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襲來,遠處雷聲隆隆,召公抬頭看了看天,說:「風雨至……」
……
於是周公令旗一揮,平叛的隊伍向東急速而去……
烏雲滾滾,黑雲壓來,「三監」勾結武庚反叛,國難當頭。
鎬京城門外,旌旗林立,戰馬嘶鳴。一隊隊兵士戎裝戈甲正待出發,這是周公東征出師之日。
身著戎裝的周公,手執令旗,肩披軍氅,和前來送行的召公站在隊前正焦急地望著城門內,他們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城門內外已聚集了不少送行的百姓。
不一會兒,城內王官使者來到城門口,他見了周公和召公便翻身下馬稟道:
「大王今日聖體不適,不能前來送行。大王祝周公及平叛征軍一路順風。」
周公、召公對視了一下,馬上拜道:「謝大王,願大王早日恢複貴體。」
召公說:「成王想必又是聽信了其他兄弟的讒言,不過,他現在,雖然對你不信任,以後會明白的,畢竟成王還太年輕。」
周公說:「或許是成王真的病了,我還真有些擔心呢!」
召公說:「周公不毖擔心,等你走後,我即刻便進宮去探望成王。現在,姜太公已去世,成王又年輕,我又必須留在朝中,這次平叛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勝敗關係著大周的安危,周公辛苦了。」
「召公,我走後,朝中全託付給您了,管叔叛亂,朝中難免有人響應,召公要多加留意。」二人正說著,只聽見一聲:
「父親,等等。」原來是姬玉身著戎裝趕來了。
「姬玉,你……不行!」周公生氣地說。
「父親,姬玉聽說婦好娘娘也是女兒身,她為什麼就能當統帥?姜妃娘娘在牧野戰場英勇殺敵,壯烈犧牲,她不也是女兒身嗎?為何我就不能出征平叛報效周國?」
周公聽了,又是讚歎又是搖頭,執拗不過女兒,只得應允了她。
姬玉不會騎高馬,周公只得讓她和自己坐進了戰車。
一陣涼風襲來,遠處雷聲隆隆,召公抬頭看了看天,說:「暴風雨將至,避一避再出發吧。」
周公說:「不,出征時辰已到,為保衛新政權,我們還是風雨無阻吧。」於是周公令旗一揮,平叛的隊伍向東急速而去……
正是:
周公東征
閃雷起兮黑雲涌,戰馬嘯兮兵接踵。
國危難兮征夫勇,擒凶鷹兮義填胸。
謀反惡兮患無窮,逢亂世兮心多憂。
重任負兮何委屈,路途凶兮當珍重。
周公率領平叛大軍和「三監」叛軍經過激戰後,叛軍節節敗退,最後固守於一個諸侯城內,被平叛大軍團團圍住。
武庚下令固守,所以任憑周軍挑戰,叛軍皆閉門不出迎戰。周公知道,他們是在等待東夷諸侯的支援。無奈只得另想辦法。
這個城位於朝歌東面,叛軍龜縮在內負隅頑抗。這天晚上,周公升帳召開軍事會議,研究破城方案。辛甲、太顛等將軍都分坐一旁。
周公說:「政治感召不行,就只好採取強攻了。自從叛軍挑起戰爭後雙方傷亡都很重,尤其給老百姓增加了稅賦,戰爭所到之處還給黎民百姓帶來了災難。所以,我們應早日消滅叛軍結束戰爭。」
周公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一方面我們大軍遠征在外,糧餉接濟有限,宜加緊時間,尤其武庚正在勾結東夷邊戎,以及那個逃亡在外的費仲的兒子費乙,如果他們趕來增援,那形勢就會變得對我們極為不利。所以,我們必須在東夷增援來到之前消滅頑敵。」
辛甲將軍說:「周公所言甚是,我等當儘快攻城消滅叛軍。」
周公又對太顛將軍說:「太顛將軍,請你負責監修雲梯,這次攻城就靠它了。」
「太顛遵命。」
周公又喚來姬奇和姬明,說道:
「二位制刀矛和雲梯皆有一絕,所以我才把二位師匠留在府內,現在是你們效忠周朝的時候了,望竭力督造,莫誤軍機。」
姬奇說:「我等投賢大人,大人一直厚待我們,今縱死也一定完成軍命。」
