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五節

店內的布置就如她所想的,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只是比一般商店來得昏暗而已。麻里子一出聲,從裡面出來一個身穿白衣服的中年男子,由於留著鬍子,讓人覺得不像是藥房老闆,倒像是建築工人,仔細一看,白色衣服的袖子有點臟。

「要買感冒藥嗎?」藥房老闆問道,聲音很柔和。

「如果要買感冒藥,那你來對地方了。」

「不,我不是來買感冒藥。」麻里子以堅定的聲音說道。「我想購買剛才那個男人所購買的葯。」

「剛才那個男人?」藥房老闆皺著眉頭說道,好像不解般聳著肩膀。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剛才應該有一個男子來買葯,我也想買那個男子所買的葯。」

「你不要盡說些讓人聽不懂的事情好不好?」

「你可以裝作聽不懂,可是,我有必要購買同樣的葯,你能賣給那個人,難道不能賣給我嗎?難道那是不能賣給我的葯?」

不安和疑惑深深攫住麻里子,致使她這麼詰問著,可是,對方只是苦笑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是指剛才來貴店買葯的那個人和……」

「請等一下。」

藥房老闆揮著肥胖的手打斷麻里子的談話。

「你說剛才有人來敝店買葯,可是,今天你是敝店第一個客人呀!」

「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並沒有胡說八道,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今天第一個來敝店的客人是你。」

「你說得一點道理也沒有。」麻里子提高聲音說道。「剛才不是有一個男客人走出去嗎?是個身體瘦小、高顴骨,身穿深藏青色外套的男子……」

麻里子把丈夫的相貌和穿著講給藥房老闆聽,可是,藥房老闆的表情絲毫變化也沒有。

「我不認識你所說的那個人,會不會你弄錯了?或許那個人進入隔壁的糖果店,你卻把他誤看成進入敝店也說不定。」

「不,那個人的確進入貴店,貴店還有沒有其他的店員?」

「內人在兩年前去世,敝店只剩下我一個人在經營,你問這個幹麼?」

「若是那樣,那個客人是你接待的,在我來以前,那個人應該在店內。」

「真是傷腦筋。」藥房老闆苦笑著說道。「今天你是第一個客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不,你在說謊。」

麻里子睨視著對方,聲音變得很粗魯。她明明親眼看到丈夫進入這家藥房,絕不是幻象,可是,藥房老閱為什麼要說謊呢?為什麼不敢說實話呢?

「我親眼看到那個人進入貴店,待了五、六分鐘才離去。」

「不管你怎麼說,今天第一個上門的客人是你。」

藥房老闆嘴角浮出笑容反覆說著這句話,看來再怎樣追問下去,對方都會回答同樣的話,麻里子覺得眼前有一堵很厚的牆壁。

再這樣爭論下去,一定會變成死抬杠。

麻里子一沉默下來,藥房老閱問道:「到底你想買什麼葯?」

藥房老闆的說話口氣顯得很不耐煩,一副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早點離去的表情。

麻里子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憤怒走出藥房,由於生氣,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對方一定被丈夫收買了,丈夫一定拿錢給他,拜託他什麼也不要說,換句話說,丈夫一定跟他串通好了。

這種想法可以由丈夫出入小久保藥局時,張惶失措的環視四周得到證明。

丈夫一定是購買不能公開的葯。

(到底是什麼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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