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斷神話之鄉 第六章 錯綜複雜之謎

3月29日,在奈良五條市吉野川的河灘上,三木淳子身負重傷倒地被發現後,立即被送往市內的救護醫院接受治療,4月10日準備出院。

但就在4月10日當天,她卻從醫院樓頂墜落而死,奈良縣警方認定是自殺。問題是4月10日這一天,三木淳子的丈夫三木滿一郎不在現場。如果三木滿一郎在現場,那麼三木淳子的死就不是自殺,而可能是他殺,其兇犯就是丈夫三木滿一郎。

十津川首先讓部下調查三木滿一郎4月10日是否在現場。但調查結果顯示他是清白的,被證明4月9日至12日的四天里,五十歲的三木滿一郎因工作去了北海道的札幌。

「已經到札幌調查過了。」說話的人是西本刑警,「在札幌車站前有一家S賓館,三木滿一郎和公司的三位同事從4月9日至12日確實入住在那裡。特別是在出事的4月10日那天,我們詳細地進行了調查,四人在賓館內的餐廳一起進的早餐,然後一起乘計程車前往札幌市政府與市長會見,其記錄還有留存。上午十時至午後一時,他確與市長和助理進行工作方面的談話,這期間的十二時,市長與助理加之三木滿一郎四人在市政府附近的烤肉餐館一起進餐,關於這一點,該餐館老闆也予以證實。」

「那麼,總的看來三木滿一郎不在現場成立,可他為什麼不去看望被收留在奈良的五條市醫院的妻子淳子呢?此事三木滿一郎是怎麼說的?」十津川問西本。

「這件事也問他了,他是這樣回答的,夫妻關係緊張己到了關鍵時刻。滿一郎方面當時離意已決,此事都委託給律師,所以沒去看望妻子。我們也詢問了他的律師,律師也證實了丈夫滿一郎的證詞。律師說,待三木淳子康復返回東京後就打算正式處理離婚這件事。」

「但是在此之前淳子就死了,這一點丈夫滿一郎和律師是怎麼說的呢?」

「滿一郎說他震驚不小。律師說在4月8日那天往五條市的醫院打去電話,與正在接受治療的三木淳子通了話,當時淳子以一種爽快的聲音對律師說,很快就要出院了,等返回東京就去面對離婚一事,也想有個了結而且自己離意已決。所以律師吃驚地說:『為什麼這麼快她就自殺了昵?簡直無法想像。』」西本道。

「那麼,剩下的嫌犯就只有青木真由美啦。」十津川對龜井道。十津川至今仍認為,三木淳子並非自殺而是被殺害的。既然是那樣,理所當然要有真正的兇手,其第一嫌犯是三木淳子的丈夫滿一郎,不過,三木滿一郎根本不在現場。這樣一來,就剩下青木真由美一個人了。

「確實,青木真由美有殺害三木淳子的動機,圍繞櫻井信行與三木淳子就形成了三角關係,所以要說青木真由美嫉恨她一點兒都不奇怪。當她知道以為已經死了的三木淳子康復即將出院後,便在4月10日趕往醫院,把三木淳子喊到樓上將她推下殺害。但是這個青木真由美也是被殺害的,那麼說她是兇犯就有些蹊蹺啊。」龜井道。

「我也有同感,最後剩下的的確就是青木真由美,但她自己如果也是被人殺害的,那麼兇犯就另有他人。」十津川道。

「可沒有其他任何人啊,總之,到神話之鄉去旅行的櫻井信行、青木真由美、柿崎健太郎還有三木淳子四個人都死了,所以,如果還有一個人活著,我想那個人就是兇犯。全體都消失了,就無法搞清誰是兇犯了,也有可能三木淳子是自殺的吧。」

「不對,我認為三木淳子是被殺害的,如果不這樣去分析,三木淳子的死是解釋不清的。如我多次所說,對於一個奇蹟般活下來的人來說,剛剛感受到生存的喜悅,卻又去死這件事一般來說是無法想像的。」十津川斷言道。

接下來的調查會議上,刑警部長三上似乎下了結論:「我認為此案已完全終結,因此,搜查本部也告解散。」此言一出,十津川愕然。

「案子還沒完,存在解釋不清的地方,我認為等完全搞明白之後再解散搜查本部也來得及。」十津川道。

「在你看來,究竟什麼地方沒搞明白?」三上厲色看著十津川道。

「三木淳子為什麼要死呢?奈良縣警方認為是自殺,但我無論如何也不認為是自殺,所以我現在還在調查,讓我再做一下努力。」

「但作為嫌犯之一三木淳子的丈夫三木滿一郎根本不在現場吧?這樣一來,三木淳子的死如奈良縣警方斷定那樣不就是自殺嗎?所愛男人自殺而受到打擊,然後追隨他而去也選擇自殺,這樣去分析不是可以理解嗎?」

