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七章 嫖賭合一

兩人逃到一處橫巷,由這裹往外望去,正是香玉山老爹開的那間翠碧樓的外牆和大門,內中院落重重,規模確勝於倚紅院。

天色隨著西下的太陽逐漸昏黑,翠碧樓的燈光亮了起來,落在兩人眼中卻有種凄艷的感覺,反映兩人不安的心情。

他們像往常般靠牆坐地,呆了好半晌,寇仲咬牙切齒道:「那婆娘真狠,竟想要我們的命,而我們還可算是她的恩人。」

徐子陵道:「她是不想我們落入老爹的手上,今次怎麼辦才好呢?我們又答應了李世民那小子要等東溟夫人來,但現在老爹的手下已綴上了我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寇仲道:「小命要緊,李小子休要怪我們,我們立即出城,有那麼遠就跑那麼遠,然後到滎陽去找素素姐。橫豎她的小姐都給人擄走了,便帶她回到南方,再安心做我們的雙龍幫的鹽貨買賣算了。」

徐子陵苦笑道:「似這樣大模大樣的出城,若非給那臭婆娘拿著,就是自動把自己這頭羊身獻進老爹的虎口裹。上上之策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到深夜才設法攀城逃走,憑我們現在的身手,若有繩鉤一類的東西,必可辮到。」

寇仲贊逍:「愈來愈發覺你這小子若我般有頭腦了。來!我們袋裡有的是銀兩,趁天尚末黑快點找間鐵鋪買鉤,至於繩索要偷一條則絕非甚麼難事。」

兩人謀定後動,精神一振,由另一端鑽到街上,閃閃縮縮走了大段路,才發覺除了酒館背褸外,所有店鋪全關上了門。

寇仲靈機一觸道:「我們不若去找那香玉山幫忙,這小子看來像有點義氣,現在朋友落難,他自是義不容辭了。」

徐少陵懷疑道:「他像那種人嗎?」

寇仲摟著他肩頭,折人橫街,朝翠碧樓的方向走去,痛苦地道:「這叫走投無路,只好不理他是何方神聖也當作是好神聖了。最慘我們本身就是通緝犯,報官等若自殺。而且誰知這些官兒有沒有和臭婆娘或老爹等勾結?現在我甚麼人都不敢信了。」

徐子陵苦惱道:「給那臭婆娘說過有關青樓的事後,我真不想到青樓去,究竟有沒有別的出城方法呢?」

寇仲道:「另一個方法就是掘地道,恕老子不奉陪了。不要這麼容易受人影響好嗎?別忘了在楊州我們知道的那群姑娘都是為了賺錢自願賣身的。所謂當官的不也是賣身做皇帝的奴才嗎?做姑娘的至少不那麼易被殺頭。哈!到了!」

兩人橫過車馬喧逐的熱鬧大街,華燈高照下,路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但兩人由於曾目睹戰爭的慘烈場面,總有點面臨末世的感觸。

到了入門處,他們待一輛華麗馬車駛進門後,才尾隨而入。

六、七名把門的大漢分出兩人迎過來,見他們衣著光鮮,神采照人,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恭敬道:「歡迎兩位公子大駕光臨,不知……」

