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八節

麻里子離開市內的旅館,搬到郊外的旅館去住。第二天下午,有一個周刊記者前來要求見面,強行進入她的房間,很不客氣的問道:「聽說你在鬧三角糾紛或四角糾紛,你能不能吿訴我真相?」

麻里子沉默不語,那個記者冷不防拿出照相機拍照。

「給我住手!」麻里子連忙用手遮住臉,狼狽和憤怒油然而生,雖然她惡狠狠瞪著對方,可是,對方若無其事的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桑原弓子向你先生敲詐一百萬圓贍養費?」

「不知道,請你回去,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我再打擾一下好了。你想跟你先生分手嗎?」

「我沒有必要跟你談論這件事情,請你回去吧!」麻里子很生氣的說道。記者微笑著站起來。

在興趣本位主義作祟下,不要說她跟丈夫分手,投進井關懷裡會加以報導,其他的事情也會加以報導,可是,她已不再感到害怕,只是有點心情沉重而已。

「請快點離去!」就在麻里子反覆這麼說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

一拿起電話聽筒,迸出田島的講話聲。

「田島君已經了解了。」井關說道。

「真的嗎?」麻里子這麼問後,發現周刊記者還在房間內,連忙把話打住。

周刊記者微笑著看著麻里子,麻里子一瞪他,才起身吿辭離去。由於電話聲音很大,或許他也聽到井關所說的話也說不定,不過,已沒有關係,一旦丈夫同意離婚,她會投進井關的懷裡。

就算那個周刊記者這麼報導,她也不感到害怕。

「我先生真的答應了嗎?」

「是的。因為他已知道你不會再回到他的身邊,對你死了心,我也把我倆的關係吿訴他。」

「真的嗎?」

「真的。」井關在電話那頭小聲笑著說道。「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呢?」

「因為事情進行得太順利了……」

「田島君是很有判斷力的人,如果一開始跟他實話實說,他應該會了解才對,因此,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我先生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就同意跟我分手嗎?」

「是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有點奇怪,他說希望我們三人再度見面,以便為分手乾杯,對此我沒有異議,所以贊成他的提議。」

「我先生那麼說嗎?」

「是的。這對田島君來說,是很痛苦的決定,不過,由他希望好聚好散來看,是個了不起的人。」

「那麼,我們何時跟他見面?」

「明天下午在田島君家見面。」

「雖然對你來說,有點為難,可是,還是請你去一趟吧,反正這是最後一次跟田島君見面,你就藉此機會跟他互道珍重。」

「你會去嗎?」

「會。」

「那麼,明天我來接你。」

井關說罷,掛斷電話,麻里子放好電話聽筒後,開始沉思著。丈夫真的答應離婚嗎?這個疑問深深搜住她的心,井關因為田島答應跟麻里子分手感到非常高興,如果這是真的,麻里子也感到非常高興,可是,麻里子不相信丈夫真會那麼乾脆答應跟她分手,因為她非常了解丈夫的性格,以他那種強烈的佔有慾和嫉妒心,不大可能會答應得那麼乾脆。

如果上法院打官司,或許他會答應也說不定,可是,井關只跟他說幾句話,他就馬上答應離婚,就不無可疑了。

麻里子很希望丈夫真的答應離婚,可是,又有點擔心。

會不會井關被丈夫所騙呢?麻里子突然這麼想。丈夫聽完井關所說的話後,知道她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如果上法院打官司,丈夫也知道必然會敗訴,非答應離婚不可,所以才會那麼乾脆答應離婚。這是井關從好的一面加以解釋,可是,麻里子卻對這種解釋無法苟同,因為她知道丈夫是自私自利的人,不是那種好說話的人。

在麻里子的腦中突然掠過灰暗的想法:丈夫提議三人見面,以便好聚好散,是不是一種陷阱呢?

丈夫一定很懷恨橫刀奪愛,把我搶走的井關,或許他假裝同意離婚,把井關和我約來,以便殺害也說不定。這種可怕的想法非加以考慮不可,因為他突然變成聖人君子,是很有可疑,何況他又去過小久保藥局,或許已弄到毒藥也說不定,會不會他想用毒藥毒殺我和井關呢?

麻里子的疑惑和不安逐漸蔓延開來,疑惑和不安是無邊無際,一旦產生出來,就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可是,麻里子又不想放棄明天跟丈夫見面的機會,因為她不喜歡逃避現實,好歹再跟丈夫見一次面,以便當面解決離婚問題,這也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只要自己小心一點就可以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一定要以喜劇收場,絕對不容許別人加以阻擾和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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