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阿波菲斯

眼前景色突然一變,灰濛濛帶著一絲紅色的天空,蒼茫貧瘠的大地。這是……我遲疑了一下,但馬上確認這裡就是深淵世界。

正在我觀察著四周地理環境時,天色突然黑暗一片,而在前方卻仍有光亮。我正疑惑,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高亢雄渾的鷹鳴,劇烈的音波如同滔滔海浪,有令萬物為之俯首的雄渾氣勢。

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天空中一頭碩大無朋的魔鷹正從我的頭頂飛過,巨大的身軀遮住了半邊天空。

看著墨菲特從容遠去,我並沒有阻擋。從始至終我都沒有相信這個傢伙會老老實實地帶著我去找惡魔之土,他耍陰謀詭計不過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罷了。不過有誓言的約束,很多手段他都施展不出來,而他跟我說的惡魔之土的消息也一定是真的,這就夠了。我有著銀龍印記這個底牌在,也不怕他玩什麼詭計,大不了就召喚銀龍出來把我送回沙丘之星。

進入這裡後,墨菲特的氣息明顯強悍了許多。他的外形雖然沒有變化,但是我還是發現他的皮膚似乎透著一股淡淡的暗紅色,而且看起來更富有彈性。這個傢伙不但沒有像我一樣受到深淵世界的侵蝕,反而和那些惡魔一樣得到了深淵世界的加成。

聯想到以前與墨菲特戰鬥時,他曾顯露出與惡魔相似的形象,結論就很明顯了:墨菲特就算不是惡魔,也有著惡魔的血統。這就能解釋他為什麼可以召喚惡魔幼犬,為什麼可以通過召喚法陣自由出入這裡。

回想剛才的戰鬥,大惡魔的力量不足為懼。正如小樹精叫喊著可以一個打三個小惡魔一樣,我一個打三個薩爾斯這樣的大惡魔也不是難事。唯一可慮的是,大惡魔竟然能夠引動深淵世界的本源力量,而本源力量對外來者的侵蝕之強烈簡直令我震驚。好在守護碑虛影似乎隱約能夠剋制深淵世界的本源力量對我的侵蝕。

大惡魔算不上多強大,守護碑虛影可以剋制,要是面對更加強大的惡魔,引動了更多的深淵世界本源力量呢?守護碑虛影是否還能抵擋就不好說了。

不過,假如恐懼失敗就不去努力,那我們就什麼也不用去做了。

我正準備離開,先去墨菲特說的那個惡魔城堡觀察一番,但是突然發覺一直隨身攜帶的那顆血珠變得滾燙起來。

在守護者聯盟的時候,有一個神秘莫測的中年人送給我一顆血珠,說是與隼兒有緣,能夠促使它進化。這顆血珠我研究過很久,一直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也曾讓隼兒直接將這顆血珠吞進腹中,結果根本消化不了,跟吞進一塊石頭差不多,又被隼兒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

此刻,血珠卻出現了異常。

我懷著好奇的心情,將血珠拿了出來。

血珠變得非常柔軟有彈性,溫度也非常高,好似沸水。我似乎能夠感受到血珠中生出一股想要吞噬惡魔鮮血的慾望。我將血珠捧在手心中,靠近已經死亡的大惡魔。

血珠滾來滾去,有生命一般躁動不安,在它的表面幾乎要生出一隻觸手來伸向死亡的大惡魔。

我將血珠放在大惡魔身上,血珠立即如同軟體動物一般在大惡魔身上快速蠕動著,順著大惡魔身上被「黑山之劍」開出的那個孔洞鑽進了大惡魔的身體中。

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身體雄壯的大惡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下去。等到大惡魔已經乾癟得如同皮包骨頭一般,突然上百根血色絲線從他體內刺出,刺進四周的小惡魔的身體中。

我皺著眉,看著這妖異的一幕。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這顆血珠是在吸收大惡魔以及小惡魔們的生命菁華。我對天性殘忍兇悍並將人類當做美味的惡魔種族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血珠的異變卻讓我感到不安。

一股濃郁的血光從大惡魔體內透出,將他雄壯的身軀完全籠罩在內。在短短的數分鐘內,薩爾斯除了骨頭外,連一根毛髮都不剩了,壯碩的骨架隱隱呈現出一絲金屬的光澤。這也是薩爾斯展現出巨大的力氣的原因,畢竟骨質越是細密,骨頭越是堅硬,能夠承受和發揮出的力量就更大。

在薩爾斯的骨架中原本心臟的位置上,那顆已經變得比拳頭還要大的血珠正在如心臟一樣緩慢跳動著。每一次跳動都引起四周的深淵力量如潮水般湧來,而那一根根橫亘在半空的血色絲線就好像是巨獸的血管,正源源不斷地將小惡魔的生命菁華輸送過來。