「但是,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青木真由美,她為什麼在南紀白浜死了呢?這個謎團還未解開。」

「這看成自殺不是可以理解嗎?人都是很脆弱的。她四處逃竄,而她所愛的櫻井信行之死,使她產生沉重的思想負擔,失去生存希望並最終在南紀白浜的大海自殺。這樣分析,此案宣告完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但假如是這樣,為什麼青木真由美逃竄的同時,又向警方寄抗議信呢?她在給警方的信中寫道,櫻井信行沒有干殺人之類的事,並抗議警方的調查是錯誤的。這樣一個女人為什麼輕易就自殺了呢?我對她的自殺也是懷疑的。」十津川道。

「那麼這樣去分析怎樣:你首先把三木淳子的死看成不是自殺吧?認為三木淳子是被殺害的。你們最初認為兇犯是其丈夫三木滿一郎,由於他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成立,所以這件事就搞錯了。這樣一來,兇犯也就只有一個人了吧?那就是青木真由美,她因嫉妒不能容許三木淳子的存在而最終把她殺害,接著四處逃竄,但她認為無法逃脫,就在南紀白浜的海邊自殺。這樣去分析不是合乎情理嗎?」三上似乎感到麻煩。

「這對我來說是無法理解的。」十津川話音剛落,三上咋舌道:「為什麼?關於三木淳子的死你不認為是自殺而是他殺嗎?因此,我也說過假設她是被殺,但兇犯是誰呢?不管誰去分析,三木淳子若是被殺,那麼,兇犯肯定是其丈夫三木滿一郎或處於三角關係的青木真由美兩人中的某一位。而且你所調查的結果,三木滿一郎被證明完全不在現場,那麼剩下一個人青木真由美就殺害了三木淳子,當青木真由美殺害了三木淳子之後,想從殺人自責以及曾是戀人的櫻井信行之死的雙重壓力下逃避,就投進南紀白浜大海中自殺,這些不是完全可以解釋得通嗎?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但是,就像我剛才所說,青木真由美向警方寄來了抗議信,並且寫道『櫻井信行沒有殺人』。」

「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想說的是,對她來說這裡面存在著至關重要的情況,很明顯她多少知道一些真相併且還想向警方反映這些情況。這時的她即使殺掉三木淳子,但遺書也不留就去自殺,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我認為從她的性格來看,她會把自己的所作所為詳細地寫給警察或者朋友,並寫明其自殺的理由之後再去自殺。但她沒留任何遺書,無論怎樣分析都與她不符,真是怪事。」十津川固執道。

「拿你真沒辦法,照你這麼說,這個案子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真是莫名其妙。那好吧,你認為三木淳子不是自殺是他殺,但被看成殺她的青木真由美你也堅持認為是他殺。那麼,究竟是什麼人在何處殺了三木淳子又殺了青木真由美呢?怎麼分析不也找不到那個兇犯嗎?最初,這個案子是兩男兩女乘兩輛汽車,從京都經過奈良然後是飛鳥和吉野,即所謂的大和路的旅行開始的。所以,若說發生兇殺案,兇犯就在其中。可是,櫻井信行是自殺的,柿崎健太郎是被殺害的,而且三木淳子也是被殺害的,最後剩第四個人的青木真由美還是被殺害的,你就是這樣分析的吧?你說的所有的人都死了,所以哪兒都不存在兇犯了。你是不是覺得這種怪論可以說得通?如果面見記者時這樣去講,我們會被他們群起而攻之的!」刑警部長三上對十津川嚴加申斥道。

十津川心情鬱悶。確實,刑警部長三上講的也有一定道理。

男女四人從京都到吉野,一路沿著大和路去旅行,而且四人全部死亡,按照常識去考慮,案子到此已終結。

四人己死亡,案子到此終結。

「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十津川只和龜井兩人時道。

「可這樣一來,三上刑警部長就要宣布調查結束,明天搜查本部就要解散了呀。」龜井道。

「這我知道。但我是實在無法理解,萬一有我們不知道的兇犯,如果搜查本部解散,那個看不見的兇犯不是就逃之天天了嗎?對這一點我很憂心。」

「那麼,警部認為的疑點再羅列出來分析一下吧?」龜井激勵道。

「是啊,龜井君也和我一起分析吧?」

「開始之前我們先喝點咖啡,反正一旦開始警部就會徹夜不眠的。」龜井笑道。

如龜井所言,由於想到可能通宵達旦,十津川準備好了夜宵和咖啡。

「那麼,開始吧?警部覺得什麼地方有疑點,請說。」先飲一杯咖啡之後,龜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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