對待遠道歸來的朋友、山城市委副書記、公安局長,除了絮絮叨叨地說了些章志升半年黨校學習肯定很辛苦及刁廳長特派他來接站,因堵車險些誤了時間的一些客套話外,幾乎沒有一句涉及到「t1·5」這個案子。他告訴章志升:「倪康小組今天上午從東北回來,8點還要到機場接他,李奇、趙飛、蔡茜他們也有任務,周局說本來他該帶他們一起來接你的,可是卻不湊巧,所以只有我帶刑警大隊的幾位同志來接你了,我也認為規格低了點。」章志升沉默片刻,笑著說:「有你來就足夠了,何必興師動眾的,現在案子進展到哪一步了?在黨校學習期間,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案子。」既然章志升提到案子,匡釗這才想起刁廳長的話,他說:「案子進展比較順利,今天上午倪康小組回來後就開始審周什東,剛好你回來了,刁廳長說讓你也參加一下,刁廳長還說龍天成書記也參加。」章志升愣了半天,突然問了句:「那周什東不是出逃了嗎,他什麼時候被抓回來的?」

沒頭沒腦的這句話,問得大家全愣了,匡釗也愣了:「出逃就找不到了?不是告訴你今天上午8點嗎?」

匡釗的反問雖是柔聲細語,但章志升還是滿面羞澀,他知道自己是走嘴失言,低頭沉默片刻後才不好意思地說:「現在準備去哪兒?」

匡釗仍是細語柔聲:「去調查組吧,恐怕龍書記已經到了。」

「t1·5」調查組審訊室里,龍天成、朝陽、戰德英、刁謙、吳柱強等早已在此恭候山城市風雲人物的到來。按照禮儀,龍天成和幾位調查組領導站了約50秒的時間,互相熱情地握手寒暄之後,刁謙伸手示意章志升坐在了主審席旁。

10點整,周什東被兩名全副武裝的公安幹警押進了調查組審訊室。垂頭喪氣的周什東,戰戰兢兢地出現在章志升的面前時。章志升腦門上那根筋突然急跳兩下,就在他身不由己悸怔一下的同時,心裡說了一句,那麼安全的地方,怎麼也被抓回來呢?這一表情變化,雖說是隱藏心底的,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細心觀察的龍天成看個真切。

「案子進展比較順利。」匡釗說得實事求是。

三天前的凌晨兩點,伍縣黑玫瑰酒家的臘翠翠,正在甜蜜的夢鄉遨遊。突然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她似醒非醒地嘟噥一句,「討厭!」極不情願地抓起床頭柜上的電話,問:「喂,誰呀?深更半夜的打什麼鬼電話呀,攪得人家睡不好覺。煩人!」

對方嗓門壓得很低,低得幾乎像蚊子嗡嗡:「寶貝,告訴我又跟誰在一起美啦,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

臘翠翠說:「我憑什麼告訴你呀?」

周什東沉默了,好半天才說:「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所以我怕你,我怕你我不在家你和別人胡來,我想知道你現在是不是正在和別人……」

臘翠翠猛然一驚:「你是誰!」

周什東暗笑一聲:「才幾天就喜新厭舊了,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臘翠翠突然一個驚喜:「呀!周老闆是你啊?瞎胡扯個啥,我不理你啦!」

周什東毫不掩飾他對臘翠翠的愛和欣賞,臘翠翠嬌嗲嗲的音韻,他聽得出她是動情的,嘴裡不免有點傷感:「哎呀,好久沒和你說悄悄話了,真想啊!跟你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呢?要不是有事急求於你,也是冒著風險才給你來這個電話呢!」

臘翠翠聽著周什東唉聲嘆氣的,不免也有點傷心地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現在不是有難處嗎?有什麼需要我辦的,請儘管吩咐。」

