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節

矢部和江上風太郎踏上歸途時,已是深夜,是個好像即將下雨的寒夜。

「你對那幅畫有什麼看法?」江上邊走邊問。

「畫?」矢部這麼反問後,拿好手中的素描說道:「你是指井關一彥挑選的那幅巨大的畫嗎?」

「是的。井關為什麼要挑選那幅巨大的畫呢?我一直在想他挑選那幅畫的理由。」

「你認為他挑選那幅巨大的畫有點奇怪嗎?」

「矢部兄,你不認為有點奇怪嗎?」

「起先我認為他實在很不客氣,可是,當他說要把那幅畫掛在旅館的牆壁上,也就不再感到那麼驚訝。」

「我也是那麼想,可是,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老實說,那幅畫是田島君的失敗作,他的缺點完全在那幅畫表現出來。

「由於井關一彥也作畫一段時間,我想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才對,如果要掛在旅館的牆壁上,應該還有幾幅可以挑選,井關理應知道才對。」

江上風太郎列舉出幾幅畫的名稱做為例證,以矢部這個門外漢的眼光來看,井關一彥挑選的那幅風景畫不是一幅好畫,可是,不能就此當做跟事件有關的證據。

矢部這麼說罷,江上風太郎連連點著頭說道:「我認為井關一彥所以挑選那幅風景畫,一定有很深的理由。以下純是我的臆測,或許可以證明那椿事件是殺人事件的證據就藏在井關挑選的那幅畫內。」

「藏在那幅風景畫內?」矢部有點吃驚的看著江上風太郎的臉。

「你那麼想,是不是有點那個?由於你深信那個事件是殺人事件,才會那麼想,可是,你有證據可以證明嗎?如果沒有,不是在胡說八道,故意陷人於罪嗎?」

「或許如你所說的也說不定。」江上風太郎很直率的點著頭說道。「關於那幅畫,或許是我過慮了,可是,我絕不會改變井關一彥殺害田島夫婦的看法,那椿事件絕對不是強迫殉情。」

「可是,你沒有證據可資證明吧?」

「說到證據,也只有那本日記而已,可是,我也不清楚那本日記能否成為證據……」

「那本日記。」矢部停下來看著江上風太郎的臉。

雖然他很想問江上風太郎何以田島麻里子的日記會變成殺人事件的證據?可是,礙於面子,仍然沒有提出來。

「請你好好保管那本日記。」矢部言不由衷的說罷,覺得臉有點發熱。

短暫的沉默後,江上風太郎突然說道:「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原來他倆在不知不覺中已來到車站前面。

「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你。」矢部在等車時說道:「江上先生,何以你對那個事件那麼熱心呢?難道是為了享受偵探的樂趣嗎?」

「不用說,這當然是原因之一。」江上微笑著說道。「那個事件,井關一彥還活著,可以替自己辯,田島麻里子雖然死了,可是,留下來的那本日記也可以替她辯護,只有田島君無法替自己辯護,就算被人誤認為他是強迫殉情,他也無法替自己辯護,這對田島君很不公平。」

「因此,你打算替田島君辯護?」

「是的。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江上搔著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矢部覺得江上的心地很寬厚。

「好好的干。」矢部說道。「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你的殺人事件說。」

「謝謝。」江上說道。

矢部在站台上目送江上搭乘電車前往新宿,這是矢部最後一次跟江上風太郎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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