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少年英雄,古自英雄出少年 第五章 投筆從戎

……使隆武帝感到,站著的就像是當年的岳飛。啊!大明江山有救了。彷彿久處陰霾天,忽然露出了太陽,眼前頓現一片金光燦燦……

鄭森回道:「岳飛說過,『只要文臣不愛錢,武將不怕死,天下何愁不安定?』」

話語一出,滿堂皆驚……

隆武帝升殿坐在臨時皇宮的御座上。

「宣鄭森進殿。」

鄭森進殿後跪叩道:「草民鄭森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隆武帝一見鄭森就怔住了,只見他兩道劍眉下一雙大眼目光閃閃,英氣逼人。尤其那雙眼睛望著隆武帝時透著的忠心,使隆武帝感到,眼前站著的就像是當年的岳飛。啊!大明江山有救了。彷彿久處陰霾天,忽然露出了太陽,眼前頓現一片金光燦燦……

隆武帝不由得站了起來,一步步下了殿,向鄭森走去……

「多大了?」

「回皇上,小臣年剛二十二歲。」

「啊,自古英雄出少年。」

隆武帝看著他的眼睛說:「你最崇拜岳飛?」

「是的。」

「崇拜他什麼?」

「精忠報國。小臣也立志要精忠皇上,要抗清,要恢複我大明江山。」

「好,真是少年有志啊!聽說你在南京跟名師深造。」

「是的,現在已投筆從戎!」

隆武帝又問他:「小小年紀,為何就投筆從戎?」

鄭森回道:「位卑未敢忘憂國,如今清兵入關,大明江山危在旦夕,身為大明的人,焉能不憂天下。」

「說得好,真是壯志凌雲啊!」

隆武帝又問:「朕還想聽聽,你對治國平天下的見解?」

鄭森答道:「岳飛說過,只要文臣不愛錢,武將不怕死,天下就可以安定了。」

話語一出,滿堂皆驚……

隆武帝聽了大為讚賞:「說得好。難怪錢謙益給你起名為大木,你果然會成為國家的棟樑。大明復興有望矣!」隆武帝激動得聲音發顫。

隆武帝回到御座,宣布:「鄭森立志抗清復明,大明有鄭森,實乃朝廷之萬幸。朕賜他國姓朱,名成功,封禁軍都尉。」

「微臣叩謝皇恩。」

鄭森被皇上賜名為朱成功的消息傳開了,從此大家都叫他國姓爺。

鄭芝龍擺宴為兒子慶賀,正舉杯時,老管家來報:

「太師爺,日本當局批准夫人回國了。」

「好,真是雙喜臨門啊,你快準備去接吧!」

「是。」

「啊,母親,終於要見到母親了。」鄭成功高興地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這天午後,鄭成功站在泉州碼頭上,望著大海的東北方向,他在盼望母親的乘船快點出現……母親啊,七年育兒十餘年分別,孩兒多麼想念您啊。

碼頭不遠處站著鄭總兵及親朋好友,大家都在眺望著海面,等著迎接鄭大夫人從日本歸國。華麗的車馬隊排列在碼頭兩邊,幾排鼓樂手在前面站著。

終於,海面上駛過來三艘船,是鄭總兵的兩艘軍船保駕著中間的日本商船。

商船上田川松子手扶船欄激動地看著快靠近的大陸……啊,與丈夫、兒子分別十幾年了……多麼想念他們啊。

去日本接嫂子回國的鄭芝燕說:「嫂子,您看,那就是泉州港口。」

「啊,中國,我到底來了。」

「嫂子您看,碼頭上黑壓壓的人,準是我大哥接您來了。」

田川松子沒有穿日本和服,而是穿了一套中國明朝婦女穿的衣服,她想這是入鄉隨俗。

就要見面了,田川松子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阿媽……」只見兒子乘著一艘小快艇已駛到了面前。

「森兒……」

鄭成功迅速爬上了商船,高喊著「母親……」奔了過丟。

「母親……」

「我的兒……」

母子倆擁抱在一起,大哭不止……

「啊,我的森兒,你已是大小夥子了。」

「阿媽,十幾年了,兒好想您啊!」

「我的兒啊,媽媽天天在海邊望眼欲穿,此刻終於夢想成真了。」

船快靠岸了,碼頭上,鼓樂齊鳴,鞭炮連響,鄭芝龍一擺手,停泊在港口的軍艦便向海連發了二十下響炮,表示鄭總兵與大夫人已分別二十年之久。

船靠碼頭了,田川松子在鄭成功的攙扶下,走上了碼頭。

「夫人!」鄭總兵迎了上去,握住了田川松子的手。啊,分別二十年了,她快四十的人了,依然是那麼儀態萬方。田川松子滿眼噙淚,她抬頭見丈夫那雙濃眉下的大眼依舊閃閃發光,雄風不減。啊,兩眼角已布滿了深溝橫壑,那稜角分明的四方臉膛愈加黝黑,加上粗黑的鬍鬚,斑白的兩鬢,啊!風霜歲月已把他折磨得愈加剛健粗獷。