「唉!她媽去世早,我又不在家,當然非你莫屬了。」

「是不是晶晶啊?」

「除了你和她,別的哪個還能牽掛我的心呢?」

臘翠翠眼一熱,沒有控制住的淚水終於滴在聽筒送話器上:「瞧你說的!」

周什東好像聽出對方有泣聲,這才也紅著眼懇求地說:「國慶節快到了,我女兒結婚的事不知籌備得怎麼樣了?你幫我張羅一下,差不多就得了,不要搞得太張揚了!」

「哦,婚事啊都已備妥,就等著你回來啦!」

周什東用衣袖擦擦淚水,沙啞著嗓子說:「別等了,不要等我了,看來我是一時半會兒很難回去。想結就讓他們結吧,啊!現在的年輕人不就是走個過場,何必認那真哪!你說呢?」

周什東非常高興,因為臘翠翠比他想像的要通達許多,不僅同意幫他這個忙,而且還想把這個事辦風光一些。辦也罷,風光也罷,只要是周什東的心愿,只要這心愿正當合理,臘翠翠就會由他。周什東心滿意足地笑了,他以為臘翠翠也會輕鬆下來,既然拜託於她,應該皆大歡喜,重任莫負。可沒想到臘翠翠沖著電話怨氣連聲:「喲喲喲,我的周老闆呀!你這是哪裡話?男人心都這麼野,這麼花。噢,你一去幾個月毫無信息,如今掌上明珠要出嫁啦,也不回來安排安排,你這個爸爸是怎麼當的?啊!也太不通人情了吧!你也不怕人家說你一個堂堂的大老闆,腰纏百萬,親生女兒出嫁這樣寒酸。」

周什東頭皮僵硬,站在那裡久久發愣,當臘翠翠沒頭沒臉地吼他「傻抽什麼瘋啊」!他才頓有一種耳膜被震破的感覺,讓周什東震驚之餘萬分氣惱,氣惱之後萬分心疼,心疼之後萬分動情!才難為情地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這也是沒法子呀翠翠,拜託啦!以後我會加倍償還的。」

臘翠翠也萬分性感地傳過來一句:「哎喲,有你這份心就行了。」接著更加柔情地說:「加什麼倍呀,還什麼了呀?沒意思!哎周老闆,你現在在哪裡啊?聯繫電話?過兩天我讓晶晶給你打電話好嗎?」

「好……我現在在太陽島。電話號碼是……」

臘翠翠一聽說「太陽島」便來了興趣:「太陽島?好地方。俄羅斯那邊銀貨便宜,回來時別忘了給我和晶晶買套首飾。」臘翠翠此時的困意完全沒了,她興奮地說:「還有貂皮,那裡的貨真。東北三大寶,人蔘、貂皮、烏拉草嘛!一個人弄一件好貂皮大衣,我喜歡紫色的。再弄個水獺圍巾,記住噢!」

「好了……記住了……」

這樣有來有往地閑聊,聊了半個小時臘翠翠還沒有掛電話的意思。周什東不是怕國際長途話費高,百萬富翁講二天三夜也不在乎這幾個錢,他是怕隔牆有耳,一旦被人知道照樣被抓回國。這才心急火燎地要掛電話,掛電話之前依然神秘地叮嚀再三:「我的具體位置,住處,電話號碼,只你和晶晶知道,千萬別告訴其他任何人!」

「拜拜!」

「拜拜!」

周什東自以為逃出國境界外就可以進入保險箱了,就可以銷聲匿跡了,就可以逍遙法外了,掩耳盜鈴的陳舊招術在電子網路飛速發展的今天,純屬兒戲。

周什東藏身處暴露就在那個電話上。暴露後,在逃犯三天就被公安刑警押解回國,神秘的現代化通訊手段監控著神秘的人,不得不令人讚歎!

這個計畫都在調查組的議程安排之內。自打那個神秘的女人秘密到黑玫瑰酒店通風報信,周什東潛逃、公安刑警夜抓周什東撲空後,「t1·5」調查組指令情報站重點監控黑玫瑰酒店的來往電話,嚴密搜索周什東的蹤跡,一有線索立即抓捕。

也就在周什東打給伍縣長途電話的同時,情報監控站,截獲了通話的全部內容,情報站立即給調查組進行了密報。專家組根據省委書記龍天成的意見,把周什東和黑玫瑰酒店臘翠翠的通話錄音錄像軟盤調出來播放,確定無誤後,當機立斷,決定倪康小組連夜乘機抵達俄羅斯國際機場,通過交涉,一舉把潛逃在俄羅斯的周什東抓捕歸案。

按照正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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