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勝高原的愛恨情仇 第05節

十津川和龜井二人在羽田等候飛往千歲的班機。本來打算一個人去的,但龜井聽到十津川的電話就跟著來了。

兩人搭上了15時15分起飛的JAL517航班。

「你認為三田村君他們真的有危險嗎?」飛機進入巡航狀態後,龜井問道。

「我是那麼想的。」

「跟過去的案子有關係嗎?」

「是三年前發生的案子唄。龜井君當然也知道。」

「三年前,那三田村君還沒來吧?」

「嗯。」

「三年前哪個案子呢?」

「女演員近田麻子在東京世田谷的豪華公寓單被恣意刺殺的案子。」十津川說。

「那個案子的話,我記得好清楚哩。漂亮的女演員,報紙上也連篇累牘的登著。」

「那案子是我們負責的。」

「是的,有個北海道出生的年輕戀人。」

「名叫小森裕,二十八歲。」十津川道。

「小森在案發後不久便銷聲匿跡了。他作為嫌疑犯,我們跟北海道警察總部聯繫過,還飛了趟札幌。」

「那是2月初的事。」

「在北海道警察總部的協助下,徹底查清了案情,但小森的行蹤卻沒能掌握啊。那期間也找到小森就是兇手的幾個證據,作為警察我們曾公開表明他就是兇手。」龜井道。

「只能那樣吧。因為找又找不到他,而證據卻接二連三被發現了。我們當然認為他自知是兇手而拚命逃匿啦。」十津川說。

「最終成了無頭案。過了些日子,春天來了,冰雪消融,在十勝的山腳下發現了小森的屍體。」

「當時有兩種意見。死因據說是窒息而死的吧。一種看法就認為小森是兇手,四處逃竄之後,在那個地方體力不支而倒地,又趕上下雪,越埋越深,身體動彈不得,窒息而亡;另一種意見則認為他不是兇手,被活埋在雪中才窒息死的。」

「結果前一種意見佔上風,那個案子以兇手的死亡而告終。」

「是的。不管怎麼說,即使在北海道,那裡也是有名的大雪地帶,那年冬天的積雪就深達數米。筋疲力盡倒地,雪越積越多被掩埋的話,當然會窒息死亡,因為有目擊者曾見他孤身一人在風雪中跋涉哩。」十津川回憶著當年的情況,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蒼穹說道。

「你認為那個案子跟這次的怪事有關係嗎?」龜井問。

十津川朝舷窗外看了一眼。厚厚的雲層在眼皮底下擴展,不知道此刻飛到哪一帶了,那雲層下面正在下雪嗎?

「不清楚,寄到蓬陸飯店的信上所寫的話讓我覺得很不安啊。待到冰雪消融屍體都不腐爛這樣的句子,無論如何也叫我想起那個案子來呀。」

「可是也寫著屍體上雪花紛紛而下吧?而小森的情況則是被雪所埋結果窒息死亡的,對不上號。」

「那是因為有人認為他沒殺人,是死於一種事故。也有人堅持認為他被殺了,並將他的屍體扔在大雪地帶,而且還掩上幾米厚的積雪。」

「我記得。是小森的家人這麼說的吧。家人當然會這麼說,但結果,那種說法並不被認可嘛。」

「是小森的妹妹和小森的朋友唄。確切地說,名字叫小森碧和大久保宏。」

「就是說,這次是他們在慪氣嗎?」

「要單是慪氣就好啦。」十津川道。

龜井皺起眉頭:「你認為他們會做出危險的舉動?」

「是聯想到的唄。破案的那段時間,小森碧和大久保宏兩人曾到我家裡來過。準確地說,是在作出小森是兇手,已在逃亡中死亡的結論,搜查本部剛解散後不久吧。我也理解對方的心情,所以跟他們一直談到了天亮。內人也和我們在一起呢。因此我以為得到了他們的諒解,然而反過來,也可能讓那兩個人的情緒更偏激啦。」

「不會那樣吧?你都跟他們談到天亮了。」龜井道。十津川微微搖了搖頭:「我太自負啦,推開他們反而自然些,卻跟他們談了幾個小時,因此不就是擺明要設法讓他們涼解嗎?以為即使無法諒解也會感激我的熱情吧。可這沒準兒反倒適得其反。」

「適得其反?」

「是啊。以對方的角度看就要生氣啦,就這麼點要求警察卻最終都不肯改變看法。說不定還會感到絕望。」

「那就乾脆不理睬他們才好嗎?」

「現在看來也許是那樣。我跟他倆見面本身恐怕就是個錯誤啊。要說會面,對方的期待不就是讓你能聽聽他們自己的話,警察能改變主意嗎。理所當然的嘛。而且,讓他們抱著一線希望而來,結果卻將那個希望砸得粉碎,所以對方變得非常憤怒或絕望也是無可奈何的。」

「那是過分自責啦。」龜井說。

「可就因為這,現在讓自己的部下和他的太太都陷入危險境地了。」

「三田村君他們真有危險嗎?」

「因為同樣是2月份,同樣是北海道,而且還有雪呢。」十津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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