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夜宿綠洲

黑山之劍是我從劍塔得來的戰利品,來歷不凡,讓呼圖看看也好。或許他能從中看出些什麼,不過我卻不指望他能將黑山之劍修補好。

小翠不太情願地把黑山之劍送到呼圖面前,咂了咂嘴道:「我說你這黑漢子,看歸看,可別隨便亂弄,弄壞了我的劍,你可賠不起。」

「我會弄壞你的劍?多,多少人,拿著神兵利器排著隊來求我修復。」哈圖不善言辭,黑臉漲得通紅。

雖然對黑螞蟻的土系力量核心十分好奇,但是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天火的守護碑,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意義上的守護碑。

這尊灰撲撲的守護碑,從表面看不出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是天火剛剛運用守護碑作戰時,守護碑透出的鎮壓四方力逾千鈞的氣勢卻讓我十分震驚,那種悠遠浩瀚的氣息更令人震撼。

可惜不能近距離感受一下。天火用守護碑將土系力量核心給吸入進去,又將守護碑納入身軀中。

天色已晚,浩瀚的星空已將星光投射下來。

一場激戰可謂完勝,我們隊伍中雖然有幾人重傷,但並沒有人員損失。夜幕降臨,眾人不待天火的吩咐,都紛紛地忙碌起來。生火架鍋,煮開水,把隨身帶的一些乾糧肉塊什麼的扔進去,煮上一鍋粥,放一些調料,一時間綠洲中就開始此起彼伏地瀰漫起各種香氣來。

眾位強者雖然都能吃苦,但是對改善飲食和住宿條件也是沒有任何抵觸的,畢竟能舒服一些,誰又願意故意找罪受呢?

出來這麼多天,眾人正經飯也沒吃過幾頓,一頓肉粥雖不是美味,但相比干啃乾糧和肉塊,又不知道好吃多少倍了。

二十多人在綠洲中三三兩兩地分開,各自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將自己安頓下來。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或者說目睹了一場大戰,又沒有人戰死,因此眾人的談興都比較濃,興緻勃勃地談論著剛才天火與黑螞蟻之間的激烈戰鬥。

領主級強者之間的戰鬥,平常還是非常難看到的。

我和風二先生以及天火的兩個追隨者聚在一塊。火焰從火堆上升起,溫暖的火光在夜風的吹拂下,映照在我們幾人的臉上一陣搖曳。

風二先生坐在我的身邊,臉龐在火光照映下,彷彿有些明暗不定。風二先生的心思似乎跟火光一樣有些飄浮不穩,他幾次欲言又止,顯得猶豫。

坦白說,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是被龍科德曼將軍派來做保姆的,並不是沖著這次的功勞和獎賞來的,所以對他來說,他只要能保證我的安全就好,因此他對我之前的冒險行為顯然是很不滿的。

我們大概還要在一起待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可能並肩戰鬥,我也不想和他把關係搞僵,所以沒等他開口,我就主動道:「風二先生,你放心,類似剛才的冒險行為,我以後會盡量避免,保證不讓你為難。不過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天火大人和阿克爾拿我做賭約,我有資格說不嗎?再者,我們和天火大人同屬守護者聯盟,沒理由在面對光明神教的時候退縮。」

剛開始風二先生表情還是頗為不滿,等我說到我們同屬守護者聯盟,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不少。他嘆了口氣,苦口婆心地道:「武者當有勇往直前的精神,這是我們能夠超越凡俗站在高峰的原因。能夠坐在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不具有這種品質的。但是武者精神,並不是莽夫精神,領主級強者之間的爭鬥,已經超過了你的能力範圍,他們的一根指頭就足以讓你用全身的力量去抵抗。我們要懂得迴避,才能活得更久,才能向更高峰發起衝擊。」

風二先生勸說我的話,也是他的理念,並且身體力行。以風二先生的天賦若是能一直秉持武者精神,或許早已成就領主,不用等到現在要靠與人交易在外力的幫助下才能一窺領主級的奧妙。當然,如果他一直貫徹武者精神,也有可能半路就已經夭折。

理念和人的知識、背景以及經受過的磨難有關係,幾乎每個人的理念都不相同。越是強者,越是遵從自身的理念,別人的理念一般很難勸服他。

爭辯是沒有意義的,說不上誰的理念錯,誰的理念對。我誠懇地向他點頭道:「風二先生放心,下次遇到類似情況,我一定不沖在前面。」

風二先生性格剛中帶軟,他盯著我眼睛看了幾秒鐘,才嘆口氣道:「你要記住你現在說的話才好。」他搖搖頭,轉過身道:「唉,將軍大人為什麼一定要派我來呢?」

正在烤肉的格泰,似乎沒有聽到我和風二先生之間的對話,只是一心一意地烤肉。一大塊從沙漠鯰魚身上切下來的肉在火舌的舔舐下,正逐漸變得焦黃。格泰不但擅長馭獸,而且廚藝也很好,他更像是負責天火起居生活的管家,難怪他戰力不高,卻還是被天火帶在身邊。

