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刑警的遭遇 第04節

早苗打來電話,是在下午5點過後。十津川拿起話筒,說道:「大約一個鐘頭前,岐阜縣警察總部的三田警部就來通知啦。你難得一個假期,卻過得很不舒服吧。」

「被殺的是個叫大川廣志的男子,這事縣警察總部也在說著?」

「現在,西本君他們正在調查那男人的情況呢,是應岐阜縣警察總部的請求進行的。聽說你還跟被害人談過話?」

「是的,他還給了我名片。」

「你的印象如何?看上去像什麼樣的男人呢?」十津川試探地問。他認為,女性的直覺是神明賦予女人的本能,以作為賜予男人臂力的補償。無論怎麼逞強,男人的直覺都不如女人。

「也許很淺薄,有些厚臉皮,給我的印象是個讓你恨不起來的中小企業的經理。」早苗回答。

「看上去不像是遭人痛恨的人嗎?」

「我想會有遭人痛恨的事吧。因為在公司里他多半是個獨斷專行的人,大概習慣於呵叱職員,跟女性的關係也很隨便。不過,被憎恨到招來殺身之禍的程度,我想還不至於。他是中小企業常見的那種勤勞苦幹的老闆類型。」

「可實際上他被謀殺了呀。」十津川說。

「所以我想恐怕有特殊的緣故。」

「特殊?聽三田警部說,你還見過嫌疑犯,協助繪製了模擬畫像哪。」十津川話一出口,早苗就在電話那頭吃吃地笑了。

「那,是三田警部深信不疑的唄。」

「深信不疑?」

「是的。如果說她就是嫌疑犯的話,那我這人就是兇手啦。我跟她一樣,也從被害人手裡接過名片,座位又緊挨著,所以隨時都可能灌他毒藥的。」早苗解釋道。

「現在你在哪兒?」

「剛剛進了旅館。」

「那麼,關於這個案子你再想起什麼來,就請跟我或縣警察總部的三田警部聯繫。」

「明天怎麼辦好呢?」

「難得的假期,你就樂一樂吧。」十津川建議。

電話剛掛斷,刑警龜井就對十津川道:「北條君也太不走運啦。」

「好在她是個刑警啊。她要是普通人,那這會兒就得作為霞要證人被帶到岐阜縣警察總部嘍。」

入夜,去調查死者大川廣志情況的西本和日下兩位刑警回來了。

「這是風味小吃,回頭我請客吧。」西本說著,將寫有「大川拉麵」字樣的包包放在桌上。

「人家送的嗎?」十津川問道。

「規規矩矩付了錢買來的,請放心。」

「那麼,大川廣志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年齡54歲。經營大川拉麵連鎖店的8家麵館,年收入差不多有兩三千萬,我想還算是個成功者。」日下看著筆記說。

「經歷呢?」龜井問。

「生於福島縣,在當地高中畢業後,來到東京。最初在汽車廠里幹活。以後自立門戶,開了家修理廠,但失敗了,轉而當了名保險業務員。在這方面還頗有建樹,可是他卻再一次考慮獨立,這回開了家拉麵館,於是後來就當上了8家連鎖店的老闆。情況就是這樣。」這些情況是由西本介紹的。

「職員的反映如何?」

「在3家分店作了詢問,沒有不良的反映。都說是有老闆風度,待人也好。儘管有時會發脾氣,但據說不記恨。只是風聞他對女人不檢點,還很小氣。聽說雖然有妻子,但鑒於上述原因,看樣子夫妻倆的關係不太好;吝嗇方面也頗有名氣,出門絕對不坐軟卧車。」

「這趟車沒坐軟席而坐普通定位席,也是這緣故吧。」十津川說道。死者確實給人一種典型的中小企業經理的印象。

「今天高山之行的理由,仍然是去那邊的拉麵館品嘗一番嗎?」

「這點三鷹分店的店長證實了。昨天像是聽大川講過,周刊雜誌報道說,高山車站前的拉麵館很受旅客歡迎,有人甚至特地從東京趕去一飽口福,所以說是我也要去吃吃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西本應道。

「他夫人知道高山之行嗎?」

「她說不知道。好像是個不在家裡談工作的男人,據說突然出門旅行是常有的事。」

「是光知道工作的男人嗎?」

「工作和女人。在那些女人當中,似乎不包括夫人。」

「可是夫人也不生氣?」

「夫人說,其實她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掙的錢都如數繳交,又有了孩子,所以她就不介意丈夫的事了。」

「夫人不在現場的證據確鑿嗎?」

「今天是她二女兒學校的家長參觀日。這是所初中。下午1點她出席了。班主任老師也作證,說下午1點她準時到校。這所初中在三鷹。」

「下午1點哪。飛驒3號開出下呂是12點34分,不在現場的證明無懈可擊啊。」

「照我看,那位夫人對丈夫玩女人這檔子事似乎已經看開了,她將自己全部的愛都傾注到兩個孩子身上了。」

「而且,也不惹職員痛恨是嗎?」

「是的。不過,他像是個好發脾氣的人,被他解僱的職員恐怕有好幾個,那些人也許會懷恨在心。」

「同業者反映如何?」

「反映不好。因為大川拉麵最近擴大了地盤,所以有的麵館營業額下降了。」

「那麼,就同業者和被大川拉麵解僱的人員再作一番調查。」十津川吩咐道。

兩位刑警出去後,十津川對龜井說:「這案子挺蹊蹺啊。」

「為什麼?是因為被害人不太令人憎惡嗎?」

「兇手是特意搭乘飛驊3號去毒死他的,這一點我就弄不明白啦。按理說,如果要毒死人,那麼隨便攪在什麼東西裡面讓他喝下去就可以了。果汁、咖啡、啤酒,不管哪一種都行;裝在膠囊裡面,騙說是葯,讓他吞下去也成。要那樣的話,不就用不著特地在飛群3號車上殺人了嗎?因為跟死者乘同次列車,當然會被懷疑上。你不認為這是蹩腳的做法嗎?」十津川問。

「話雖如此,」龜井答道,「可毒藥不是可以拌在被害人經常服用的維生素之類的藥丸內嗎?碰巧在飛弊3號列車上吞了它,因此就死在那兒了。要真那樣,在東京的夫人也要進入嫌疑犯之列了。」

「我也考慮到這一點,問過岐阜縣警察總部,可他們答覆說,隨身物品當中,完全找不到藥瓶或葯嘛。果真如此,兇手就該是在列車上讓死者服毒的了。」十津川說道。

「這下子確實像警部說的,是個怪案子了。我也搞糊塗了,兇手特意追蹤被害人,跟到了飛驒3號上。又為何要在自己無法避嫌的車上作案呢?」龜井也納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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