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便衣暗探密潛出擊

趙飛早在逃脫之後,公安部門就發了通緝令,讓他四處藏身。他根據吳天運給他的紙條找到吳天運的家門堂弟、綽號「吳耗子」的人,兩人一起來到海星俱樂部。趙飛面白皮嫩,1.85米的大個兒,兩撇八字鬍,鼻架一副寬邊眼鏡,頭戴圓沿禮帽,西裝筆挺,器宇不凡,人看起來既精神又氣派,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

海星俱樂部是商貿集團下屬的一個娛樂性營業場所,裡面集吃飯、唱歌跳舞、桑拿按摩三位於一體,幾乎是你想什麼,裡面就有人給你提供什麼,只要你付錢。再加上裡面佳麗雲集,可以算得上山城最有檔次的娛樂場所了。

當晚10點來鍾,趙飛和吳耗子兩人進入海星俱樂部的一個小酒吧。吳耗子悄聲對趙飛說:「這裡有個叫馬麗雅的坐台女,好像與勝哥關係比較密切,這裡面其他的小姐和保安,沒人敢惹她。」

「哪一個?」趙飛低聲問。

吳耗子向四周瞟了一眼,說:「好像還沒有來。」

兩人剛在光線暗處的吧台的高凳上坐下,吧台里一個正在做果盤的服務生笑臉相迎地問:「兩位來點什麼?」趙飛一看服務生覺得有點眼熟,他想起來了,是那天他在飛天歌廳見到的那個門童,怎麼又到了這……

已不容他多想了,「兩聽啤酒」,趙飛洒脫地說。整個酒吧內就吧台處和對面的小舞檯燈光最亮,趙飛坐在吧台暗處,模樣悠閑地欣賞著對面的小舞台,舞台上唱歌的女郎與他一樣坐在高凳上,身體不斷地晃來晃去,嘴裡唱著一支趙飛一聽便知的情歌《九九女兒紅》。

舞台下的人影影綽綽的,嘈雜聲中不斷傳出污言穢語,有人在聽歌,也有人在笑鬧,兩個模樣輕佻的姑娘大模大樣地在趙飛和吳耗子身旁的高凳子上坐了下來,其中一個對趙飛老練地笑笑:「這位先生,一個人啊?」

趙飛眯縫著眼笑望著她,大大方方地端起了啤酒,一言不發。看著趙飛微紅的臉蛋,那位姑娘有意識地用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喂,請我喝一杯怎麼樣?」

另一位有點嫉妒地瞟了坐在趙飛身邊的女孩一眼,心中有些看不上吳耗子,便也大大咧咧地湊到趙飛身旁,陪著笑問:「第一次來啊,先生?好像從未見過你。」

對付這些人吳耗子可比趙飛開放得多了,他嬉皮笑臉地對那女孩說:「一回生二回熟嘛。」

借著話題,那女孩沖著趙飛乜了一眼,就在這一瞬間,她咯咯地笑了兩聲,說:「乍到的仙童惹人饞,一個人多沒意思啊!來,大哥我陪你喝怎麼樣?」她的這句話顯然是讓吳耗子聽的,也是有意讓她那位佔先的夥伴聽的。吳耗子不答她的話,只笑著附在她耳邊說:「今晚馬麗雅小姐來了沒有?你瞧你那位姐姐我們老闆看不上,你去把馬麗雅小姐叫來。」

誰知他一說這話,這位小姐更吃醋了,那位小姐你們老闆看不上,讓我去叫馬麗雅,什麼意思?難道我也不配他嗎?她便把臉一沉說:「想得倒美,馬麗雅是你們隨便要的嗎?那是勝哥的專人,後台硬著呢!」說著她跳下高凳,對坐在趙飛身邊的女孩一揚頭,兩個人頗有些傲慢地走開了。

「後台?無事不登三寶殿,後台硬又怎麼的。」趙飛咕噥了一句,也裝出一副傲慢無情的樣子。

正在這時,一個30多歲的盛裝麗人滿面春風地迎了過來,笑容可掬地拉住趙飛和吳耗子的手說:「哎呀,真是怠慢了二位,剛剛才安置好一撥客人,我是這裡的媽咪安奇娜,請問兩位怎麼稱呼?」

「我姓趙。」

「我姓吳。」

這位叫安奇娜的媽咪熟練地扳著指頭說:「吳先生、趙先生啊,我們這裡有大包、小包、散座、典雅,你二位是就坐在這裡呢,還是要一間ktv包房?還是來一間豪華精典的雅間?小姐要什麼樣的有什麼樣的。」

趙飛一進來就感覺到,在那些燈光曖昧的角落裡,閃動著無數貪婪的目光,招蜂惹蝶的小姐,穿得比大城市的同類還要暴露,臉上塗抹得還要誇張,藉此在這裡發泄激奮。

吳耗子看了看默默不語的趙飛,媽咪安奇娜眼尖,立刻明白了這兩位誰是主了。她和藹可親地看著趙飛,等著他發話。

趙飛滿臉微笑,說:「好吧,那就來一個單間兒。」

媽咪熱情地將趙飛和吳耗子帶到酒吧盡頭的一個小包房前,站在門邊的女服務員趕快打開包房門歡迎兩人進去,趙飛閑來無事地站在一旁看牆上一幅齊白石的名畫。從包房的品位上看,他已猜著這是典雅,是上了檔次的。看他兩個的模樣,媽咪也猜個八八九九,身手不凡。所以,她將他們帶到此屋,有禮有節地走到趙飛跟前問:「先生,有熟悉的女孩子嗎?如果沒有,我可以介紹兩個好的。」

