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白氏王族 孤兒寡母半世憐 第388章 兩女夜話

人很多時候更希望自己是昏迷的,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看不到任何人,那才是最好的,尤其是一個男人娶了一個長舌婦之後。

不過,當你真的看到了一切,聽到了一切之後,再想要當做一切都不知道,那簡直是太難了,尤其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

余歌走出帳篷的時候,巫瑤正靜靜的等待著。

余歌道:「你在等我?」

巫瑤點點頭,道:「是的。」

余歌並沒有不好意思,她依然穿著那風一般輕柔的袍子,淡淡道:「你都聽到了?」

巫瑤道:「我都聽到了。」

余歌問道:「你都聽到了什麼?」

巫瑤道:「你說呢?」

余歌也點點頭,道:「很好,你妹妹呢?」

巫瑤道:「我讓她先回去了,她並不適合知道這些。」

「哦?」余歌道:「既然你等在這裡,自然是有話對我說了?」

巫瑤道;「不是我有話要對你說,而是你有話要對我說吧。」

余歌眼中厲芒猛的一閃,然後快速收起,道:「我為什麼要找你?」

巫瑤淡然道:「你現在四面楚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剩下我了。」

「笑話!哈哈哈!」余歌仰面長笑,道:「你莫不是瘋了嗎?」

「我沒瘋,反倒很清醒。」巫瑤道:「就是因為我很清醒,所以我才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你看到了什麼?」

「危險。」

余歌沉默了許久,忽然道:「你隨我來。」

巫瑤再沒說什麼,她跟著余歌往前走,越過一隊隊川流的巡邏衛隊後,進了一個大帳篷。

帳篷外有一片柔軟而美麗的草地,帳篷里卻鋪著比世上任何草地都柔軟十倍,也美麗十倍的地氈。

地氈上排著幾張矮兒,几上堆滿了鮮果和酒菜。

看得出來,余歌對她自己還是很好的,即便是行軍打仗,她也不會虧待了自己。

余歌自己坐了床邊,道:「隨意。」

巫瑤安靜的跪坐在一個矮几邊,道:「好。」

余歌舉起面前的一個酒杯,道:「這是陳年的葡萄美酒,最適合行軍打仗時喝,你要來一點嗎?」

巫瑤小抿了一口,道:「的確不錯。」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余歌道:「有些人適合打仗,有些人適合寫詩,還有些人適合喝酒,這三種都不錯。」

巫瑤道:「不過最好的,還是既會打仗,又會寫詩,還會喝酒的人……」

余歌大笑道:「不錯,你說的很有道理。再喝一杯。」

巫瑤又喝了一杯。

余歌凝望著她片刻,突然「嘖嘖」有聲。

巫瑤道:「我怎麼了?」

余歌道:「一個女人既會喝酒,又會武功,還會說話,這樣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碰上了,只怕也會忍不住要喜歡的。」

「不對。」巫瑤搖搖頭道。

「怎麼不對。」

巫瑤嘆息道:「男人喜歡的,無非就是身形好,模樣俏,腦子笨的女人。」

余歌奇道:「若要說前兩點,身形好,模樣俏,男人喜歡,我還能理解,可為何要腦子笨呢?」

巫瑤笑笑,道:「腦子笨,才好騙。」

余歌啞然失笑,道:「難怪了……」

巫瑤道:「難怪什麼?」

余歌道:「難怪你我都已經快要三十了,還是未嫁之身……這麼些年了,我都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沒想到被你一語道破了。」

巫瑤道:「這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

「好一個當局者迷……」余歌不想多繞彎子,終於開門見山道:「你這個旁觀者,這次看到了我身上什麼危險?」

巫瑤微笑道:「我看到了什麼危險,豈非就是你看到的危險?」

余歌默然不語,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鮮血欲滴的葡萄酒,喝葡萄酒一定要用夜光杯,才能將那種猩紅的血色完美的體現出來,如果這時候身邊有把鑲著寶石的彎刀就更完美了。

