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遭滅門趙高斷男根

公元前260年的初春,中華大地一片肅殺景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氣味,令人一陣陣感到窒息。七國之間連年的征戰與廝殺,遺留下多少冤魂野鬼和枯骨。乍暖還寒的東風攪起縷縷沙塵,使天上為浮雲半掩的太陽,越發顯得蒼白無光。在趙國通往韓國的大路上,行進著一輛藍色細布篷的騾車。在那個年代,這已是相當顯貴的代步工具了。車夫慢悠悠地揮著鞭子,騾車不快不慢地悠然行進。

路旁是一家山野酒店,四五間茅草房,敞著的鋪門裡,可見店內粗糙的桌凳。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夥子,見路上一車經過,感到這是難得的生意機會,便移身出門喊起生意經來:「哎,過往客商,歇歇腳,解解乏,喝一壺陳年老酒,來一碟剛出鍋的狗肉,真是賽過神仙哪。」儘管他的聲音高亢響亮,但是騾車卻毫無反應。

老闆娘見狀走出了店堂,好一個裊娜的身段,腰下的長裙飄舞,像是綻開了一朵蓮花:「過路的客官,您停一下貴步,看一眼我們這個小店,那是酒香菜美窗明几淨。」她的聲音猶如玉棒敲響了銀鈴,清脆悅耳,甜美動聽。

還是女人的聲音有魅力,騾車的前簾掀起來,伸出一顆偏大的頭顱。這人眉目清秀,麵皮白皙,儼然一介書生。但他二目炯炯有神,透出精明和靈氣來。其實他是一位頗為得意的巨賈,在當時的秦、楚、燕、韓、趙、魏、齊七國之中,也稱得上聲名赫赫富甲一方。他便是韓國陽翟鉅賈呂不韋。原本是在車中打盹,是那女人甜脆的聲音將他喚醒,忍不住撩起車簾張望一眼。這一看不打緊,呂不韋不由得眼睛就直了。他也算得上走遍天下曾經滄海之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這位老闆娘已是徐娘半老年過三旬的人了,但全身上下透出一種少婦成熟的美,就像熟透了的櫻桃一樣,紅艷艷甜得饞人。呂不韋禁不住吩咐車夫:「慢行。」

老闆娘見騾車要停未停,明白車上的客人已是有意,她滿面春風地迎到車前:「客官,從我這個酒店過,文官聞香下車,武將聞香下馬,您也不能越門而過呀。」

美人近在咫尺,那明眸皓齒粉腮朱唇,特別是那高聳的乳峰,伴隨著她的呼吸不停地顫動,著實令呂不韋動情,他調侃說:「別人是聞到酒香菜香,我則是聞到你的人香啊。」

老闆娘可不在乎他的調笑,做生意賺錢是第一位的:「客官不能只停車,還要下車才是呀。」說著,伸出玉手就拉。

此時也不由呂不韋不下車了,也就將手搭在老闆娘掌上,頓覺滑膩膩軟溫溫,真是柔若無骨,便輕輕揉搓了一下:「下車是下車,我可是不飲酒不用餐哪。」

老闆娘很得體地將手抽出:「客官旅途奔波,哪有不餓之理,此去韓國,路途尚遠,理當在此飽餐。」

呂不韋下得車來,在老闆娘臉前打了個響指:「看著你,人就不餓了,有道是秀色可餐嘛。」

半大小子是老闆娘的幼子,他面生慍怒:「客官,你言談須放尊重些,莫要太過分了。」

老闆娘急加制止:「高兒,休得多嘴,對客人要有禮貌,快去擦拭桌凳,備好香茶。」

老闆娘的兒子趙高悻悻地去了,少時將一壺茶放在了呂不韋與車夫面前,沒好氣地說:「給。」

老闆娘瞪兒子一眼,將茶斟上,滿臉堆笑地問:「客官,用什麼酒菜,請儘管吩咐。」

呂不韋存心要討老闆娘喜歡:「最貴的酒來一壇,至於菜嘛,揀最好最貴的上八個。」

「吃得了嗎?」

「吃不了剩下,就沖老闆娘的熱情和美貌,我多花錢拋費也心甘情願。」呂不韋丟過一個挑逗的眼神。

「我這山野小店遇上大主顧遇上貴人了,高兒,快去打點酒菜。」老闆娘說著扯過板凳打橫坐下,「為娘要陪客官飲茶。」

趙高大概是看到呂不韋肯花錢,態度也不像方才那樣抵觸了,痛快地答應一聲:「好了。」

呂不韋一抬頭,望見面前的土牆上有幅字畫。他本是博文善書之人,不禁認真打量起來,見那字體齊整,頗見功力,內心讚佩。再一細看內文,不由得暗暗稱奇,心說什麼人這般口氣。那字畫的文字是:珠雜瓦礫兮物豈所值,蓬蒿掩沒兮誰識靈芝,大鵬無羽兮難上天宇,將相有種兮誰人可期。