「夫君……」田川松子鼻子一酸,正要把頭依偎在丈夫的懷裡時,忽聽丈夫指著站在身邊的一個雍容富態的貴婦人說:

「她是二夫人顏氏。」

顏氏忙向田川松子施禮道:「大夫人吉祥。」

田川松子這才注意到丈夫身邊的這個中年女人,一個綽約多姿的麗人,心裡一涼,但也給她回了禮。

鄭總兵又指著身旁二夫人顏氏生的兩個兒子說:「他們是我的兩個兒子。」然後對兒子們說:「快見過你們的大阿媽。」

「大阿媽好。」兩個兒子齊聲說。

「好,好,你們好。」

田川松子萬沒想到她千思萬盼,迎來的丈夫原來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丈夫了……想到這兒禁不住潸然淚下……

鄭成功見母親落淚,心知其故,忙安慰道:「阿媽,森兒不再離開您了。」

啊,森兒,還有我的森兒,我還沒有絕望。她忙掏手巾擦了眼淚。

「母親,這是董琴。」鄭成功拉著董夫人過來說。

「母親。」董琴禮貌地向田川松子施屈膝禮。

「哎。」

啊,好端莊的兒媳,我的森兒已成親了。

田川松子的心終於有了一些寬慰。

鄭芝龍又一一向田川松子介紹他的親屬。

「他是鄭鴻逵,我的二弟,現在是福州水師提督。」

「嫂子好。」鄭鴻逵給田川松子問了好。

「他是鄭泰,我的堂弟,現在在廈門。」

「他是鄭豹,也是我的堂弟,現在南澳。」

「他們倆兄弟是鄭彩、鄭聯,現在廈門。」

「嫂子好。」

「他們都是擁有強大水師的將軍,是我鄭家軍的驕傲。」鄭芝龍自豪地說。

鄭芝龍向妻子介紹完,然後把田川松子扶上了豪華馬車,鄭成功騎馬在一旁護衛。

鼓樂響起,鞭炮在前開道,迎接的人上車的上車,上轎的上轎,騎馬的騎馬,都跟在鄭總兵的車後向總兵府行去。街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田川松子不時掀開車簾向街上望去……只見街上商店林立,行人熙熙攘攘,啊,到處都掛著「鄭記」的牌子。

到了一座豪華府邸門前,鄭成功說:「阿媽,總兵府到啦。」

鄭成功說著翻身下馬,把母親扶下了車。

總兵府門外站滿了迎接大夫人的人們,這時鞭炮齊鳴,鼓樂高奏,鄭芝龍領著田川松子和顏氏向府內走去。

「迎大夫人。」人們齊聲喊道。

廣闊的廳堂里擺了十幾桌宴席,坐滿了鄭芝龍的親朋好友。佳肴美酒擺上後,鄭芝龍舉杯:「今天,我的大夫人,終於從日本歸國了,分別二十年了,今天才得以團聚。所以,我們今天要好好慶賀一番,來,大家乾杯。」

席間表演了歌舞。

鄭芝龍得意揚揚地對大家頻頻舉杯,田川松子看了看在鄭芝龍另一旁的夫人顏氏,見她也春風滿面地看著鄭芝龍,頓時心裡掠過一絲苦澀,感嘆苦戀了二十年的丈夫已經不屬於自己一人的了。畢竟我與他已分別了二十年,而他們卻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心裡又掠過一絲陰影……

坐在身旁的兒子鄭成功,似乎最能理解母親的悲喜,忙向母親說:「阿媽,快吃菜,這是您最愛吃的日本海魚。」

「兒子,你還記得阿媽愛吃什麼?」

「當然記得,母親的一切孩兒都不會忘記。」

坐在兒子身旁的董琴也彬彬有禮地說:「母親,多吃點菜。」

田川松子心裡有了一些慰藉。

晚上,鄭芝龍和田川松子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月光,田川松子說:「夫君,還記得我們分別的那天晚上月亮也是這麼圓。」

「記得,那天晚上你還給我彈了一首曲子。」

「就是中國人最喜歡的思鄉曲。」

鄭芝龍說:「我想聽你彈。」

「琴還裝在箱里呢!」

「阿媽,孩兒把琴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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