「沒想到你也看出來了。」

巫瑤道:「這要看出來並不難,五道金牌一出,不出幾日已經傳遍天下,相信現在,要說不知道的人,恐怕是不多了。」

余歌喃喃道:「五道金牌,不過是父皇念我心切罷了,算不了什麼?」

「是嗎?」巫瑤冷笑道:「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我……」

巫瑤繼續道:「即便你是這麼想的,天下人又會是怎麼想的?難道他們也會覺得這是隆帝念公主心切嗎?若真是如此,又何必當初將你放到江湖二十多年,不聞不問呢?」

「哼!」余歌斜覷著巫瑤,粉面含怒道:「你可知道說這些話,該當何罪?」

「我無論有什麼罪,都不會比你更難收場。」

「是嗎?」余歌掌一翻,已有一口利劍在手,喝道:「只要我願意,現在你就要人頭落地?」

巫瑤肯定道:「你不會殺我。」

余歌玩弄著那口利劍,道:「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殺你?」

巫瑤道:「你不會殺我的,我已經說過了,現在除了我,你沒有別人可以信賴了。」

余歌冷笑道:「哦?我手下不說有大軍三十萬,良將如雲,怎麼會沒可以依賴的心腹?要去相信你?」

巫瑤道:「你說的這些,無不是依賴於隆帝對你的信任,一旦你失寵了,他們這些人便會立即離你而去,所謂的三十萬大軍,又能依靠於誰?」

榮華富貴,權勢霸業,都不過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的一句話,一言能生,一言能死。

人活在這樣的天地間,其實又是何等的可悲。

余歌見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願再多廢話,道:「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我不想要什麼。」巫瑤道:「我想要的,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余歌道:「你想要白雪?」

巫瑤點點頭。

「一個白雪。」余歌伸出一根手指頭,道:「一個白雪,可抵得上一個天下,你說是嗎?」

巫「我不想要什麼。」巫瑤道:「我想要的,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余歌道:「你想要白雪?」

巫瑤點點頭。

「一個白雪。」余歌伸出一根手指頭,道:「一個白雪,可抵得上一個天下,你說是嗎?」

巫瑤道:「是。」

余歌道:「他對你也很重要?」

巫瑤道:「他對你也很重要?」

余歌嘆道:「他的確對我很重要,不過並不是最重要的。」

「你最重要的還是皇圖霸業?」巫瑤嘆息道:「這畢竟是你最重要的。」

余歌心裏面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她說道:「這或許是你和我之間的區別,也是他願意選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吧。」

「也許吧。」巫瑤道:「你和他,本來是青梅竹馬的一對。」

這兩個謎一般的女人,喝著血一般的酒,說著雪一般的男兒,可誰又知道,她們之間說的話,到底能相信多少?

「這些都已經不必再說了。」余歌道:「既然你想要幫我,那麼,你說說看,我該怎麼辦?」

巫瑤道:「老虎脖子上的鈴鐺是誰掛上去的,就得要由誰解下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

「不錯。」巫瑤道:「既然是隆帝對你的不信任才導致了你的危機,那麼我們要做的就是重新獲得他的信任。」

「我們?」

「我們現在已經在一條船上了。」

余歌道:「世事變化,沒想到我們竟然又到了一條船上。」

巫瑤嘆道:「江湖上的敵友關係,有時候即便是當事人,也難以分辨。」

余歌舉杯道:「至少現在,我們是同盟。」

巫瑤也舉杯道:「的確如此。」

兩人遠遠的碰了一下杯子,巫瑤再道:「我想這些天,你肯定也找出來了是誰在你父皇的耳邊扇了風,只要找個這個人,或者是這個黨派,就有辦法除掉,畢竟你是他的親生女兒。」

「親生女兒?」余歌喃喃道:「你說的不錯,我是想了辦法,找到了一些水面上的人,但藏在水底的,一時半刻還挖不出來。」

巫瑤道:「這個人能夠在隆帝的身邊說的上話,或者是他有人能在隆帝面前說的上話,可見並非一般人,肯定是朝堂上的重臣,要找出這樣一個人,應該並不難啊,畢竟他做的事情不小。」

余歌搖搖頭道:「這就是我最頭疼的地方,我已經將朝堂上所有說的上話的官員全部看了一遍,也將他們最近的行蹤大致了解了一番,可他們並無太大異常,只有老丞相提及了一句女人不能掌國的話。」

巫瑤也猜到了這個結果,畢竟不久前的余歌還是風頭正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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