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江陽下班後遇到了胡一浪。
對方很客氣地打招呼:「江檢,我們之間恐怕有一些誤會,能否賞臉找個地方聊一聊?」
江陽斜視著他:「有什麼好聊的?沒空。」
胡一浪微笑說:「既然江檢這麼忙,有沒有考慮過找個朋友幫忙接送兒子呢?」
江陽握緊了拳頭,沉默了片刻,他冷聲道:「我已經和我妻子離婚了,兒子歸前妻,你們還想怎麼樣!」
胡一浪攤開雙手:「這話說的,我只不過想和江檢找個地方溝通一些情況,用不著生氣吧?」
江陽深吸一口氣,控制住怒火:「好,我跟你聊!」
他們把江陽帶到了一家大飯店的包廂里,胡一浪讓服務生上菜,江陽阻止了他:「不必了,我不會吃你們的任何東西,你有什麼話快說,說完我就走。」
胡一浪絲毫不惱怒,笑說:「好吧,既然江檢不想吃,那我們到旁邊坐下聊幾句如何?」
他們坐到了包廂副廳的沙發上,胡一浪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對面,笑著說:「江檢,聽說你寫了一些材料,寄給一些上級領導,是這份東西吧?」
聽到這話,江陽並不意外,舉報材料被他們拿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理直氣壯地承認:「是我寫的。」
「這裡面啊,一定是有某些誤會,我們孫總一向很佩服江檢的為人,希望能和江檢交個朋友,材料的事嘛,能否不要再寄了?孫總一定會——」
「不可能。」
胡一浪尷尬地閉上嘴,把剩下的話吞了回去,他搖頭嘆息般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副撲克牌,抽出半疊,放到江陽面前,另半疊放到自己面前。
江陽遲疑地打量著他:「你這是幹什麼?」
胡一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身後拎出一個箱子,打開後,全是一疊疊整齊的人民幣,他把人民幣整堆倒在茶几上,說:「不如做個遊戲,江檢可以從自己手裡任意抽一張牌,我也從我手裡抽一張,每一次只要你的比我大,一刀錢就是你的,如果比我小,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怎麼樣?」
江陽冷笑一聲,站起來,輕蔑嘲笑:「我對這種遊戲沒有任何興趣,還是留著你們自己玩吧!」
「哎,等等,」胡一浪連忙起身,諂笑地拉住他,「我們這樣的俗人遊戲,確實太俗了,夠不上江檢的審美,請允許我做個彌補,江檢離婚也有一段時間了,男人嘛,總歸是有一些愛好的。」
他用力咳嗽了兩聲,馬上兩個事業線很旺的年輕漂亮姑娘走入包廂,在職業性的微笑中從容地圈住了江陽的手臂,諂媚地一口一聲「江哥哥」叫著。
江陽一把推開她們,大聲喝道:「你別指望用這種招數拖我下水,我不是李建國,我也絕對不會成為李建國!」
說完,他大步跨出了包廂。
胡一浪停在原地,望著他遠去的身影,嘆息一聲:「是個好人,不過,不是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