這分明是一種懷才不遇的感慨,呂不韋迴轉身詢問老闆娘:「壁間字畫系何人大筆。」

「咳,還不是我那混小子胡亂塗鴉。」

「怎麼,是令郎。」

「可不,我兒趙高。」老闆娘舉茶盞同呂不韋相碰,「我那混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沒一點兒心思做生意,凈異想天開。」

剛說到這兒,門外車馬喧囂,又有一隊人馬經過,不過方向與呂不韋相反,是往趙國都城邯鄲去的,而且看那陣勢很有來頭,因為中間是輛駟馬高車,還有軍隊護衛。老闆娘真是個生意人,她把呂不韋丟下,又出去攬生意了。

呂不韋說了聲:「莫要一相情願,看光景是秦國的車騎。」

老闆娘哪裡聽得見,她已是湊過去賣弄姿色留客了:「各位官家老爺,我這小店酒好菜好,停下打個尖吧。」

負責護衛的裨將就坐不住馬鞍橋了,嘻皮笑臉地回應道:「不光酒好菜好,還有你老闆娘的人好,對不。」

「對就對,但是為何還不下馬。」

裨將打馬至車旁,對裡面說道:「白大夫,這兒剛好有家酒肆,我們停車歇息一下吧。」

「也好,讓你手下的弟兄都飽餐一頓,捎帶著休息片時。本官不下車了,就在車內打個盹兒。」車內傳出同意的答話。

車隊停下,裨將跳下馬來,腆胸凸肚走進了店堂裡面。

老闆娘進得屋來,對呂不韋滿含歉意地一笑:「呂先生,真是對不住了,慢待您了。」

「不妨事。」呂不韋很大度地回答。

裨將已是不耐煩了:「怎麼著,還腳踩兩隻船哪。」

「將軍莫要怪罪,是客人店家都得照應。」

「少他娘的廢話。」裨將立起三角眼,「把我手下二十名弟兄讓到東屋,好酒好肉款待,軍爺我單獨進那西房。大秦國有的是錢,侍候好了虧待不了你。」

「這,還有別的客人。」老闆娘看一眼呂不韋。

「給我滾過去吧。」裨將不由分說,將老闆娘扯到西房去了。

呂不韋嘆口氣,看看車夫身上綁的褡褳,向發怔的車夫使個眼色:「快吃,填飽肚子也好趕路。」

西房裡,裨將迫不及待地將老闆娘抱在了懷中:「想不到山村野店還有你這樣一個尤物,這是軍爺我的艷福。」他在老闆娘臉上唇上狂吻起來。

「軍爺,你別這樣,我們可是正正經經的小本生意人。」老闆娘用手推擋,意欲掙脫。

「裝什麼正經。」裨將變本加厲,撕扯老闆娘的衣服。

老闆娘是個女人,怎禁得武將的力氣,呼吸之間,上身的衣裳已被剝掉。老闆娘用雙臂護住前胸。這當兒,武將便又將她的下衣褪掉,老闆娘整個人已是光赤條條。裨將把她扔到床上,脫下褲子,就壓了上去。

老闆娘眼中流下苦澀的淚水,她瞄見裨將腰間有把短刀,一伸手拔出,向其臀部就刺。

裨將給扎個正著,鮮血噴涌而出。他一把奪過刀來:「臭娘們兒,你還敢對老子下手,滾回你的老家去吧。」一刀下去,正中老闆娘的心窩,她掙扎兩下,頭一歪氣絕身亡。

趙高恰好端著食盤走入,目賭此情此景,「媽呀」一聲,食盤扣在地上。裨將持刀下地,轉身就跑。趙高連聲呼喊:「爹呀爹,不好了,我娘讓人給殺了,殺人了。」

趙父正在廚房裡弄菜,聽見兒子聲嘶力竭的吼叫,提著菜刀跑出來,恰與手握短刀的裨將對面相遇。裨將將嘴一撇:「還拿刀出來了,想玩命是吧,軍爺我就和你玩玩。」挺手中刀當胸便刺。

趙父哪是他的對手,用菜刀抵擋一下,便被裨將刺中倒地。裨將順勢上去,又補了幾刀,趙父全身上下滿是血窟窿,眼見得腿一蹬咽氣了。趙高嚇得也沒敢哭,悄悄地溜進廚房裡。

車夫看著眼暈,站起身往牆角躲去。他的手下意識地不住捏住身上的褡褳,雖說是深秋,他頭上的汗像水一樣流下來。

裨將眼睛盯上了那個褡褳,一步步逼上前去。到了近前,將尚在滴血的短刀舉起,在車夫胸前晃了幾晃。

車夫驚恐地喊叫起來:「不要啊,千萬不要啊,呂老爺,快來救我的命啊。」

那裨將刀已下去,將那褡褳挑漏,裡面的黃金、白銀、珍珠之類的財物全都流淌出來。

呂不韋開口了:「軍爺,只要留下車夫的性命,這些財物悉數奉上,萬望手下留情。」

裨將冷笑幾聲:「你還悉數奉上,你不給行嗎,這已經不是你的了,它都屬於軍爺我了。」

「那是,那是。」呂不韋唯唯諾諾。

「今天怪不得軍爺我,要怪就怪你們時運不濟,誰讓你趕上老子我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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