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號」末班車的女人 第05節

十津川將川合的話告訴了龜井並詢問他的感想。龜井一聲不響地聽著,然後反問道:「警部認為那個女人就是兇手嗎?」

「被害男人的臉長得很像我的朋友川合,心咀不知怎麼就老犯嘀咕啦。再加上還有川合的話呢。龜井君,你記得她的臉嗎?」

「嗯,畢竟是那麼漂亮的美人,印象深刻啊。」

「那麼,我們倆就得給她作模擬畫像了。」十津川說。

兩個人共同同憶,互相修正意見,讓擅長繪畫的刑警模擬畫像,然後複印了幾張,並傳真了一張給大阪的川合。

「你在餐車七一直看著她的臉,要是覺得哪兒走了樣,就請改一下再傳回來。」十津川隨後給他打去電話說道。

「她是兇手嗎?」川合問。

「還不知道。她在案發的當天也乘坐了開往新大阪的光芒號末班車,而且被害人又長得跟你很相像。」十津川道。

川合很快便傳回了模擬畫像。不愧是以花花公子自居,觀察也細緻,好幾個地方都作了小小的修改。龜井佩服地說:

「連一顆小黑痣都記得那麼清楚呀。」

「那就是這傢伙的長處唄。」

「這模擬兩像要派什麼用場?難道要用這個發通緝令嗎?還沒證據呢。」龜井問道。

「她好像跟川合說自己名叫小堀由紀,是設計師,還曾在紐約待了兩年呢。」

「要是兇手的話,應該不會說實話的。」

「川合好像還撥過她說的電話號碼,結果發現是瞎編的。」

「那就更靠不住啦。」龜井說。

「是啊。我就想,胡編亂造還起了個相當複雜的名寧呀。」

「要那麼說倒也是啊。沒準兒用的還是朋友的名字,還呵設想她老使用這個假名。」

龜井也突然瞪起了眼睛。

「假如她是兇手,可以設想是怎麼回事嗎?」十津川徵求龜井的意見。

「是啊。」龜井沉思著。龜井不會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而總會說些循規蹈矩、正經八百且頗有分量的想法。一般的兇手,是不會超越常識的界限的。

「我想這表明,她對自己應該要刺殺的對象知之甚少。對方是四十來歲的男人,大致的長相,以及這星期里要乘坐21時由東京發車的光芒323號的軟卧單間去新大阪。恐怕就只了解這麼點情況吧?」

「因此就一連三天都訂下了21時開出的那次列車的單間啦。」

「說不定不止三天,可以設想更早以前也每天都這樣。」

「而且最初還認錯了人,去跟相貌酷似的我的朋友套近乎。因為弄錯了,第二天才又坐了同次列車的單間。」

「於是好不容易邂逅了刺殺的對象小野田進。」

「我想起那種可能不太謹慎,但忍耐力極強,四處搜尋對手的復仇啦。是江戶時代吧。住在一字排開的長房子咀的浪人真令人難以置信,他們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然後伺機報仇。長房子和新幹線,相當不同哩。」十津川苦笑道。

「這要是復仇的話,去調查一下叫小野田進的男人,那兇手就自然會暴露啦。」十津川又樂觀地說。

他覺得川合是個很會忽悠的男人,但這種時候倒挺管用,反正會讓女人覺得他是那種老實巴交的男人。

十津川讓西本刑警他們對小野田進的情況進行了徹底的調查。最近或遙遠的過去雖然不太清楚,但這個男人從前大概跟謀殺案有牽連吧。

根據兩本他們的調杏,那個叫小野田進的男人的情況逐漸清晰起來了。

「小野田進最初在骨幹商社T商事里工作。」西本報告說。

「是職員嗎?」

「是的。只是他出身地方大學,公司里又沒有關係,無法乘機踏上飛黃騰達之路。因此三十歲時脫離了工薪生活,開始自己經營外圍高級轎車的進口業務。開頭好像進行得不太順利,負債三千萬左右,但是由於機會,又有遠大的抱負,終於獲得成功,建起了那麼大的商店,發展成現在這樣的規模。」

「是個靠自身長期艱苦奮鬥而成功的人吧?」

「是啊。據說仍向銀行貸款,但即使是信用調查所進行的信用調查也屬A級。」

「工作上就沒遇到過麻煩嗎?」

「好像有過,不過小野田進交際有方,所以最近好像幾乎沒有麻煩了。」西本道。

接著由日下刑警報告有關小野田進與女性的關係問題。日下笑著說:

「這個人的男女關係好精彩啊。」

「結婚了吧?」

「可是他有錢,又開著特殊造型的賓士到處轉悠,似乎非常有女人緣。」

「是有絢麗色彩的男女關係吧。」十津川也苦笑道。既無聊,又讓人羨妒。

「是的。哦,後來,關於小野田進,銀座俱樂部的老闆娘還說了句挺有意思的話。」

「什麼話?」

「說他對女人過分隨和就是個毛病。」

「什麼意思呢,是說會讓對方誤會嗎?」

「我也估計是這麼說的,可她說稍有不同啊。」

「甭管怎麼說,他跟女人的關係就是複雜吧?」

「是的。」

「那就是這起案子的導火索嗎?」十津川嘟囔道。

那個女人——名字不詳,所以十津川他們暫且稱之為「光芒號末班車的女人」——也喜歡上小野田進並搞上了關係,但進行得不順利,因而將他殺了嗎?

「這不對呀。」十津川馬上想到了。因為縱使川合和小野田進長得很相像,哪怕只是有了一次關係的女人也不至於會認錯人的。

「龜井君,你怎麼想?」十津川問。

跟往常一樣,龜井作了一番慎重的思考後才道:

「有幾種想法吧。一般地推想,光芒號末班車的女人的姐姐或妹妹跟小野田進的愛情破裂,甚至自殺了,她是要報這個仇的吧。妹妹也好,姐姐也好,都沒跟她說那男人的名字,可能只說那男人經常乘坐21時由東京開出的光芒號列車的單間。假如她又只見過一次男人的臉,不就可能發生類似這次的事了嗎?」

「還有其他的想法呢?」

「這就簡直是連續劇的世界了,那女人就是殺手,也許從誰那兒得到了刺殺小野田進的指令。只聽說過那男人的長相,以及經常乘坐21時的光芒323號的單間就著手進行了……」

「女殺手呀。」十津川咕噥著,龜井難為情地撓著頭,搭訕道:

「那畢竟都是瞎編的故事。我想,在日本還不存在什麼女殺手吧。」

「這麼說,是她姐姐或妹妹因為跟小野田進的關係而死了,要報那個仇嘍。」

「若是用情過深的關係,那就是啦。而若是工作上的事情,那還可以設想是她的情人或父母在小野田進那兒吃盡了苦頭。就是說,為了取得今天的成功,小野田進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野蠻的事都於得出來的吧,在這個過程中受到傷害的人就有她的父母或情人。」

「其他呢?」

「交通肇事也可以考慮。小野田進的車發生事故,傷了對方或撞死了人這種情況。」

「那種場合,肇事的兇手還找不到嗎?如果知道小野田進是肇事的兇手,就用不著在21時的列車單間里窺視目標了。因為任何時候都盯得住目標,也不會發生跟我的朋友搞混的事了。」

「將最近的交通事故還沒解決的案子調查一下吧。」龜井說。

「與此同時,也有必要給小野田進周圍的人看她的模擬畫像,看看最近這個女人是否來打聽過他的情況。」十津川道。

此外,十津川還讓年輕的清水刑警再去看一下21時發車的光芒323號,因為沒準兒她又會去坐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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