寇仲最懂充闊,隨手塞了一串錢到他手裹,擺出闊少模樣,傲然道:「我們是貴公子香玉山的老朋友,玉山來了嗎?」

眾漢更是肅然起敬,說話的大漢忙道:「小人何標,兩位公子請隨小人來。」

寇仲一挺胸膛,道:「帶路吧!」

何標再打躬作揖,領路前行。

兩人隨他穿過擺了最少十輛馬車的廣場,往主樓走去。

步上樓前的台階時,一名頗有姿色的中年美婦花枝招展地迎了過來。

何標趨前湊到她耳旁說了幾句話後,便施禮走了。

那美婦眉開眼笑的來到兩人中間,轉身挽著他們臂彎,嗲聲道:「原來是香少爺的好朋友,不知兩位公子高姓大名。曖!差點忘了,喚我作鳳娘便成了。」

寇仲享受著她慷慨送贈的艷福,邊隨她往樓內走去,邊道:「我叫張世,他叫李民,哈!鳳娘你生得真美,引死我們了。」

鳳娘笑得花枝亂顫道:「張公子原來年紀輕輕已是花叢老手。不要隨便哄人哩!否則給奴家纏上你一晚時可不要後悔喲。」

又拋了徐子陵一個媚眼道:「李公子比你老實多了。」

寇仲這時把臭婆娘或老爹等全一股腦兒忘了,心花怒放道:「這小子只是裝作老實模樣,鳳娘不信可以試試看。」

徐子陵大窘道:「不要聽他的,我……嘿!我……」

鳳娘此時挽著兩人來到大堂十多組几椅靠角的一組坐下,笑道:「不用說了,我鳳娘怎會看錯人。」

兩名十六、七歲的小婢迎了過來,斟茶奉巾,侍候周到。

他們環目一掃,只見堂內早坐了十多組賓客,鬧哄哄一片。

鳳娘吩咐了人去通知香玉山後,媚態橫生道:「以兩位公子這樣的人材,那位姑娘不爭著來陪你們呢?」

徐子陵亦輕鬆起來,正要說話。鳳娘一聲告罪,站起來趕去招呼另一組看來是大商賈的客人。

寇仲向兩位小婢道:「姐姐不用招呼我們了,我們兄弟有密話要說。」

兩位小婢一福離開。

寇仲興奮道:「試過這麼風光嗎?不若我們今晚就留在這裹歡度良宵吧,拭問誰想得到我們會躲在這裹?何況這些風光都是拜李小子所賜,就索性捱到明晚好混上東溟號去,也算為他盡了力。」

徐子陵囁嚅道:「嘿!不知如何,我的心又亂又慌,不知該怎辦才好。」

寇仲嘆道:「事實上我也有點怯意,不過總要有第一次,否則如何算是男人太丈夫。待會要義氣山為我們挑兩位最美的姑娘,且講明要負起『指導』之責。嘿!但這麼說將出來,我們豈非甚麼面子都沒有了?」

兩人心亂如麻時,香玉山來了,不知如何,在他這個的「老家」中,這小子分外意氣飛揚,絕不若今日在街上遇到他時的窩囊相。

尤其背後還跟著四名大漢,更是氣派十足。

棒了丈許香玉山便大笑道:「甚麼張公子李公子,原來是兩位仁兄,失敬失敬!」

兩人見他態度仍是那麼熱誠,不負「義氣山」的大號,放下心來,起立敬禮。

三人坐好後,香玉山問道:「兩位仁兄今趟來彭城,不知是有事要辦還只是遊山玩水、觀賞名勝呢?」

寇仲知他是想摸清楚他們的底細,笑道:「所謂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我們兄弟兩人浪跡天涯,就是要增廣見聞。」

接著湊近點低聲道:「坦白說,我們到青樓來亦是抱著這種增廣見聞的情懷。由於這是我們首次踏足青樓,萬望香兄多加指點和照顧。嘻!香兄是明白人,大概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徐子陵心中叫絕,寇仲確有他的一套,連這麼尷尬失威的事也可說得如此自然。

香玉山恍然而笑,點頭道:「這個沒有問題,可包在我身上。」

沉吟片晌,正容道:「張兄和李兄請恕小弟交淺言深,這世上說到底我們男兒輩追求的不外是金錢和女人。我見兩位仁兄均長得一表人材,又身佩上等兵刃,絕非平庸之輩,不知兩位仁兄對將來有何打算呢?」

寇仲笑道:「我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現在只對今晚有打算,明天的事嘛,起床時再想好了,哈……」

香玉山陪他笑了兩句,道:「原來兩位囊中有散不盡的財寶,所以一點不用擔心明天的事,小弟真是羨慕了。」

徐子陵坦然道:「香兄絕對比我們富有得多,我們只因最近做成了一單買賣,手頭才比較充裕,遲些散盡銀兩後,又要重新開始攢錢哩!」

香玉山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不知兩位一向慣做甚麼買賣呢?」

兩人呆了一呆,寇仲壓低聲音得意地道:「實不相瞞,我們乾的是鹽貨生意,嘿!就是不用貨稅的那一種。」

香王山欣然道:「原來如此,難怪我和兩位一見投緣,說不定以後還有更多合作的可能性哩?」

徐子陵訝道:「香兄也是走運鹽貨的嗎?」

香玉山從容道:「是比鹽貨更一本萬利的發財生意,不過請恕小弟暫時賣個關子,待兩位享受過我翠碧樓的各種樂兒後,才和張兄李兄研究發財大計。」

寇仲喜道:「竟有生意比海沙賺更多錢嗎?那定要洗耳恭聽。」

香玉山淡淡道:「小弟尚有一事相詢,然後小弟就可領兩位去增廣見聞了。」

兩人大喜,同時點頭請他發問。

這香玉山頂名只比兩人大上兩、三歲,但其老成卻像世故極深的成人,輕描淡寫下已套出了想知道關於兩人的資料。

香玉山微笑道:「現在天下紛亂,群雄並起,兩位既是武林中人,自知武林規矩。現在小弟既渴想與兩位結交,故希望能告知小弟兩位的門派來歷,大家坦誠以對。」

寇仲與徐子陵交換了個眼色,才道:「我們的武功均來自家傳,小民和我的爹來都在揚州的護遠鏢局任職鏢師,也是拜把兄弟。嘿!不過他們都在一趟出差中遇上賊子喪生了,所以找們才出來四處闖闖。」

香玉山那想得到寇仲滿口胡言,哈哈一笑站起來道:「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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