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再也沒與西本談什麼,回到了房間。有些事還必須搞清。
黑川向神奈川縣警方做證說,他親眼看到西本把與之打架的中年人從甲板推到了海里。
10月5日夜,「十和田丸」上究竟發生過那樁案子沒有,這一點,必須弄明白。如果不存在船上的一名乘客失蹤的事實,那麼也沒必要再找西本談了。
十津川給民營北海道鐵路方面掛了電話。
青函聯運船在國鐵時代就歸國鐵管轄,現在即使改歸民營也是歸國鐵管轄。
去年的10月5日,在「十和田丸」上是否出過什麼事。十津川打探對方。
「噢。你問的那件事,是有名乘客失蹤了,這個案子現在還在調查,不過沒什麼希望了。」對方說道。
「那是10月5日,『十和田丸』上的乘客嗎?」十津川心情抑鬱,又提醒了對方一句。
「沒錯。登船之前,我們讓乘客都填寫了乘船卡片,下船時都要回收的,可在10月5日的『十和田丸』上卻缺了一張。」
「但是,不交乘船卡片就下船的乘客不是也有嗎?我曾經乘過一次青函聯運船,大家為了趕乘後面的火車,同時往船下去,工作人員就不是一張張收乘船卡片,而是要大家都投到剪票附近的箱子里了。」
「這倒沒錯,不過有電話說,本來第二天理當乘船的那個人,一點消息也沒有。這下子算既成事實了,便與海上保安廳取得了聯繫,他們挖空心思去尋找,但還是沒有找到。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他們即使現在仍在進行調查,我想也無任何希望了。」
「你知道失蹤了的乘客的名字嗎?」
「名字叫澤田正也,東京人,四十七歲,從事麵包加工業。據他的夫人說,他非常喜歡青函聯運船,便乘坐了10月5日那班『十和田丸』。聽說他嗜酒,是否喝醉了酒,晚上跑到甲板上,墜落到海里?」
「他夫人是怎麼說的?」
「她說,即便醉了也不會墜海,一定是出了什麼事。目前似乎是沒有犯罪跡象,這裡的警察好像也不打算去調查了。」
對方言畢,忽然語氣轉變,又問:「東京警視廳的警部先生特意過問此事,莫非有什麼消息?」
「不,沒什麼。我只是感興趣,順便問問。」十津川道。
「是嗎?那麼就這樣了……」
「發現失蹤的那個叫澤田的有什麼遺留的物品嗎?」
「發現了一個挎包,裡面裝有換洗衣服、洗漱用具,還有一架照相機。他夫人說這些東西沒錯,都是她丈夫的。最後把東西都交給她了。」對方道。
十津川隨後問了下澤田正也的住處和電話號碼,便放下了話筒。
十津川獨自思忖了一會兒。
問題出在10月5日,那個叫澤田正也的中年男子從「十和田丸」上失蹤,這倒是事實。據黑川講,是西本刑警把他推到海里去了。
作為十津川來說,當然此話不可信,不過,既然黑川已向輿論界披露,我們警方應弄個水落石出。
十津川向本多課長將搞清楚的情況做了彙報。
本多正在看去年10月的報紙縮印本。
「去年的10月5日,確實有名乘客從青函聯運船上失蹤。」十津川剛說完,本多攤開縮印本10月6日的晚報:
「報紙也登出來了。從這個報道上看,好像是說喝醉了後從甲板掉海里去的吧?此人是個東京麵包加工廠的經理。名字叫澤田正也。」
「那麼,西本刑警那邊兒,有什麼消息嗎?」
「他承認乘坐了10月5日那艘聯運船,並與一個叫黑川的男子在船上結識,還交換了名片。」
「關於失蹤的那個中年人,他是怎麼解釋的?」
「他承認那人喝醉酒後,跟他糾纏不休,還動手打了他。但是,那個叫黑川的人去勸過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吵架的人。」
「你很相信西本刑警的話嗎?」本多問道。
「當然。如果不相信自己的部下,就不能在一塊兒工作了。」十津川斬釘截鐵地說。
「但是,你也並不是西本刑警所有的事都清楚,包括私生活方面也是那麼了如指掌嗎?」本多又問道。
「他的私生活我是不清楚。」
「他這次請假乘坐青函聯運船,也許就是你不知道的他的私生活的一個方面吧?」
「是的。」
「西本刑警會不會一時發火,把那個叫澤田的人從聯運船上推了下去,這一點你沒有疑問嗎?」
「沒有疑問。」
「不過,你不是也開始調查此案了嗎?」
「是的。」
「你如此相信他,為什麼又要去調查呢?」本多詭譎地問道。
「大概神奈川縣的警察沒有答應黑川的條件吧?」十津川反問道。
「那是自然的。」
「既然如此,黑川一定是通過朋友,將10月5日的事告訴了輿論界。現職刑警犯罪,輿論界要極力渲染,這樣,我就必須要保護西本刑警,所以事先要把事實搞清楚。」十津川道。
「今後,你打算如何去調查呢?」
「我想知道失蹤了的澤田正也到底是什麼人。」十津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