獲得深淵力量的補充,那顆血珠也在快速地發生著變化,逐漸演變成真正的心臟。當小惡魔被掠奪一空,那些血色絲線都縮了回來,附在薩爾斯的骨架上。

血珠變化成的心臟卻沒有停止跳動,每一次的脈動都會引發百米範圍內的深淵力量潮汐。吸收了大量深淵力量的薩爾斯的骨架也在發生著驚人的變化,似乎正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捏泥一樣捏著薩爾斯的骨架,堅硬猶如鋼鐵的骨架如黃油一般軟化下來,被那雙無形的手捏成了不同的形狀。

薩爾斯骨架的下半身被拉長,上半身也顯得更加雄壯,而那長著羊角的腦袋向前凸起,宛如鳥首。

小樹精巴爾弗摸著下巴,狐疑地道:「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堆爛骨頭架子是活的,莫非是我最近水喝少了而有點頭暈的緣故?奇怪,一定是我的渴水症發作了,我需要補水。」小樹精拍拍屁股,飛快地溜走,在數十米外的一塊大石頭旁,將自己的樹根扎了進去,努力地汲取地下水。

我心中一動,於是邁前一步,眼睛盯著那個空蕩蕩的骨架子。當我將全部意識都放到骨架上時,一股微弱卻實實在在存在的生命氣息讓我大吃一驚。

就在我想再靠近一些仔細查看時,平躺在地面上的薩爾斯骨架突然活動起來,一陣「咔嚓、咔嚓」的骨頭摩擦的聲音響起。薩爾斯的骨架竟然站了起來,形象已經大變,完全看不出薩爾斯的樣子。空洞洞的眼窩左右看了看,最終將我鎖定。

雖然兩個眼窩只是兩個窟窿,我卻有種被凶獸給盯上的恐怖感覺。骨架上的鳥頭死死地盯著我,突然張開嘴,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

可怕的聲浪直接以精神衝擊的形式出現在我腦海中,措手不及之下,我竟然來不及防範,而且這個骨頭架子所展現出的力量也異常強大。一股恐怖的威壓將我死死壓住,緊接著,一隻鐵箍似的大手卡在我的脖子上,力氣之大,讓我一陣陣窒息。

深淵力量如潮水般沖刷著我的身軀,我全身的力量都被壓制住,難以施展。我急忙催動守護碑虛影,頂住深淵力量的侵蝕。

我伸出手去掰掐著我脖子的大手,薩爾斯的骨頭手臂卻異常有力,任我如何用力也難以移動分毫。我相信,薩爾斯生前絕沒有如此強大的時候。

掐著我的骨頭手臂越來越用力,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

再這樣下去,我肯定要被薩爾斯的骨頭架子給活活掐死,這可真是一種悲凄的死法。沒被活人殺死,卻倒在死人的手中。

這一切的變故歸根結底還在那顆血珠身上。我艱難地召喚出「封魚劍」,使出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向著血珠形成的心臟刺去。

孰料那顆血珠形成的惡魔心臟對危險似乎有著驚人的直覺,在我將「封魚劍」刺出的瞬間,薩爾斯全身都湧現齣劇烈的血光,同時一聲無法形容的刺耳嚎叫衝進我的腦海。

又是一次精神衝擊波,這次的強度更勝於上一次。我眼前一黑,身體似乎也無法控制地搖晃起來,但是我知道這是一種錯覺。我狠狠地在自己舌頭上咬了一口,劇烈的疼痛伴著口腔中的血腥味,頓時讓我清醒了不少,用力將「封魚劍」遞出。

一聲凄厲的慘叫在我腦海中響起,這是那顆詭異的血珠被「封魚劍」刺中發出的慘叫聲。我心神一松,但是腦海中突然出現一些如同餅乾屑一樣的暗紅色塊狀碎片,碎片彼此牽引,竟然旋轉起來形成一個旋渦,瞬間就將我的意識給拉了進去。

眼前景色突然一變,灰濛濛帶著一絲紅色的天空,蒼茫貧瘠的大地。這是……我遲疑了一下,但馬上確認這裡就是深淵世界。

正在我觀察著四周地理環境時,天色突然黑暗一片,而在前方卻仍有光亮。我正疑惑,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高亢雄渾的鷹鳴,劇烈的音波如同滔滔海浪,有令萬物為之俯首的雄渾氣勢。

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天空中一頭碩大無朋的魔鷹正從我的頭頂飛過,巨大的身軀遮住了半邊天空。

本來地面上的蟲鳴鳥叫等各種生物發出的聲音,都在巨大魔鷹出現的一瞬間而銷聲匿跡。

仰視著那無比巨大的身軀,我也感到異常震撼。魔鷹好似飄浮在半空中的一大片烏雲,看似移動緩慢,但是頃刻間就從地面上綿延千里的山地、丘陵上空掠過。

我一開始還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擔心引起那個看一眼都會心神為之一奪的存在的注意力。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意識到我的視角竟然是固定在那頭巨大無朋的魔鷹身上,而我也似乎只是一個旁觀者,沒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當然視線中的任何生物也無法注意到我的存在,於是我開始耐心地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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