姬明也說:「請大人放心,我們決不負大人對我們的器重。」
周公聽了大喜,二人遂領命而去。
周公又對辛甲說:「大將軍請負責組織攻城虎賁壯士(敢死隊)。」
辛甲出班應道:「辛甲遵命。」
「彭會將軍!」周公又令。
「末將在。」
「令你速回朝歌籌集糧餉儘快趕來。」
「是。」
姬玉拿著父親的披氅向中軍營帳走去,路上看見彭會便問:
「彭叔父,我父親還在營帳里嗎?」
「還在呢,小姬玉,快去吧!」
「哎。」
走到營帳門外,兩衛士認識她,姬玉便直接往內帳走去,剛到門口,便聽見父親在說:
「辛甲將軍,你在城南門佯攻,太顛將軍則在北門準備主攻,我將派人去和姬忠聯繫,來他個裡應外合……」姬玉禁不住站住了……
周公、辛甲、太顛走了出來。
「玉兒,你來了。」
「父親,天涼了,快披上衣服吧。」
「好。」周公接過披氅披上。父女倆往住帳走去,各人都想著心事,竟一路無語。
進入住帳後,姬玉接過周公脫下的披氅,又倒了一碗茶端給父親。
周公接過茶深沉地看了一眼女兒,坐了下來。
姬玉似乎感到了這目光的分量,便說:「父親是有什麼心事嗎?」周公點了點頭,忽又搖了搖頭,只是看著女兒不言語。姬玉便說:
「父親不必猶豫,知父莫如兒,我知道城攻不下,父親必有裡應外合之計。」
「啊,玉兒你都聽見了。」
姬玉點了點頭,然後鄭重地站了起來,走到周公面前,睜著一雙如父親那樣目光深沉的眼睛說:
「父親不必有慮,女兒願往。」
「啊!玉兒……」周公激動地將手放在女兒的肩上說,「這可是入虎穴呀!孩子。」
「父親,為國捐軀,女兒死而無憾。」
「啊!我的玉兒。」周公雙手捧起了姬玉的臉,看若她含淚的眼,忍不住淚水滴在了她那雪白的玉面上……
正是:
父女相依幾度春,默默無言淚相對。
告別老父赴虎口,但願此行非永訣。
管叔府內正堂里,管叔和兩個弟弟及武庚等正在商議戰事,兵士來報:「啟稟大人,周公的女兒姬玉姑娘求見。」
「是來勸降吧!」素知姬玉稟性的管叔冷冷地說。
蔡叔說:「姬玉可是周公的命根子,她來正好,到時候有大用處。」
管叔會意地點了點頭,說:「帶她進來。」
姬玉因激動而使雪白的容顏上泛起了紅潤,愈加顯得光彩照人,她落落大方地來到了管叔堂前立住,極有禮貌地行了大禮,道了聲:「侄女姬玉給三位叔父問安。」
姬玉環顧了一下,只見管叔、蔡叔、霍叔均坐在堂上,武庚站在一旁,手按佩劍。然而卻不見姬忠,武庚旁邊站著商鳳,她佩著劍,儼然一個女將打扮。
管叔、蔡叔、霍叔等分坐在堂上,當他們見到面前這位美麗端莊的姑娘時,不知是被她面若美玉的臉龐吸引住了,還是被她那雙顧盼逼人的目光震懾住了,他們面面相覷,誰也沒有開口。
到底還是老謀深算的管叔先發了話,他故意說道:
「姑娘是來找吾兒姬忠的吧!我們兩家雖有婚約,但現已是刀兵相見,早已斷了這份姻緣,你一個女孩兒家隻身到來,恐怕多有不便吧。」
蔡叔聽了,訕笑著說:
「是啊!是呵!姑娘還是迴避為好,快快返回吧。」
霍叔也陰笑道:「是啊,我們管叔的兵勇若是看姑娘走了神,惹出事來,恐怕我們也管不住了!」
姬玉聽了三個叔叔的無恥言語,氣得杏眼圓睜,她略鎮定了一下,便駁道:
「三位叔父錯想了,小女前來非是為私家之事,而是前來勸降!」
管叔聽了笑道:
「什麼,勸降?你一個小小女子,有何資格問兵家大事!」
姬玉答道:「周國有危,周人當起,女子一樣是周人,何以不能救國為民?」
管叔聽了滿臉堆笑地說:
「姑娘還是去勸一下你的父親吧,都是一家人嘛,手足之間何必如此無情,何必把我們弟兄幾個都逼到絕路上去。」
姬玉聽了憤憤地駁道:
「把你們逼到絕路的是你們自己,你們三人乃文王之子,武王之弟,身為周國重臣,本應齊心輔佐年幼的成王,去繼承先王的大業。而你們非但不如此,反倒去勾結殷敵來扼殺周朝,你們這樣大逆不道的行為對得起你們的祖