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青銅魔棺 黃泉天路煉銀槍 第352章 就賭一劍

君心若蘭。

「你這麼相信她?」余歌並沒有嫉妒發怒,反倒是一副慘然模樣,鬱郁不已。

「是。」

余歌道:「很好。」

白雪道:「的確很好。」

余歌道:「既然如此,你殺了我吧。」

「殺了你?」白雪萬沒想到余歌會這麼說,他身子微微一震,道:「為什麼?」

余歌長笑一聲道:「你不願殺我嗎?」

白雪道:「我並不願意殺你。」

余歌反掌一張,已有一柄利劍在掌,劍鞘綴著綠玉,她緩緩推開那劍鞘,露出碧光劍鋒,道:「這是口好劍。」

白雪道:「是。」

余歌又道:「這口劍殺人是極好的。」

白雪識劍,他自然知道這是口殺人的好劍。

「你拿出這口劍,想要做什麼?」

「我想和你打個賭。」余歌道:「你可敢?」

「打賭?」白雪笑道:「你應該知道,我這一生,從未害怕過賭局。」

「那就最好!」余歌厲聲道:「我們就賭一場!」

「但是!」白雪掌一張,道:「你若是再來一場混蛋窩裡的賭局,我可是不賭!」

「混蛋窩?」余歌愣了片刻,道:「這一賭,沒那麼複雜,我們只賭一劍。」

「賭一劍?」白雪心中奇怪,這余歌又想搞什麼花樣?

「就賭一劍!」

白雪道:「賭注是什麼?」

余歌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光芒,斷然道:「你若是贏了,我就將包括巫瑤在內的巫家人全部給你,你若是輸了……」

「我輸了再待如何?」

「你還沒賭,就問輸?」余歌笑道:「這可不是你一貫做法!」

若是對別人,白雪的確有必勝的把握,但是對余歌,即便是他,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勝,只因他實在是有點怕了這個女人。

「還是問清楚了比較好。」

「好。」余歌道:「既然你要清清楚楚,要麼,我就告訴你,我要你輸了就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裡?」

「回南國,去杭州。」

白雪起來走了三步,又到窗邊,推開窗戶,望向夜空。

夜,黑暗。

黑暗的夜,已經快過去,黎明明亮。

可黎明真的來了,難道就比夜會美麗嗎?

人總是在前進,若是往前看,那就是奮進,若是往後看,那就開始老了。

他背負雙手,凌首道:「這一劍怎麼賭?」

余歌望著他的背影,痴痴道:「你肯賭了?」

白雪道:「我賭了。」

余歌道:「好,這一劍,賭的很簡單……」

白雪轉過身,道:「哦?」

余歌將那劍遞交到白雪手上,道:「你且隨我來。」

白雪接過劍,略一把玩,道:「果然是好劍。」

「那是自然。」余歌傲然道,她說著已走入內堂。

白雪也緊跟而去,內堂布置的華麗而寬敞,其中一切陳設,都華麗得不似人間所有,這裡原本是巫月的地方,卻在短短時間內已經為余歌重新布置過了,白雪記得上次來,還看到了一副玉屏風,不過這次到底是沒有看到。

他倒是入眼看到一口箱子。

一口大箱子,箱子上雕刻著無數絕色少女,只見暗淡而銷魂的燈光下,各面都有二三十個身穿輕紗,身材苗條的少女,她們的長髮披散著,赤著雪白的玉足。

輕紗朦朧,檀口微張,酮體令人心動,幽香沁人心脾,實在是有一些銷魂。

白雪面帶微笑,指著畫中其中一個斜倚在虎皮褥旁,輕挑曼然,弄著管弦的少女,那雪玉般的肌膚,無可掩映的春光,令人心施搖蕩,不能自主,他忍不住道:「真是個好女子。」

余歌道:「你恨不得她就是活的,從這畫上走下來對不?」

「那倒不是。」白雪捧著劍,道:「女人如名劍,名劍只需品茗,並不一定要擁有,更不是一定要拿它來殺人的。」

「你這麼說……」余歌道:「不過是還沒有真的見到這個女人罷了,你若是親眼看到了她,就不會這麼說了。」

「是嗎?」白雪微微一震,道:「難道真有這樣的女子?」

余歌看到他那副神態,心中不覺生出一點怨氣,她也是個女人,女人的天性大抵都是如此的,不過她掩飾的很好,只是道:「若沒有這樣的女子,怎麼會有畫師畫得出這樣的美人兒?」