格泰專心地侍弄著那一大塊肉,使其均勻受熱,照顧到每一個細節。油脂不停地從肉上面滾落,濺在火堆中,一陣火星四濺。香氣漸漸瀰漫開,外層的肉質逐漸變干變薄,透著金色的焦脆。

格泰手起刀落,一塊沙漠鯰魚的肉就被切下來。他動作迅速卻不匆忙,將多達十幾種調味品分層塗抹在肉上面。色香味俱佳,圍坐在火堆旁的幾人都暗暗咽口水。

格泰將第一塊精心製作的肉遞到我面前,感激地道:「蘭虎,今天真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死定了。還好,我還活著,可以繼續追隨天火大人。」

我笑著點點頭,也不矯情,接過烤肉,咬了大大的一口,油脂混合著調味品的奇異香味在味蕾中全面散開。我伸出大拇指讚歎道:「格泰,你的手藝真是不錯。你不用感謝我,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坐在格泰身邊的粗壯黝黑的漢子是天火的另一位追隨者呼圖。呼圖道:「蘭虎,你身上的甲胄,我來幫你修理,免費。」

呼圖有八級的戰鬥力,但是戰鬥並不是他的主要職業。他的主職是煉器師,雖然還達不到宗師級的地步,但是這個黑粗漢子在煉器方面很有天賦。之前他幫隊伍中的很多人都修理過武器和裝備,當然是收費的,而且收費還挺貴。凡是找他修理的人,卻沒有一個不滿意的,可見他的水平。

想要成為煉器大師,不止需要天賦,更需要眾多的材料來練手。天火將他帶在身邊的用意恐怕就是如此。

呼圖性格沉穩,平時大多時候都是沉默狀態。不過性格很靠譜,說一是一,絕不虛言欺騙。

我看了看脫下來放在身邊的甲胄,很多關鍵部位都在剛才與黑螞蟻的戰鬥中受到嚴重的損毀。天火在與黑螞蟻的戰鬥中猶如閑庭信步,輕鬆得很,但是對我來說,黑螞蟻就像是一座隨時可能把我壓得不能翻身的大山。甲胄損壞,人沒受傷就算不錯了。

想將這件甲胄修復還原,等於是重新做一件甲胄。我感謝了呼圖的好意後道:「你看它壞成這個樣子,說是破爛也差不多了,哪還有修復的價值?我看就不要麻煩呼圖老哥了。」

呼圖黑黑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波動,堅持道:「我說可以修,就一定可以修,還會比它之前更好。你救了我的兄弟,我就幫你修理武器裝備,不收錢,你對你的武器裝備有什麼要求可以告訴我。」

我苦笑,他這是打算不計成本地幫我修復啊。

格泰在一旁無所謂地道:「你就把你的武器和甲胄都交給他好了,放心,呼圖的手藝一定讓你滿意。我看你之前和那隻蟲子戰鬥時,用的竟然是一把斷劍,這怎麼能行呢?再強的武者也需要一件好的武器。把你那斷劍也交給呼圖,我跟你說,他現在雖然還不是大師級的煉器師,但是他已經能打造出黃金級的武器了,你可不要小看他。」

呼圖雖然一直面無表情,但是說到煉器這塊,他也很自然地露出傲然之色,顯然對自己在煉器方面的造詣十分有信心。

「好吧。」我笑了笑,讓小樹精把黑山之劍交給呼圖。天火幹掉那隻英雄級蟲子後,就把黑山之劍還給了我。

黑山之劍是我從劍塔得來的戰利品,來歷不凡,讓呼圖看看也好。或許他能從中看出些什麼,不過我卻不指望他能將黑山之劍修補好。

小翠不太情願地把黑山之劍送到呼圖面前,咂了咂嘴道:「我說你這黑漢子,看歸看,可別隨便亂弄,弄壞了我的劍,你可賠不起。」

「我會弄壞你的劍?多,多少人,拿著神兵利器排著隊來求我修復。」哈圖不善言辭,黑臉漲得通紅。

小樹精斜睨著他道:「什麼神兵利器,黃金級別的也算神兵利器?我告訴你,我這劍至少也是傳奇級別的,弄壞了,到時候你賠得起嗎?」

呼圖氣呼呼的,不再說話。平常上門的不管什麼身份地位,都是有求於他,所以他向來都是受到尊敬。受了小樹精的刺激,呼圖知道說不過他,準備直接用事實說話,一把將黑山之劍從小樹精手上奪過來。

呼圖瞥了小樹精一眼,才將目光移到黑山之劍上,哼了一聲道:「傳奇級別……有這麼粗糙的傳奇嗎?看看這劍的材質,根本沒有傳奇武器的細膩和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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