趙飛兩眼痴盯在那幅畫上,漫不經心地連頭也不回地說:「哦,你把馬麗雅給我找來就行。」

媽咪愣了一下,立刻又笑說:「先生你真是好眼力,麗雅可是我們這兒長得最漂亮的女子了,就像齊白石的這幅畫,獨一無二。本來今天是有人的,但後來,人家又沒來,要不然能讓你們來這間屋,要不然她今天能歸你們,她陪的人都是有來頭的。」說著,她裊裊婷婷地走了出去。看著她的背影,打量著裝飾豪華的包間,趙飛心裡想著,情不自禁地問吳耗子:「哎,你常來這地方吧?這兒一晚上得花多少錢?」

瞧著趙飛的臉蛋,吳耗子心裡吃醋。哼!我要是有你那個粉白臉蛋……便炫耀著諂笑說:「都是道上的人,哪能不常來?談個生意做個事兒,這兒好說話不是。要是要小姐,怎麼也得個千兒八百的,要是再來兩瓶洋酒什麼的,價格還得加倍,一晚上花個萬兒八千的,不足為奇。」

趙飛瞟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這時候包間的門開了,一陣撲鼻的脂粉氣迎面撲來,趙飛看著安奇娜領著兩個高挑兒漂亮的女孩子進來了。她對其中一個說:「麗雅,這位是趙先生。」然後笑著向趙飛說:「您要的馬麗雅我給您帶來了。」另外一位小姐見麗雅坐在了趙飛的身旁,她自然而然地笑著便坐到了吳耗子的旁邊。「兩位玩好。有事隨時叫我。」安奇娜說罷一扭身出去了。

不出趙飛預料,又是那個服務生把叫的東西全都擺到面前的小茶几上後,那位叫馬麗雅的小姐,突然奇怪地問趙飛:「趙先生,我們認識嗎?」趙飛笑道:「馬麗雅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不久我跟一位朋友到這兒玩,我們在一個包間,只可惜你坐的不是我的台。但是,從那次起我就一直想與你相識,今天真是好不容易啊。」馬麗雅也就停止了查問,半真半假地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今天安奇娜說有我的客人,我進來一看卻覺得眼生。不過這種情況也是有的,每天迎來送往的客人多了,有時候也搞不太清,若是常來的人卻怎麼也不會弄混的。」

馬麗雅知道,她們這一行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客人是做什麼的,有沒有錢,但是她們的客人正好相反。如果不是來過好幾次,開始信任她們了,人家是決不會輕易地向你說出自己的職業和身份的。所以,這位趙先生不說,她也不主動問。當聽到趙飛說「以後我會常來的,只怕小姐的熟人太多,來了卻與人撞車」時,她才似是而非地說:「那也得看是誰了,如果真的是常客,人又不錯的,我確實不能專程過來陪趙先生。我們這一行業也有我們這一行的職業道德。」趙飛接著他的話茬:「比如有一天我先來了,然後勝哥又來找你,你是陪我還是陪勝哥呢?」馬麗雅審視地看著趙飛:「你和勝哥是朋友?當然……當然了,我不管你是不是。」馬麗雅是發自內心地感嘆:「好像人人都知道勝哥對我不錯這件事。如果勝哥來了,我肯定要到他那裡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安排一個令你滿意的女孩子的。」

趙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如果我就要你呢?」馬麗雅先是發愣,隨之淡然一笑,說:「怎麼可能,這裡還沒有誰敢和勝哥爭風吃醋,你敢嗎?」趙飛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樣,說:「這有什麼不敢,來的都是客嘛!」馬麗雅露出一雙小看人的目光,搖了搖頭,意思是說年紀不大,口氣倒不小,都是客?你知道他是什麼客嗎?他是常陪貴客來的客,哪次不是前呼後擁的!馬麗雅終於忍不住問趙飛:「趙先生是做什麼的?」

趙飛神態自若地賣著關子問:「你看呢?」

馬麗雅非常微妙地說:「也許是做生意的,也許是出來旅遊的,也許是警察什麼的。」

他笑著看了看馬麗雅,驚訝地問:「警察有到這地方來的嗎?」

馬麗雅不屑地笑說:「以前點我的客人里就有警察,而且還是個當官的。」

趙飛看她,她也看著趙飛,只看了一眼,便將目光移去。

趙飛又看了她一眼,微笑著說:「吹牛。」

馬麗雅最怕別人瞧不起她,她認為趙飛是在戲弄她,一下子氣得滿臉緋紅,撅著個小嘴氣鼓鼓地說:「我騙你幹嗎,市局刑警隊的王豪,聽說是個支隊長呢。他是我們老闆的朋友,經常來這裡,大都是陪領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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