白雪點頭道:「那倒也是。」

余歌冷笑道:「你為何不問問我這美人兒在哪裡了?」

白雪道:「哦?你知道?」

余歌道:「你不問,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白雪道:「我問了,你會說?」

余歌道:「那也得等你問了,才知道我會不會說?」

白雪道:「你若是要說,自然會說,若是不說,我問了,豈不是自討沒趣?」

像一個女人,去問另一個女人的事情,這無疑是最蠢的行為,白雪這般風流人物,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不過他不問,余歌還是要說,她說道:「如今,我不只知道這美人兒在哪裡,我還能讓你見到她。」

「哦?」白雪忽然用劍一指那大箱子,笑道:「不會就是在這箱子里吧。」

「啪啪。」余歌撫掌大笑道:「你猜對了,就是在這箱子了。」

「美人如玉劍如虹!」白雪道:「看來我今日既能看到名劍,也是能見到美人了。」

「你錯了。」余歌道:「你今日要做的就是用這口名劍,去刺這個美人。」

「你說什麼?」白雪一驚,道:「你要我殺人?」

余歌反問道:「你難道沒有殺過人?」

「殺過。」白雪的手上也染過許多人的鮮血。

「既然殺過,又何不再殺一個。」余歌淡淡道:「你只需朝這箱子當中刺上一劍便可。」

「刺一劍?」白雪道:「就這麼簡單?」

余歌道:「這就這麼簡單。」

白雪道:「若是這箱子里真有女子,她必死無疑。」

余歌道:「也有可能這箱子根本就是空的,你只是刺一口箱子罷了。」

白雪道:「我若不刺,就是輸?」

余歌道:「你不刺,就輸!」

白雪仰天長笑道:「好!如此賭法,倒也有趣。」

余歌道:「有趣就好。」

這一場賭,根本是極其簡單,只需白雪一劍,必然便贏,但他不知道這箱子里究竟是什麼。

也許是一個美人,也是一堆衣服,更也許是空的。

但白雪最怕的是,這箱子里是一個人,是巫瑤。

以余歌之心性,她很難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若當真如此,那白雪這一劍刺出,他必將要終生後悔了。

到那時,他即便是贏了,又能如何?

所以,無論輸還是贏,從一開始,他似乎就開始輸了。

他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余歌的陷阱。

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要輸。

白雪左手持劍,右手輕撫著劍鋒,喃喃笑道:「劍兒呀劍兒,你這一生就究竟吻噬了多少美人的頸脖,到了今日,難道又要有一條香魂在你刃下香消玉殞嗎?」

他一步步走了過去。

余歌站在一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全是白雪的影子,目中似在燃燒著火焰。

熾熱而興奮的火焰。

她的心裡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是那麼的清楚明了。

她希望這一劍刺下,還是不希望這一劍刺下?

白雪以指彈劍,劍作龍吟。

龍吟不絕,長劍也化為神龍,一劍刺了過去。

白雪的劍已經刺下,無論余歌願意還是不願意,這一劍畢竟還是刺下去了。

這一劍夭嬌如神龍,迅急卻如閃電,這不是白雪第一次使劍,卻是他自天路上回來之後第一次使用武功,他只覺得自己體內真氣鼓盪,劍法凌厲更在從前之上,這一樣的一劍,使得已經超乎了他自己的想像範疇。

這樣的一劍,也似乎超出了余歌的想像範疇,甚至在白雪一招「雁盪迴風」,劍鋒迴轉之後,她還是不避不閃,反以胸膛去迎劍鋒,她難道已經看傻了眼,還是被震懾住了?

白雪的劍,在出劍後就已經暗藏了回勢,這一劍出去的極快,可調轉劍鋒回刺余歌更是快了不止一倍,他竟沒有去刺那箱子,反而去刺了余歌。

如高山流水,直瀉而下,一發而不可收拾,又如離弦之箭,有去無回,已不可抑止。

余歌高聳的胸膛,已迎上了無情的劍鋒!

「呲」一聲輕響,那是利箭入肉的聲音。

沒有鮮血,鮮血被劍身堵住了。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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